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晚上，公司群裏炸開了鍋，都在傳我回國的消息，猜測我是不是要回來整頓公司。

畢竟，當初公司如日中天的時候，我卻選擇急流勇退，出國休養，這一走就是兩年。

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兒子，公司高管的信息我一概沒回，下了飛機，歸心似箭，直奔家中。

到家已是深夜，兒子顧謹言剛下班回來。我激動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卻觸碰到滿手的老繭，粗糙得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

他緊緊抱住我，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爸，你這次回來，不會再走了吧？你會一直留在家裏嗎？”

我心頭一驚，兒子都二十歲的大小夥子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而且說話的樣子怯生生的，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潑。

我把他拉到院子裏，想給他一個驚喜。誰知他卻突然渾身發抖，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動物。

當我掀開蓋在限量版摩托車上的布時，兒子的表情依舊呆滯，沒有絲毫的驚喜。

我記得他從小就癡迷摩托車，怎麼兩年不見，變化這麼大？

一股心酸湧上心頭。

“兒子，跟爸說說，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沒等兒子開口，大門“唰”的一下被打開，顧長風開著車回來了，那囂張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家的主人。

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新買的摩托車，眼睛都亮了，“爸！你回來了！喲，還給我帶了這麼好的禮物！”說著就要跨上去。

我一把攔住他：“這不是給你的，是給小言的。”

“我們兄弟倆，還分什麼你的我的？對吧，小言？”顧長風笑嘻嘻地看向兒子。

兒子低著頭，一聲不吭，默默地拿起水桶，開始給顧長風擦車。

我看得目瞪口呆，一把拉住兒子的手：“你幹什麼？擦車這種事，讓傭人去做，或者送到4S店，憑什麼讓你來擦？”

“爸，我沒事，習慣了。”顧謹言的聲音悶悶的。

就在這時，顧長風早就一溜煙地騎著摩托車絕塵而去，隻留下發動機的轟鳴聲在夜空中回蕩。

看著兒子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我攥緊了拳頭。

以前，兒子見到我，肯定會嘰嘰喳喳地分享他的生活，現在卻對自己的狀況隻字不提。

而且，顧長風那理所當然的態度，就好像兒子的一切都是他的一樣，實在太不正常了！

我決定好好調查一下。

趁著晚上休息，我去了兒子的房間。

“為什麼不去讀大學了？當初你考上了自己心儀的大學，爸爸怎麼也沒想到你會退學。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

小言緊緊抓著被子，把頭扭到一邊：“我就是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想一個人靜靜。”

這話說得我一頭霧水。

我記得兒子從小就喜歡熱鬧，朋友一大堆，怎麼會突然喜歡一個人靜靜？這不科學啊！

後半夜，顧長風的摩托車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衝進院子，別墅的大門被撞得“咣當”一聲巨響，小言嚇得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我趕緊安撫地拍拍他的背。

他似乎對聲音特別敏感，這讓我更加疑惑。

我上網查了一下，焦慮症患者確實會對周圍的聲音特別敏感，容易受到驚嚇，對不好的回憶產生聯想。

而兒子身上發生的這一切，妻子杜悅竟然從未跟我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