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斕的替身車禍身亡後,賀明澤開始處處折磨她。
他逼她給替身下跪道歉。
按著她簽下眼角膜摘取同意書,說要還替身一個屍身完整。
還在無數時刻,紅著雙眼低吼著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她。
後來,寧斕真的死了。
可他卻突然瘋了一般地整天整夜抱著她的骨灰盒親吻。
......
“寧小姐,你確定要預約一個月之後的安樂死服務?”
“我確定。”
寧斕撐著洗手台,彎腰緊捂著不停流淌著鮮血的鼻子,氣息微弱地點了點頭。
原本已經穩定的急髓性白血病再次發作,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以前的她,隻要一想到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男人,便也不覺得藥難吃,不覺得渾身紮滿的針讓她感到痛苦了。
可現在,深情變成憎恨。
她想,等她將這條命賠給他後,他們之間就兩不相欠了。
“砰——”
突然,洗手間的門被大力踢開。
一道身影猛然上前,將她死死攥著往外拉去。
“寧斕,你寧願在這裏躲著,也不肯去姍姍墳前道歉!”
賀明澤低沉的話裏帶著怒火和恨意。
寧斕的腕骨差點被捏碎。
她疼到臉色蒼白,翕動雙唇想解釋。
可賀明澤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硬拽著將她拖到了一處墓碑前,大力地將她按跪在地上。
“當初你在我落魄時不顧一切離開,是姍姍陪我走出最低穀最痛苦的時期。”
“現在我重回商界頂峰,你又回來找我,甚至不惜對姍姍下手,將她的眼角膜據為己有,找人將她撞死!”
“寧斕,所有人都說你是我的白月光,姍姍隻不過是你的替身。”
“不,他們錯了,像你這麼狠毒的女人根本不配!”
他聲嘶力竭地每說一句,手上的力度就更重一分。
寧斕被壓彎了腰,額頭撞在堅硬的墓碑。
鮮血混著淚水,很快就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以前的他們不是這樣的。
她和賀明澤,一個是張揚耀眼的豪門千金小姐,一個是蓄勢待發的寒門天才少年。
在最青澀美好的年紀相戀,在事業最蒸蒸日上的時候訂婚。
可就在婚禮前夕,賀明澤破產,她突然就嫌貧愛富地離開了。
寧斕永遠都忘不了他跪在鐵欄外,痛苦又卑微地祈求她再等等。
等他崛起後,風風光光來娶她。
可寧斕隻是冷眼將他趕走,說她厭煩了他,還親口承認了他公司破產就是她讓她父親做的。
那一夜,他年少白頭,一邊嘔血一邊不斷問為什麼。
為什麼呢?
因為那個時候,奪走她母親生命的急髓性白血病出現在了她身上。
恰好賀明澤被公司合夥人陷害,差點被抓入獄。
寧斕不想在這時成為他的累贅,更不希望這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跌倒在這步。
於是去求了她的父親。
她父親以極端又非常有效的手段讓賀明澤公司破產,毀掉所有證據,讓他躲開了這次危機。
也將寧斕帶到了國外治療,讓她和他一刀兩斷。
不到三年,她的病情就穩定了。
也很快找到了合適的眼角膜,治好了並發症帶來的失明。
隻是寧斕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眼角膜,會是陳姍姍的。
她依稀還記得,她當初收到捐贈人想見她一麵的信息後,沒有任何猶豫就回國了。
沒想到卻目睹了陳姍姍的車禍現場。
賀明澤也是那個時候出現。
看到她的一瞬間,是驚喜,是痛苦,更是憤怒。
他目眥欲裂。
將陳姍姍捐眼角膜給她的協議書,以及她父親收買人撞死陳姍姍的證據狠狠甩在她臉上。
瘋狂質問她當初既然已經不要他了,現在又為什麼要回來,還害死陳姍姍。
寧斕瘋狂搖頭否認。
賀明澤卻沒放過她。
連帶著當初的仇恨一起,手腕淩厲地直接讓寧家也經曆了破產的痛苦。
他還將她父親關進監獄,接受法律的懲罰。
將她送到殯儀館,讓她為每一位出車禍的死者收拾遺容,來提醒她陳姍姍當初的死亡和痛苦。
想到這裏,寧斕的心仿佛被千萬根密密麻麻的針紮穿,痛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賀明澤緊緊盯著她額頭上的傷口,第一次覺得紅色是如此的刺眼。
他喉結滑動,晦澀嘶啞的嗓音難得的帶上了一絲希冀。
“還是說,姍姍的死根本和你沒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父親瞞著你做的?”
寧斕呼吸急促地打斷他的話:“沒有,一切都是我出於嫉妒讓我父親做的。”
活人是鬥不過死人的。
重新回到賀明澤身邊的這幾年,她再清楚不過了。
她父親在監獄的這幾年身體愈發不好,根本承受不住賀明澤多餘的一丁點折磨。
反正她也快死了。
她想,就讓賀明澤將所有的怒火都發到她身上,讓她來結束一切吧。
果然,賀明澤聽了,雙目充血,拿過助理手中的文件就毫不客氣砸到寧斕身上。
“簽了!”
“這是眼角膜摘取同意書,一個月後姍姍的周年祭日上,我要你還她屍體一個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