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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裴景淵的貴妃將我罰跪到流產。

暴戾帝王坐在我的床頭流淚,終於要給我一個名分時。

我卻飛鴿傳書給邊疆的大將軍裴宸。

「我ok的。」意思是來娶我吧,這是我和裴宸之間的暗號。

大將軍裴宸沒有給我回信。

卻跑死了三匹馬,無召入京,前來求娶。

當大將軍跪在朝堂上,讀出先皇的賜婚詔書時,裴景淵紅著眼一掌拍碎了禦座上的金龍。

寄出信後我沒有收到裴宸的回信。

但我絲毫不擔心,邊疆回京師的路程有7日。

我有足夠的時間為離開做準備。

這時裴景淵下了朝,準時來到了我的寢宮中。

我無視他,躺在床上假寐。

裴景淵脫了靴子要躺在我身側。

我連眼睛也沒睜,直接對他說。

「請陛下恕我剛剛小產,沒辦法伺候您,您去找崔貴妃吧。」

我從來都是叫裴景淵三哥的,不管是他登基前還是登基後。

可現在我卻叫他陛下。

裴景淵沉默片刻,驟然起身將一旁的燭台踹倒。

「江尚微,朕知道你怨恨崔貴妃讓你罰跪,害你小產。」

「可崔貴妃罰跪你的時候並不知道你懷孕了,不是嗎?」

「朕已經罰了貴妃三個月的禁閉,你還想怎麼樣?」

我心裏一陣可悲,我的一個孩子隻換來崔貴妃的三個月禁閉。

從前裴景淵對我自稱我,不知道在哪一天,他就變了。

而且。

「我想怎麼樣?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不給我。」

「我要皇後的位置,你也不給我。」

「我要什麼從來都不重要的,不是嗎?」

裴景淵勃然大怒,指著我冷笑說。

「你對朕要求這麼多,可你又做了什麼?」

「朕知道你給七弟寄了信,說著那些隻有你們懂的悄悄話,你和七弟糾纏不清,朕說什麼了嗎?」

我心裏一驚,幸好我隻在給裴宸的信上寫了一個ok。

如果我再多寫一些什麼,信鴿就會被裴景淵攔截了。

裴景淵看我躲閃的神色,笑容重新回到他的臉上,多了幾分掌控了然。

他撫摸著我的手背,溫聲細語對我說。

「朕是皇帝,怎麼可能就你一個女人呢,但你放心,後宮裏的那些女人,都是我平衡前朝勢力的棋子罷了。」

「朕已經讓禮部著手,三日後給你舉行封妃大典。」

「這還不夠嗎?你要乖乖的。」

我冷漠著抽回手。

我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想讓裴景淵在全天下麵前證明愛我的天真戀愛腦了。

十年前我穿越過來時,家世顯赫累世簪纓,爺爺更是幾代帝師,學閥的領頭人。

誰娶了我,誰就是天下學子的擁護對象。

可誰也不敢娶我,因為娶了我就是不顧先帝的臉麵,結黨營私,意圖謀取帝位。

我改變了原主全家站隊太子,最後滿門抄斬的結局。

因為知道注定是裴景淵登上了帝位。

所以當和裴景淵交好的裴宸對我一見鐘情,展開瘋狂追求的時候。

我的目光總是注視著一旁看似冷漠,實則默默關心的裴景淵。

沒想到我帶著家族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幫助裴景淵順利登上帝位。

狠心拒絕了帶著先帝聖旨求娶我的裴宸。

裴景淵卻反悔了,不娶我,轉頭取了世家崔氏女為貴妃,好掣肘世家和學閥勢力。

我把裴景淵當心上人,他卻把我當一個棋子,現在娶我也是整頓好了世家。

要來捧殺我罷了。

我不理睬裴景淵。

裴景淵被下了麵子,怒而拂袖,起駕回宮。

2

沒想到次日就傳來了崔貴妃有孕的消息。

裴景淵龍顏大悅,立馬取消了崔嫣的禁閉。

流水一樣的補品送到崔嫣的寢宮,連給我坐小月子的太醫,都被叫去給崔貴妃診脈保胎。

為了獎勵崔嫣繁衍皇家子嗣,裴景淵將新建築的鹿台用嫣然居的名字冠名。

