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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後,女友把我整成初戀



和方柳在一起的第六年,我在婚禮前恢複了部分記憶。

比如,我發現自己現在的這張臉,是她對著初戀的照片親手整出來的。

再比如,我的名字也是方便她入戲而改的。

所有人都認為她會拋棄我。

隻是後來,她用刀抵著自己的臉,苦苦哀求,「你喜歡什麼樣子,我就變成什麼樣子,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1

鮮血從額角汩汩流出,劇烈疼痛間,腦海忽然湧進陌生又熟悉的記憶。

我猛地愣在原地,抬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明明記憶裏的我叫林確,明明我的臉不是這樣的。

這一切,都是方柳親手為自己打造的美夢。

趁我失憶,把我整容成許南,又給我改名成林序南。

一時間,各類情緒充斥著我的身體,鏡子裏滿麵鮮血的人更像是在嘲笑我。

【看著這張臉,你還分得清林序南和許南嗎?】

「我不是林序南!我是林確!」

鏡子碎片飛濺,甚至劃傷了臉。

我愣愣地撿起一道碎片,抵在臉上。

【劃上去!劃爛這張臉......】

腦海裏一直有一道聲音在催促我,就在動手的前一秒,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序南?你怎麼不說話?」

方柳語氣有些急迫,「你來我這兒一趟,我這邊有急事,要快!」

還不等我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我像是失了魂般坐在沙發上,望著桌子上的合照默默流淚。

我的記憶裏沒有爸爸媽媽,這六年來,我的生活全然圍繞著方柳,離開了她,我還算什麼呢?

2

不知過了多久,玄關傳來開門聲,方柳輕笑著,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輕柔。

「阿南,屋裏黑,小心一點。」

燈光大亮,她被我嚇得尖叫出聲,「什麼人?」

我默不作聲,看向她身後那張和我八分像的臉。

他就是方柳的初戀。

「你搞什麼鬼?」

許是怕許南有心結,她不敢叫我的名字,朝我臉上扔了條毛巾。

「趕緊去弄幹淨,別在這兒丟人了!」

怪不得要趕緊支開我。

要是讓許南看著我這張臉,大概又要和她鬧脾氣了吧。

畢竟在我的記憶裏,他可是在知道我和方柳戀愛後才決定出國的。

「阿柳,什麼時候吃飯呢?」

許南朝我微微一笑,「在外麵逛了這麼久,我有些餓了。」

「好,我現在就去做,你在國外這麼久,一定很想我做的菜了吧。」我這才注意到地上兩大包食材。

在一起六年,我隻知道她很厭惡廚房的油煙氣,卻不知道她還會做菜。

「你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吧。」

許南俯視著我,打斷她的話,「吃過飯再去吧,阿柳,你還沒介紹介紹這是誰呢。」

「他是......我現在的男朋友,阿南,你......」

方柳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投去目光,在看到他神色不悅後卻悄悄勾了勾嘴角。

「你先坐下休息,我去做飯。」

......

許南看清我的臉後並沒有說什麼,可我能感覺到他目光的鄙夷和嘲弄。

方柳坐在他身側,剝了一隻蝦。

「來,阿南,這蝦送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白灼蝦了。」

許南握著筷子的手一頓,垂眸看不見情緒,「方柳,我對海鮮過敏。」

喜歡吃白灼蝦的,不是我。

他抬眼,在我臉上掃視幾圈,「不過,你男朋友和我這麼像,記混了也無可厚非。」

「他哪能比得過你!」

方柳急忙解釋,「你都不知道當初他車禍後那張臉有多惡心,整張臉就跟橡皮泥似的,怎麼配合你比呢?」

許南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吃著飯呢,說得這麼惡心幹嗎?」

「反正我也吃不下去了,阿柳,你送我回家吧。」

房間裏又隻剩我一個人,可我耳邊總像是有人在重複方柳的話。

我忽然想起六年前我車禍後,頂著一張猙獰的臉,也不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有什麼親人。

是方柳整夜整夜地抱著我說愛我,發誓她會幫我,永遠都不會嫌棄我。

可剛才她臉上閃過的厭惡和嫌棄,比她說愛我時更要認真。

3

我們的婚禮是從一年前開始準備的。

大到婚禮邀請小到禮台下的鮮花,都是我們一起挑選,那件手工繡製的婚紗禮服就放在衣帽間裏,像是靜靜地看我的笑話。

心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般喘不開氣,我想大哭一場,可每一個表情都牽扯著臉上的傷口,像是在提醒我,你這張整容三次的臉,已經沒有自己再擁有自己情緒了。

那件禮服被我剪碎,混著鮮血顯得格外猙獰。

方柳給我發來加班的短信時,我已經到樓下了。

那件禮服被我扔進垃圾桶,融進黑色的垃圾袋間沒法脫身。

就像我一樣。

僅有的記憶全部關於方柳,離開她,我還能去哪裏呢?

腳踝一陣刺痛,在我跌倒在垃圾桶裏前,一雙手拉住了我。

「小心!」

我並不認識她,可聽到她的聲音時,腦海裏一張笑臉一閃而過。

「謝謝你。」

我沒辦法分身去想別的,匆匆道過謝便離開。

「林確。」那女孩看著我,「是你嗎?」

聽到熟悉的名字我腳步一頓,但沒有回頭。

誰能保證她是不是方柳的同夥呢?

