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滿月,老伴從保險櫃拿錢設宴。
我見他疏忽忘關保險箱,出於好意幫忙關上,卻在裏麵發現了我父母的死亡證明。
看著死亡證明我大吃一驚,我因車禍失憶,醒來後後老伴告訴我,我的父母是在養老院過世的,可這明明寫的是被毒死的!
我繼續翻找,發現害死我父母的正是老伴的初戀!
我一直勤勤懇懇伺候他們!沒想到他們卻把我當傻子一樣坑騙!
是老伴利用我車禍失憶謀劃了這一切!
“我們離婚吧。”
“你瘋了是不是,一把年紀了說出去也不覺得害臊,我丟不起這人!”
我毅然決然選擇離婚,我離開後,老伴徹底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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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滿月宴需要用錢,我去保險櫃拿點出來。”
我正做著飯,老伴秦明謙從外麵回來,語氣冷漠。
“好,剛好我快做好飯了,你洗手準備吃飯吧。”
我關掉煤氣灶,將菜盛出來。
他沉默了半晌,才略帶著不耐地語氣回答。
“怎麼又是土豆絲,你就不能做點能吃的嘛!”
說完,他一臉嫌棄的走進了臥室,
我歎口氣,耐心地將飯菜端上桌。
老伴取完錢後,將包裹放在口袋裏,坐在了餐桌前。
“你先吃吧,我去把衣服收拾一下放在洗衣機裏。”老伴沒回應,我也自顧自地去收拾衣服,忽然看見保險櫃還亮著光,應該是沒有鎖好的緣故,
我抱著衣服想去將門關好,卻被底層的一個小盒子吸引了視線,這個保險櫃裏麵一直放的都是我和老伴的積蓄,家裏也是他管錢,很少讓我拿錢,所以這盒子我從未見過。
我想是老伴放錯了,就將盒子拿出來,裏麵輕飄飄的,我以為是空的,沒想到打開後是幾張沒有重量的紙。
我將紙張展開,上麵赫然寫著死亡證明四個大字,而受害者就是我的父母!
我覺得有些燙手,我的父母是養老院過世了,可這上麵怎麼寫的是被毒死的?
我感到毛骨悚然,小聲嘀咕。
“我父母不是在養老院過世的嗎?怎麼可能是被害死的!”
我手上的衣服滑落,足以看出我被這死亡證明嚇得不輕。
我又連忙打開了另外幾張紙,一份是我失憶的醫學證明,還有一份是我爸媽的遺囑,上麵寫著財產都屬於我。
我大腦一片空白,猶如亂麻。
我不敢再往下看去,當年我出了車禍失憶,秦明謙在我醒來後告訴我了很多事情。
他親口告訴我,在我出車禍後,我爸媽重病不起,他因要照顧我將他們送去養老院,最終兩人鬱鬱而終,我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我的淚水打濕皺巴巴的證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騙我。
我慢吞吞的翻弄著幾頁白紙,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周雅蘭,我老伴的初戀。
而她當年居然坐過牢,罪名是故意殺人,還是被我保釋出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查看這個保釋單上的受害者名字,和死亡證明的一模一樣!就是我的父母!
這些信息宛如海浪一般朝我掀過來,同時又像千斤頂一般壓在我的心裏,令我傳不過去。
“你在幹什麼?”
低沉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我慌亂地整理好這些“罪證”,一股腦亂放在保險櫃裏。
“拿個衣服需要這麼久?還讓我請你出來吃飯嗎?”
秦明謙不滿地質問,我連忙抹幹淨眼淚,平複自己複雜的情緒。
“來了。”
我因為剛剛過於激動,心臟跳的很快,還有些暈,動作有些遲緩。
“磨磨唧唧的幹什麼呢?你說你什麼都幹不好,又不幫忙帶孩子,讓你操持個家務都跟個烏龜一樣,看著就來氣。”
秦明謙發泄著自己的不滿,他對我一直都是這個態度,我早已習慣。
我抿著唇,心事重重地將衣服放進洗衣機,他並未發現我的不對勁,隻是一個勁地喋喋不休著。
“飯做的是越來越難吃了,我每天這麼辛苦幫兒子照顧孩子,還得操心孫女的滿月宴,你都不能讓我順點心。”
“你下午去哪兒了?”
我幽幽的開口,剛剛我並沒有注意,老伴身上有一股酒味。
我又想起保險櫃裏那個名字,我就知道秦明謙跟他的初戀周雅蘭一定有聯係,否則怎麼會向我隱瞞這麼大的事情!