聽到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我以為我已經不會再心痛了。

可夢中的我不得安寧,常常醒來後滿臉的淚水與汗水。

內心唾棄著自己的不舍和軟弱,默默給了自己一巴掌。

宮裏人都知道我失了寵,吃穿用度都克扣我的,連母親都入宮勸我。

「好孩子,陛下心裏是有你的,不能當皇後和貴妃,做個妃子也是很好的,你不要鑽了牛角尖,失了陛下寵愛。」

「等崔貴妃生下陛下的長子,不若你去建議陛下,讓你父親去當那孩子的老師,那樣才不敗了咱們帝師之家的威名。」

小腹仍在墜痛,我痛苦的閉上眼睛。

「母親,我才剛剛失去了我的孩子,您怎麼忍心現在對我說這種話?」

母親覺得說錯了話,尷尬笑了一笑,又對我說了些別的家常打趣。

可對我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

我前世是個孤兒,憑自己的努力做了大學物理教師。

穿越後,儒雅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給了我從未體驗過的親情。

我發誓對他們好,不讓他們遭受滿門抄斬的結局。

沒想到現在他們卻要用我延續家族的榮譽。

母親離宮後,我去觀魚台散心。

今天的觀魚台格外清靜,走了好久都沒有遇到駐守的侍衛。

直到我聽到觀魚台水榭中傳來的陣陣淩亂琴音。

裴景淵的廣繡明黃龍袍罩住了他和崔嫣赤果的身體。

崔嫣明明是端莊的世家女子,在這種事上卻有一種反差的孟浪。

「啊......,這陽關三疊本就一調比一調高,陛下把臣妾彈得很好。」

把裴景淵刺激的不行。

不顧崔嫣懷著身孕,一昧低頭衝刺。

我的指甲狠狠插入手心,望著天。

強行忍住將要滑落的淚水和心理性的惡心。

而那邊的崔嫣,抓著裴景淵的背說。

「陛下小心些臣妾的身子,臣妾雖不像江尚微,喝了那藏紅花水,可也是很脆弱的哦。」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我一直以為是崔嫣罰跪導致我流產。

可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

竟然是我的枕邊人裴景淵,親口給我喂下的水中加了藏紅花。

原來我們的孩子是被他親手害死的。

他怎麼能這麼自私,剝奪我的孩子的性命!

心口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要不是裴景淵的貼身太監,張公公發現了我的存在,我估計還僵在原地。

「哎喲,江小姐,您怎麼來了!」

張公公的提醒打斷了裴景淵和崔嫣的顛鸞倒鳳。

他們迅速整理好衣物。

崔嫣趕忙走上來,拿著我的手說。

「好妹妹,是我對不起你,那天我太生氣了,我不知道你身懷有孕。」

「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心裏才能好受。」

我心下警惕,剛想著她不會是要陷害我吧。

沒想到下一秒崔嫣就跌跌撞撞地撞向欄杆。

啊的一聲掉到了魚池裏。

3

「來人啊,快來救人,崔貴妃娘娘掉到水裏了!」張公公大聲喊著。

裴景淵衝過來一把將我推倒。

縱身一躍,跳到魚池裏救崔嫣。

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我的頭狠狠撞向了古琴邊緣。

我扶著額頭流下的汩汩鮮血,看著水中掙紮著往回遊的二人。

好俗的劇情,我心裏這麼想著。

竟然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流下。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還笑得出來!」

