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誠的眼中閃過驚亂,卻又立刻恢複冷漠,“我們?我們做什麼了?你也是我救出來的!”
我從未想過這世界上能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陳明凡已經抱著江心月下去了。
林誠為了我不死在那裏,還是將我一把抱起。
以前的懷抱溫暖,現在卻令人作嘔。
我不懂,江心月的賤種為什麼這麼頑強,就算是經過陳明凡那一腳,他依舊沒有流產的跡象。
林城將我隨意放下便去找那對渣男賤女。
我撐著疲憊的身子,扶著牆走到浴室。
肚子裏的賤種,我絕不可能讓他降生。
我撫摸著盥洗台的尖角,心中盡管恐懼但還是一咬牙撞上去。
疼痛從肚皮傳遍四肢百骸。
可是一次還不夠,我臉色慘白鉚足了勁再次撞上。
腹部下墜,疼痛不斷撕裂著我的意識。
豆大的冷汗滴落,身下已是一片紅海。
至此,我還不能死。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拍了拍浴室的門。
等到護士發現不對勁,我被送進手術室之時,睜開最後一眼跌進了林誠憎恨的眼中。
“該死,你怎麼不看好這個瘋婆子。”陳明凡滿心滿眼隻有我肚子裏的孩子。
林誠厭惡地甩開他的手,“我怎麼能想到她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江心月滿眼淚光,“都怪我,一切都是因為我瑤瑤姐才會如此。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早知道剛剛在天台我就受著給她發泄好了,這樣我的心也能好受些。”
陳明凡將她摟進懷中,“別亂想,月月,不怪你。要怪就怪那賤女人不識趣。”
江心月還在抽抽搭搭,林誠卻是在考慮孩子的事。
“她的子宮本來就被糟蹋過,現如今恐怕想懷孕就更難了。”
陳明凡冷哼一聲,“有時候,懷孕也不一定非要子宮。”
江心月眼神微動,若有若無瞥向林誠,“這多不好啊。”
林誠恨不得死死抓住江心月的眼球,“月月不用擔心,她是易孕體質,好好養段時間還能用。”
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外已經把我的命抵給了江心月。
意識回籠,最先讓我感知到的是灌入鼻腔中濃重的消毒水味。
林誠又扮起了好丈夫的角色,“瑤瑤你醒啦!”
“你也真是的,這麼不小心。”他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孩子沒了就沒了,你沒事就好。剛剛醫生說再晚一點,你就有生命危險了。”
我的厭惡已經掩蓋不住,盡管虛弱卻隻是啞著聲音說道:“你為什麼會認識陳明凡,難道不應該跟我解釋清楚嗎?”
“我和月月是同學,當年還是她告訴我你的所在,我才能將你救出來,後來自然就認識陳明凡了。”
他溫聲細語,在外人看來無疑是個盡心竭力地好丈夫,“你和月月之間有誤會,我這不是怕你難過才沒跟你說?”
“不過人家月月關心你是好心,你怎麼能在天台上做那種事呢?”
我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
他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我當時是氣急了,想著你這麼善良怎麼會誤入歧途?情急之下才不小心打了你,瑤瑤,你不會生氣的對吧?”
我眼神猩紅,可下一秒,他說的話讓我直接愣在原地不可置信。
“瑤瑤,月月差點因為你毀容了,出於禮貌你也應該向她道歉!”
他的聲音很大,同一個病房裏的人紛紛看向我。
那些目光的注視好像我才是那個罪人。
我顫抖著問他,“難道......唔!”
“瑤瑤,你吵到別人了。”他還非常紳士地朝著其他人道歉。
“不好意思,我老婆剛流產,所以情緒有些不穩定。”
我的眼淚從他的手背滑落,那一刻失去了所有力氣。
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傳入我的耳膜——
“她就是狠心將自己孩子撞死那個。”
“聽說是曾經被老頭子包養了然後腦子有問題,還是現在這個小夥子可憐她收留的。”
“真是倒黴啊,攤上這種人。”
“就是,惡心死了聽說不僅有那種病,肚子裏那個還是個雜種!也不知道那小夥子怎麼想的。”
“纏上了唄,這種女人見多了。”
“那個姓江的女孩天天來看她,結果這個毒婦還把人騙到天台想把人家推下去哦!”
我的身子止不住顫抖,那些惡語縈繞在心間。
揮散不去。
我餓了許久,林誠打著給我買吃的幌子又去找了江心月。
江心月脖子上隻是多了幾條抓痕,受了驚嚇。
他就把整個醫院的專家號都掛了一遍,還利用職權給醫生施壓不能留疤。
我苦笑一聲,看著最普通的病房,撫摸著自己異常瘦弱的身體。
我在他那裏所得到的愛,不過是給了江心月以後的殘渣。
原本撕裂心臟的疼已經麻木,我顫抖著手指拿過手機,電子簽署一份離婚申請書。
這場戲,我演夠了,累了,不想再參與了。
接通電話,我對那邊說:“嗯,在十八號以後再給林誠,麻煩鄭律師了。”
隨即撥通林誠的電話,打了整整三個,他才堪堪接通,“喂?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餓了。”
就像是曾經那樣,溫馨的話語,嬌軟的語氣。
林誠估計以為我想通了,語氣都歡快了不少,“還在排隊呢,瑤瑤再等我一下好不好?”
“好,我等你。”
等到林誠提著我最愛的烏雞湯回到病房時,我已經不見蹤影。
他蹙眉,心裏有些不耐煩以為我又自己亂跑。
可是電話打不通,一次,兩次......五次。
五次撥通鍵,那邊都隻是一道機械女聲的忙音。
林誠隱隱心慌,剛好被鄰床的大姨看到。
“小夥子,你是在找你媳婦嗎?那姑娘啊,前一會兒被一個老頭子帶走了。”
林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上前兩步心臟竟然緊張到顫抖,“什麼老頭?是不是身子一瘸一拐,臉頰上還有一顆大黑痣的老男人?”
大姨回憶著,“對,就是長那樣,坡腳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