況且聽院子裏的人說,周雅蘭現在就是自己在經營酒坊。
“我回去看爸媽了,爸媽還問我你在忙什麼,都不知道盡孝心。”
被我打斷後的秦明謙更加不耐煩了,繼續數落著我。
“你真的去看爸媽了嗎?”我掀起眼皮:“爸媽愛喝茶,可你說話一股酒氣。”
被我拆穿的秦明謙眉頭緊蹙,惱怒地吼著:“我除了去看爸媽還能幹啥?像你一樣成天無所事事啊,連點自由空間都不給我,你要逼死我嗎?”
“你跟誰在一起喝酒?還有你說這周末要跟爸媽出去旅遊的事情算了吧,如果你執意要去,那你們就自己去。”
我長舒口氣,第一次說出了忤逆老伴的話。
這些年我一直對他言聽計從,感激他在我失憶後還沒有拋棄我,還對我爸媽十分孝順,盡管態度冷淡了些,至少人不壞,可現在這麼多事情浮出水麵,讓我一時有些喘不過氣,況且我的親生父母死的不明不白,哪來的閑心出去玩。
“蘇謹慧!你腦子抽了是不是?你衝我發什麼火啊?我惹你了?明明說好的旅行為什麼又不去了?你耍老子玩呢?”
秦明謙氣的一一拍桌子,來回在客廳踱步。
“沒什麼,我就是不想去了。”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土豆絲放進嘴裏。
或許是看我死氣沉沉的,秦明謙惱得走過來,一把打掉我的筷子。
“我問你話呢?你怎麼跟個死人一樣?”
我默默將筷子撿起來,抬起濕漉漉地眸子。
“秦明謙,我們都這把年紀了,有些事情你打算到我死都不告訴我嗎?”
他愣了一瞬,隨後麵色沉重:“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亂想?我知道你失憶不好受,很多小時候的事情想不起來了,那我不都告訴你了嗎?還要怎麼樣?我能照顧你到現在,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別得寸進尺。”
他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卻隻字不提那保險櫃裏的事情。
我知道指望他坦白是不可能了,我必須靠自己。
“沒什麼,吃飯吧。”
“吃什麼吃,看見你這個死人臉我就吃不下去!晦氣死了!”
秦明謙氣衝衝的拿起外套,臨走前還不忘踢一腳鞋櫃。
鞋子散落一地,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整,淚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起來時不知是因為腿麻還是渾身發軟,突然頭暈目眩,無法呼吸。
跌跌撞撞的去藥箱拿藥,中途還撞翻了不少東西,直到吃下高血壓藥才好一些。
我看著滿屋的狼藉,又想起保險櫃的事情,默默的流著淚。
就在我傷心欲絕時,我曾在工作上認識的一個姐姐,給我發來了消息。
“謹慧,我剛剛看見你家老頭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你們是出什麼事情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陳芳若焦急地詢問著我。
我嗓子哽咽,說不出話,支支吾吾半天也隻是說了句:“沒關係的陳姐,我知道該怎麼處理。”
陳芳若知道我的脾性,也沒有在勸阻,隻是為我不平地罵了幾句秦明謙。
掛斷電話後,我收拾好了家裏的狼藉,打算去外麵的餐廳吃一頓飯。
我來到和老伴經常來的一家川菜館,剛一進去就看到了令我心痛的畫麵。
秦明謙和周雅蘭還有我們的兒子,三個人其樂融融地坐在一起。
他們看上去才像一家人。
2.
“媽?”
兒子秦宇率先看見我,有些訝異,有些尷尬。
“你怎麼來了?”
我緩步走過去,秦明謙卻連一個眼神都不願給我,隻是不情願地讓服務員加了套餐具。
“你可別誤會啊媽,是因為蘭姨給我的紅酒禮盒,我上司特別喜歡,想要提拔我,我才喊著爸一起慶祝的。”
兒子心虛地解釋,我並不想聽。
“對啊,慧姐,你可千萬別誤會明謙,他就是想喝酒抒發煩惱,這才經常來我這,你知道我是開酒坊的,來我這還便宜點。”
周雅蘭笑盈盈地看著我,她生得漂亮,保養的又好,五十多的人看上去跟剛四十的一樣,皮膚白嫩,就連皺紋也隻有寥寥幾條,整個人穿的溫柔知性,噴著香水,像貴婦一樣。
我低頭端詳了自己一眼,粗布麻衣,亂糟糟的頭發,皺巴的皮膚和暗沉蠟黃的臉色,難怪啊,可我這一切還不是因為日夜操勞。
“你們今天下午一起喝酒了嗎?”