上岸後,裴景淵指著我厲聲嗬斥。

我仿佛聽不見他的質問,指尖點了點額頭的血跡淡淡看了一眼。

然後用手背擦去了眼角的淚光。

挑著細長的眉毛諷刺的說:「快看看崔嫣孩子掉了沒有,一般這個時候都會流產的。」

崔嫣拉著裴景淵的衣角說:「陛下,臣妾肚子好痛。」

裴景淵將崔嫣打橫抱起,正要疾步離開。

我在他們身後低聲說:「裴景淵,我的頭也好疼啊。」

我可悲地發現,我竟還期待著,裴景淵能再次為我停留。

裴景淵回身,有些猶豫,崔嫣立馬嗚嗚噎噎哀號。

「陛下,臣妾肚子裏可是您的長子呀。」

「江尚微她恨毒了我,竟然要用我的孩子給她的孩子抵命,為我做主啊陛下!」

裴景淵下定決心,眼裏像是淬了冰,開口對我說。

「你的封妃儀式取消,明天朕會下旨封你為嬪。」

說罷轉身就走。

我看著裴景淵的背影,大喊:「可是裴景淵,我不要你了。」

裴景淵心下一慌,轉而又想,他已經完整的擁有這個國家了。

沒有任何人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帶走江尚微,江尚微又能去哪呢。

想到這,他放心的抱著崔嫣走了。

裴景淵不知道的是,裴宸已經快馬加鞭到了皇城腳下。

明天就要來娶我了。

回到寢宮,去給我請太醫的侍女,很快無功而返。

我了然,問:「是所有的太醫都被叫去了崔貴妃那裏嗎。」

侍女支支吾吾說:「李太醫還在,是,是陛下說不許任何太醫給您醫治......」

我苦笑一聲,沒想到裴景淵做的這麼絕。

拿起手邊的烈酒,給自己兜頭澆下。

一瞬間,劇烈的疼痛占據了意識高地。

我突兀的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天。

我女扮男裝,在高台之上與天下學子辯經立長還是立賢。

所有學子都說賢與不賢易於偽裝,隻有尊卑長幼是永恒真理。

而我卻一人舌戰群儒,口裏說著裴宸的優秀,眼睛卻灼灼的望向台下的裴景淵。

那一天,我先斬後奏的高調表態,將家族拽離了太子的陣營。

在所有人都走後,我獨坐高台,默默笑得張狂。

裴景淵背著黃昏的光線走來,影子拉的老長。

他盤著手裏的佛珠問我:「你剛剛字字句句說的都是裴宸,為什麼眼睛卻一直看向我。」

這個狡猾的男人,明明篤定我上了他的大船,卻要我親口說出依托的請求。

「能接住嗎。」我突兀的問。

裴景淵疑惑,「接住什麼?」

他以為我在隱喻,沒想到下一秒我就跳下高台,重重砸到了他的懷裏。

「哈哈哈。」看著一向克己複禮的裴景淵被我弄的亂七八糟。

我笑得暢快,即使腳崴了,裴景淵送我回到家後,我又被一頓毒打。

但那天在我的回憶裏也是有顏色的。

後來裴景淵心疼的為我送來金瘡藥,承諾再也不會讓我受傷。

可再後來,裴景淵為了籠絡世家,娶了很多女子。

再也不會關心我受不受傷了,就像如今。

我齜牙咧嘴的找了銅盆來洗臉,看著水中狼狽的自己。

所幸我要離開這裏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我想我會真正放下的。

4

聽說崔嫣的胎還是保了下來,可這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我收拾好了行李,將銀票貼身放在包袱中,靜靜坐在床上,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此時裴景淵在禦書房內草擬好詔書。

他對一旁的張公公說。

「給江尚微這麼低的位分,是不是有些苛待她了。」

張公公怎麼會說陛下的不是,立馬迎合。

「這後宮女子的榮辱皆係陛下您一身,隻要陛下您愛待江小姐,位分高一些,低一些都無所謂的。」

裴景淵滿意的說:「江尚微要像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世家和學閥是裴景淵心頭的兩塊弊病。

以崔貴妃崔嫣家族為代表的世家,雖然根深葉大,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要獨寵崔貴妃讓其膨脹對,抓住崔貴妃的錯處,就能把他們滿門抄斬,這也是裴景淵最近獨寵崔貴妃的原因。

可是以江尚微家族為代表的學閥,才是真正的盤根錯節。

沒有血緣的寒門聚在多處,殺也殺不完,動一下就會被戳著脊梁骨罵,遺臭萬年。

所以裴景淵也借著崔貴妃打壓一下江尚微,讓江尚微背後的勢力別太猖狂。

江尚微一定會明白他的苦心,原諒他的。

裴景淵這麼想著,把草擬好的詔書,放入了上朝需要蓋章的那一摞裏。

一夜很快過去,早朝開始。

解決好朝中瑣事,裴景淵將我的祖父叫出列。

「江閣老,您的孫女秀外慧中,頗得朕的看中。」

「這一次朕打算封她為......」

裴景淵話音未落,大殿外傳來一聲問候。

「臣弟,恭請陛下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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