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站著幹嘛?皎皎想跟你喝一杯,你看不見嗎?”
紀辭安的聲音冷冰冰的,一下子把薑時宜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薑時宜目光落在何皎皎手中的酒杯上,扯出一個悲涼的笑容。
“紀辭安,我酒精過敏。”
紀辭安愣了一下,還沒等他開口,身旁的何皎皎先一步開口說話了。
“對不起呀,我不知道薑小姐這麼不喜歡我,連杯酒都不願意跟我喝。”
說著,她看向紀辭安,眼中似有淚花閃爍。
“要不,我還是回去......”
話還沒說完,紀辭安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發出一聲巨響,隨即目光陰沉地看向薑時宜。
“你裝什麼?兩個月前,為拿下華安那個單子,你陪那幫老家夥喝了倆小時,那時候怎麼不見你過敏?”
“你就這麼見不得皎皎好,她剛回國你就為難她?”
薑時宜心裏一揪,她當然記得那場酒局。
當時,是紀辭安在她耳邊反複念叨,說華安的單子對公司有多重要。
所以,即便自己酒精過敏,麵對那些人的刁難,為了幫他,她還是硬著頭皮喝了兩個小時。
要不是係統暗中幫忙,她早就不知道倒在哪了。
看著紀辭安為了何皎皎這般動怒,薑時宜隻覺荒唐又好笑。
在紀辭安身邊整整五年,他居然連自己酒精過敏這點都不清楚。
薑時宜上前兩步,奪過何皎皎手中的酒杯,仰頭將裏麵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把酒杯倒扣,展示給眾人。
“酒,我喝了。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一陣癢意從骨髓深處泛起。
薑時宜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身上肯定起滿了密密麻麻的疙瘩。好在包廂燈光昏暗,沒人看得清她此刻的狼狽。
她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快頻離開。就在門即將關上的瞬間,她聽見包廂裏傳來何皎皎和紀辭安的對話。
“辭安哥,你這麼對薑小姐,她會不會怪你呀?”
“不用管她。”紀辭安語氣滿不在乎,“再說了,她愛我還來不及同,哪還敢怪我。”
薑時宜身形一頓,連呼吸都扯得心口生疼。
陪了紀辭安五年,從他落魄到東山再起,再冷硬的石頭也該捂熱了,可在紀辭安這裏,她永遠都沒有尊嚴。
“係統,我會以怎樣的形式脫離這個世界?”薑時宜在心裏問。
“宿主,您脫離後,這個世界關於您的一切都會被消除,就像您從沒有來過一樣。”
“那就好。”
薑時宜喃喃自語,她就是要徹徹底底斬斷和這個世界的聯係,這樣再好不過。
薑時宜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和紀辭安共同的“家”。
說是兩人的家,可這屋裏,大多東西都是薑時宜一點點添置的。離開前,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她將主臥裏屬於自己的東西收拾幹淨。
能用的都打包好,打算寄給貧困山區的兒童;那些承載著兩人回憶的小物件,她毫不猶豫地全丟進垃圾桶。
收拾到床頭的相冊時,薑時宜還是沒忍住,翻開看了看。
相冊裏,是她和紀辭安過去五年的回憶。
紀辭安不愛拍照,大多是她偷拍的。為數不多的合照裏,紀辭安也總是冷著臉,一臉不情願。
薑時宜抬手輕輕撫摸照片,正打算最後再看一眼,突然感覺手下觸感不對。
她滿心疑惑,抽出照片,竟發現背麵還夾著另一張照片。
是紀辭安和何皎皎的合照。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將相冊裏所有兩人的合照都取出來。
如她所料,這些合照的背麵,無一例外都夾著一張紀辭安和何皎皎的合照。
紀辭安每和她照一張,都要跑去大洋彼岸,和何皎皎再拍一張。
薑時宜臉色泛白,抓著相冊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她深吸一口氣,抽出除了紀辭安和何皎皎合照以外的所有照片,找來打火機,一把火點燃。
火光映照在薑時宜臉上,這一回,是薑時宜主動拋棄紀辭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