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安被送進了急診室。
他本就胃癌晚期,如今被趙晴一刺激,病情更加惡化。
回家後,我媽王清立馬殺了隻老母雞燉了湯給賀安送過去。
但她舍不得出車費,拉著我一定要用電瓶車載她過去。
“這老母雞本來是我養著留給你弟喝的,要不是看你哥病成這樣,我還不舍得殺了給他喝。”
“你弟在工地上搬磚,風吹日曬很辛苦,不像你,一畢業就坐辦公桌,你以後賺了錢一定要給你弟打點過去。”
去醫院的路上,她還在念叨健健康康能吃能喝弟弟,卻沒想過他的另一個兒子還躺在急診室裏,生死一線。
我忍不住輕嗤,“媽,你不擔心擔心哥哥嗎?”
“他有什麼好擔心的,反正是要死的人,我現在隻擔心他還沒離婚就死了,不然分不到你嫂子的財產。”
聽此,盡管夏風和煦,我卻如入冰窖。
小電驢慢悠悠開進醫院後,我和王清按照門牌號找到了賀安的病房。
病房裏窗簾拉下,賀安閉著眼躺在陰影裏,毫無生氣。
王清也不顧他神色倦怠,粗著嗓子就把賀安搖醒,“賀安,起來喝湯,不要浪費,這可都是錢。”
賀安被吵得慢慢睜開眼,看到我在後,神色明顯不悅。
“媽,你怎麼把賀禮也叫過來了,要不是他,趙晴現在至於不理我嗎。”
撕破臉後,他再也裝不出親和的大哥樣子。
明明自己對不住我在先,卻在指責我沒有中他的計讓他討到好來。
我盯著他開裂蒼白的嘴唇,以及因為做化療快要脫光的頭發默了片刻,轉身想退出病房。
“媽,我在外麵等你。”
我不屑和一個將死之人爭吵。
這時,門口一個護士推門而入。
她向我遞來一疊賬單,“帥哥,你是賀禮的親屬吧,他治療欠了十萬塊,你看看能否去把錢交上。”
“現在床位緊張,很多人都排不上,他再不交錢,後續醫院會安排他強製出院。”
賀安聽此肉眼可見的慌張,他拉著王清的手,仿佛最後一根稻草,“媽,你幫我交交錢吧,我沒結婚前每月都把工資打給你,你說幫我存著,現在能不能還給我。”
王清猶猶豫豫,“安安,那錢給你弟交了房子首付,你也知道,他沒房子,就娶不到老婆,我現在真拿不出多餘的錢來。”
賀安絕望的收回手,掃到旁邊的我,又眼神一亮,他改口道“媽,那錢我就不要了,但我有個要求。”
他死死盯著我,仿佛要汲取我性命般,“我女兒嘉嘉才滿一歲,我死後趙晴肯定會另嫁。俗話說有後爸就有後媽,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你看能否勸勸弟弟幫我撫養她成人。”
聽到他不追究錢,不等我說話,我媽立馬一口替我答應。
他哄著賀安喝湯,“你和趙晴還沒離婚,我等下把他喊過來幫你把錢交了。”
等賀安睡著後,王清拉著我撒腿就跑。
“快走,等下賀安要是鬧著回家,我不好和你弟弟交代,他馬上就要結婚了,你哥哥要是死家裏,多晦氣。”
我沉默不語,內心卻暗中計較王清和賀安剛才的話。
趙嘉嘉那白眼狼這輩子我是不想再沾手了,永遠養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