在我們家,女孩的命比狗還賤。
就該像豬一樣給男人生孩子。
我好不容易從家裏逃了出來,好不容易摸到新生活的門檻。
父親卻發來信息。
他讓我清明回家祭祖,借這個機會進族譜。
我一個沒名沒分的私生女,也終於能有個身份了?
回家後我才知道,所謂的進族譜,要先扒光我的衣服送給驅魔的白胡子老頭玩。
然後,要我的命!
1
我,黃佳琪,是個私生女,二十年來活得像個被人踩進泥裏的洋娃娃。
小時候,我以為隻要拚命讀書,考出名堂,他們就會給我一點溫暖的目光。
可我越是拚盡全力,他們越像看瘟神一樣躲著我。
高中那年,我咬牙拿下全校第一,捧著燙金的獎狀回家,大姑陳芳卻斜著眼潑來冷水:
“女的,還是私生的,讀這麼多書有什麼用?將來能下崽子給男人暖床嗎?”
她咧嘴一笑,得意地補刀:
“眼睛熬成瞎子了吧,哪個正經人家敢要你這破爛貨?”
我攥緊拳頭,氣得發抖,卻還是回了句:
“那大姑當年成績也不差吧,一窩接一窩地生,像母豬似的。”
她竟聽不出嘲諷,昂起頭瞥了我一眼:
“那是自然,我可是給老李家傳宗接代的功臣。”
我看著她那張沾沾自喜的臉,心底一陣惡寒,她連自己被罵都察覺不到。
我考上985,他們卻死活不讓我去。
“女娃子讀那麼多書,遲早沒人要,爛在家裏當老姑婆。”
這是他們的原話,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
我攥著用無數個夜晚偷偷攢下的獎學金,拖著破舊的行李箱逃離那個家。
在陌生的城市,我白天端盤子,晚上啃冷饅頭,還清助學貸款,還要按月寄錢回去。
本以為能掙脫枷鎖,可他們卻用最毒的招數威脅我:
“敢不聽話,就把你妹妹活活餓死,扔進山溝喂野狗。”
多狠的心啊,仿佛妹妹李欣不是他們的血肉,而是路邊的垃圾。
在我們家,女孩的命比狗還賤。
我不懂,為什麼女人生下來就隻能當生育的牲口?
生了女兒就是天大的罪,哪怕我比他們捧在手心的李家“正宗”種——弟弟李浩優秀百倍,他們也當我不存在。
我永遠是個私生女,連族譜的邊都摸不著。
所以那天母親打電話來時,我心底翻起滔天的不安。
她說讓我回去給外祖上墳,可我連外祖的墳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更別提,像我這樣的下賤身份,哪有資格去祭拜?
電話裏,父親冷笑一聲:
“沒見過世麵的野種,讓她認個祖宗就嚇傻了吧。”
他咳嗽著,嗓子像破鑼:
“別得意,這機會給你就跪著謝恩,說不定還能讓你這雜種擠進族譜。”
我冷笑,這族譜對我算什麼?
能讓我逃出這地獄,還是能讓我死後投個好胎?
我剛要張口拒絕,他卻搶先扔下一句:
“你妹妹整天哭著找你,你要不回來,她有個三長兩短,可別怨我們心狠。”
我攥緊電話,心像被撕裂,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2
清明前一天,我硬著頭皮回了那個冰冷的家。
推開腐爛的木門,弟弟李浩卻不在。
他們眼裏的金疙瘩,整天在村裏打人放火,他們卻當他是天皇老子。
李浩十三歲就敢拿刀砍人,滿身血回來,他們拍著他的肩誇:
“有種,像我李家的爺們!”
我勸他們管管,他們卻啐我一臉唾沫:
“嫉妒你弟弟是吧,賤丫頭哪來的臉說話?”
隨他們去吧,這混賬遲早把自己作死。
我隻想護住妹妹李欣,有朝一日帶她逃出這魔窟。
他們知道李欣是我的命根子,次次拿她當刀架在我脖子上。
這次的事透著邪門。
清明祭祖,李浩不回,卻讓我這私生女回來,哪有半點道理?
晚飯時,父母端著碗,眼神躲閃,像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飯後,他們扔下一句“洗碗去”,就鑽進屋裏關了門。
我盯著那扇破門,心跳得像擂鼓。
趁著夜色,我躡手躡腳趴到門縫偷聽。
母親聲音發顫:
“這樣行嗎?佳琪要是跑了咋辦?”
父親冷哼:
“讓她進族譜,給李家賣命的機會,她敢不抓緊?”
他壓低嗓子,語氣惡毒:
“從小就跟男娃比,她連個把都沒有,也配爭個屁?”