隻是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望著我的方向,抿著唇笑了。

「你終於想起來了嗎?」

4

我沒辦法麵對那個充滿方柳氣息的房子,隨便找個酒店,等我再回去的時候,她不知等了多久。

衣帽間的門開著,原本放置禮服的地方空空如也。

可方柳並不意外。

她的視線在我臉上停留幾秒,隨即揉了揉額角,「婚禮還有半個月,定製是來不及了,明天去店裏看看成衣吧。」

「還有,林序南,你發脾氣也得有個限度,我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你知道定製這套禮服花了多少錢嗎?」

我扯起嘴角,「我以為你會給我解釋。」

「關於我和許南的臉和名字。」

「你能別疑神疑鬼了嗎?」她頭也不抬,手指劈裏啪啦地打字,「我們都要結婚了......」

「什麼叫疑神疑鬼?我想要個真相就是疑神疑鬼了?」

玻璃四濺,她冷著臉,停下動作。

「方柳,我忘記了過去的一切,現在所有記憶都和你有關,可你把我變成許南的樣子,我怎麼可能裝作看不見?」

「你想知道你的朋友是怎麼說我的嗎?」

許是我不喜歡在群裏說話,他們下意識認為我不在群裏,已經討論了許久許南回國後,我會不會被拋棄。

這不已經不在乎,可那些嘲諷我,說我惡心的,我怎麼忘得了?

房間隻剩微信消息的聲音,方柳想為我擦眼淚,被我躲了過去。

「我承認,當初讓你變成這樣......的確是我的私心。」

「可和我在一起六年,即將結婚的人是你,不是他。」

「我們把目光放在當下不好嗎?為什麼總要去糾結過去?」

她歎了口氣,眼裏閃過一絲愧疚,「我愛的是你林序南,不是這張臉啊。」

「那是因為你......」

電話鈴聲響起,她擺了擺手,猶豫幾秒,不等我把話說完,「你好好想想,明天我們去看禮服,好嗎?」

「那是因為經曆這一切的不是你。」

房間裏隻剩我自己的聲音,我捂住心口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到最後忍不住幹嘔起來。

她愛得是自己創造的林序南,可我是林確啊。

5

昨晚被許南一通電話叫走,可方柳似乎並沒有那麼開心。

眼下青黑一片,見我勉強扯了扯嘴角,「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阿南,還是你好。」

隻是店裏麵,出現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許南身上穿著高定,聲嘶力竭地對著一個女人說著什麼,眼淚止不住地流。

那人背對著我,聽到開門聲下意識地回頭。

是那晚在垃圾桶前扶了我一把的女人。

「祝逢!你有沒有心?」

「跟在你身後六年的人是我!是我許南!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回頭看看我啊!」

「該和你結婚的人......也是我......」

他哽咽得不成樣子,絲毫沒有幾天前的矜貴和高高在上。

那個叫祝逢的女人看見我愣了幾秒,接著扯開許南的手,飛快解釋。

「和你結婚是祝家老頭子的主意,你要結婚,就去找他。」

「還有,我從來並沒有對你流露出我喜歡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你的一廂情願,自我感動罷了。」

許南這次沒有再阻止她離開,勉強扯起一抹笑,向更衣間走去。

方柳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般,跟著我挑了幾分鐘禮服,便借口去衛生間離開。

更衣間隔音並不好,以至於我在門外,能如此清晰地聽見他們的每一個字和語氣。

「為什麼她不肯接受我呢?明明我們才是最相配的啊,方柳,你說我到底哪裏不好?」

「我好難受啊,為什麼連一點愛都不肯施舍給我呢?」

許南哽咽著,「阿柳,我就這麼討人厭嗎?」

方柳沉默幾秒,掩藏在心底的愛意噴薄而出。

「阿南,你跟在她身後六年,而我又何嘗不是愛了你這麼久呢?」

「為什麼偏偏要她,你回頭看看......看看我好不好,我已經變得優秀了!」

「阿柳,你要結婚了,放開我吧!」

「我不要!我不要再放開你的手了!」裏麵出來黏膩的親吻聲,「我可以不結婚,但如果今天不讓你明白的內心,我會後悔一輩子。」

「你知不知道,隻有看著那張和你相似的臉,叫著你的名字,我才感覺自己是活著的?」

6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店裏走出來,又是怎麼冒著雨來到高架橋邊的。

隻是一遍遍擦拭著臉上混著雨水的眼淚,用力到恨不得擦下一層皮來。

我忽然想起車禍後第一次麵對那張恐怖的臉,方柳換掉家裏所有能反光的東西,整夜整夜陪著我,虔誠地吻上傷疤。

原來她的承諾和誓言,都是為了另一個人啊。

水滴落進江麵,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跳下去吧,跳下去......】

【這都是你的一場夢,跳下去夢醒了,一切都會恢複原樣的。】

雨越來越大,視線變得模糊,連大腦都眩暈起來。

「林確!」

一隻手環著我的腰,將我扯了下來。

是祝逢。

她默不作聲,把我塞進車裏,又冷著臉遞來毛巾,熱水,和一個幹淨的外套。

車裏暖氣很足,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腦袋瞬間清醒。

現在我真的確定,祝逢並不是方柳那邊的人,她認識以前的我。

「為什麼跟蹤我?」

自從垃圾桶前的一次見麵,我的身邊總是會出現和她相似的身影。

「我沒有。」

她生了一雙溫軟的杏眼,可偏偏聲線微冷,莫名牽起了距離感。

「我看到了,你的車,一直跟在我身後。」

「你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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