我的直直地盯著周雅蘭。
“沒有啊,爸今天下午跟我在一塊呢。”兒子連忙接過話茬:“我帶爸去鍛煉身體了。”
這一刻,我有些驚訝的望向兒子,不敢相信他居然幫他爸隱瞞出軌的事實,原來除了我被蒙在鼓裏,這個家的人都知道。
“是嗎?”我笑得苦澀:“秦明謙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下午去哪了?”
“你怎麼這麼煩!下午就是去跟姿蘭喝酒了,我成天壓力大心煩,我借酒消愁行不行?還不是因為你,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我遲早跟你一樣死氣沉沉的。”
秦明謙不忿地回答,理直氣壯。
“就是啊姐姐,你看看你這皮膚,皺巴巴的粗糙的跟老樹根一樣,看著就嚇人,還有你這衣服,就算人窮也得勤換衣服吧,實在不行我送你瓶香水吧。”
周雅蘭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捂著鼻子,一臉嘲弄的模樣。
“那你出來我都嫌丟人,你什麼時候能學學人家雅蘭?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也能讓我開心一點,成天回家麵對你這張臭臉,我真是夠了。”
秦明謙說著還不忘衝他的初戀眉目傳情,看得我惡心。
“媽,我爸說的對,他不是故意要去蘭姨那喝酒的,還不是因為心裏不暢快,既然喝酒能讓他開心,你也就別怪他了。”
我兒子見老伴坦白,也跟著勸著我。
周雅蘭有些得意地揚起下巴:“不是我說,明謙他掙養家已經很辛苦了,你就別添堵了,況且我們倆隻是單純的品酒,沒有其他關係,實在不行,我把店裏的監控調給你看。”
說著,周雅蘭就要把手機遞給我,我卻反手打掉,咣當一聲砸到菜盤裏。
“你幹什麼!”
秦明謙驚呼,連忙幫她撿起手機,怒氣衝衝地瞪著我。
“你這個女人,麵容醜陋就算了,心地怎麼也這麼醜陋?雅蘭說什麼了,至於你這麼生氣!你也太沒有教養了!”
“我沒有教養?”我冷笑出聲:“我問你,我有父母嗎?誰來教養我?”
秦明謙被我的質問整懵了:“你在說什麼啊,你為了欺負雅蘭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出來,你還要不要臉!”
秦明謙大聲教訓著我,吸引了不少飯店裏的人的目光。
“不要臉的是你們吧?一把年紀了還跟有婦之夫勾搭在一起,還舔著個臉去追初戀,我做錯什麼了?我哪裏對不起你們老秦家!”
我也有些崩潰,情緒激動,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著。
“賤人!”
秦明謙扇了我一巴掌,耳邊的空氣突然間安靜下來,代替的隻有耳鳴。
“媽!你有完沒完,我爸不過是跟蘭姨喝了個酒,他們都一把年紀了能幹什麼啊?你別這麼善妒行不行,多丟人啊,這麼多人看著呢!”
秦宇也憤憤不平地數落我,焦急地看著周圍投射來的目光。
“你是我兒子!”我眼裏噙著淚水,痛苦地皺眉:“你怎麼能幫她說話?難不成你跟你爸是同一種貨色!”
兒子一聽急眼了,使勁敲著桌子:“那你就不能學學蘭姨嗎?人家漂亮又優雅,還有品位,我爸願意跟她待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吧,你看看你自己,根本不配做一個妻子!”
我氣得渾身發抖,握緊拳頭:“秦宇,我白養你了。”
“我說的是事實!如果可以我寧願蘭姨是我媽媽,而不是你這個嫉妒成性,不懂得體諒我爸的瘋女人!”
“我爸他心裏煩悶,蘭姨能讓他看開心,你能幹什麼?你隻會添堵!”
“我爸好不容易最近笑的多了,你非得鬧這一出,你要逼死我爸嗎!”
秦宇怨氣衝天地三連問,徹底讓我寒心。
我看著對我厭惡至極的老伴,橫眉瞪眼的兒子,以及那個得意洋洋地女人,我不禁想到,周雅蘭殺人的時候,秦明謙也是這樣護著她的嗎?你們練手把我耍的團團轉的時候,可還有一絲良心。
我感到疲憊,窒息。
欺騙,謾罵,暴力將這個家拆的支離破碎,我已經無法原諒他們。
我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看熱鬧的視線,終於做出了這個需要很多勇氣的決定。
我緩緩抬眼,空洞地望向秦明謙。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