母親嘶啞著接話:
“這機會千載難逢,她要跑,就綁回來,不行就拿李欣頂命。”
李欣,是他們的親生的女兒,就因為是女孩,所以他們恨得牙癢。
村裏沒人要女孩,他們把她扔進豬圈,是我半夜爬進去把她抱出來。
那晚,我被他們用燒紅的鐵棍打得皮開肉綻。
直到李浩出生,他們才停止對我的虐待。
他們的話像冰錐刺進我胸口。
他們要我去幹的事,必定肮臟不堪。
若我不從,李欣就得替我去死。
我攥緊拳頭,想踹門質問,可為了妹妹,我咬牙忍下。
我掏出手機,撥通李欣班主任的號,想確認她是否安全。
電話剛通,班主任急得聲音都破了:
“是李欣的姐姐嗎?她昨天被你父母拖走了,胳膊都扭青了!”
她喘著粗氣說:
“你說過隻能你接她,我剛知道,正要找你!”
我腦子嗡的一聲,他們竟這麼喪心病狂。
妹妹已落到他們手裏,我隻能等到清明那天,看清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3
清明節,天還沒亮,我被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驚醒。
睜開眼,昏暗的屋裏站滿了人,除了父母,還有一群陌生的影子。
其中一個家夥尤其紮眼。
他滿頭白胡子,像個古稀老翁,可皮膚卻光滑得像個少年。
眼白清亮,不帶一絲渾濁,跟他那副蒼老的模樣格格不入。
他一開口,聲音沙啞卻洪亮:
“老夫是李耳孔聖傳人,今兒來送你上路。”
我沒忍住,噗嗤笑出聲,這謊扯得也太離譜。
笑聲剛出口,父親衝上來就是一耳光,扇得我耳朵嗡嗡響:
“閉嘴!嚴肅點,賤丫頭!”
我想還手,可手臂一掙,才發現動不了。
低頭一看,我被五花大綁在被窩裏,繩子勒得皮膚生疼。
這是我回家後頭一次感到徹骨的無助。
我拚命用胳膊蹭了蹭,才察覺身上一絲不掛。
衣服早被扒光,隻剩薄薄一層被子遮羞。
昨晚那碗稀粥的味道突然湧上心頭。
喝完就眼皮發沉,倒頭睡死過去,連衣服被剝都沒知覺。
我猛地反應過來,他們昨夜就給我下了藥。
那個白胡子怪人盯著我,緩緩開口:
“時辰到了,趕緊送她走,再拖下去,你們的寶貝兒子可就保不住了。”
周圍人頓時炸開了鍋,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我耳朵裏嗡嗡作響,拚湊出他們的計劃。
他們要把我送進亂葬崗,給死人當新娘。
這所謂的“新娘”,不過是拿活人祭祀罷了。
我心跳如擂鼓,可他們人多勢眾,掙紮隻是白費力氣。
他們吹吹打打,像辦喜事似的把我連床帶人抬出去。
路越走越荒,身後的大隊人馬漸漸散了。
最後隻剩父母和大姑陳芳一家跟著。
他們把我扔到一個陌生的墳堆前,床上還沾著濕冷的泥。
扔下我就齊齊後退,退到十幾米外跪下磕頭。
嘴裏念念有詞,像在求饒,可離太遠,我聽不清。
隻有那個白胡子怪人留在我身邊,手裏拿根破木杖繞著我轉圈。
轉著轉著,他的手竟悄悄伸進被子,朝我身上摸來。
我心底湧起一陣惡心,可臉上硬擠出鎮定:
“我知道他們的打算,也猜透了你的心思。”
那隻猥瑣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停在半空。
我冷笑,他果然心虛了。
“你們不過求財,對我動手動腳也就是想占點便宜。”
“我的卡裏有三十萬,你救我出去,全給你。”
他眼神慌亂,顯然被我說中了心思。
一個貪財的騙子罷了,裝什麼高人。
他的手縮了回去,老實了不少。
我壓低聲音問:
“他們抬我來到底幹嘛?配陰婚?”
他不吭聲,可眼底的閃爍告訴我,我猜對了。
我冷哼一聲,繼續說:
“他們是瘋子,你騙點錢沒事,可要是害了人命,你跟他們一起蹲大牢吧。”
他終於繃不住,低聲辯解:
“他們說李浩中了邪,運氣差得要命,有高人指點,隻要拿你換命,他就能活得好好的。”
他頓了頓,又說:
“我不會真害你,他們讓我擺個陣就行,你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你是他們親閨女,他們不會真要你命吧?”
這話從他嘴裏吐出來,我卻連眼皮都沒抬。
不震驚,也不意外。
若用我的命換李浩的平安,他們連眼都不會眨。
更別說是我這個私生女,我在他們眼裏連條狗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