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回病房,房間裏靜悄悄的,沒有慕寒洲的身影,隻有床頭放著一個貼著便簽的保溫桶。
“半夏,公司臨時有事,等我處理完就來接你回家,乖乖等我。”
打開保溫桶,海鮮的腥味撲麵而來,聞得她一陣惡心。
薑半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要是從前的她,看到慕寒洲親手給她做的飯菜,不知都該有多開心。
明明她海鮮過敏,卻因為慕寒洲喜歡吃,一次次地忍下惡心陪著他吃。
等到全身起紅疹的時候,再一個人偷偷吃藥。
所以在一起八年,慕寒洲就連她對什麼過敏都不知道。
又或許,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故意做給她看她難受到幾乎窒息,再將她狼狽的模樣偷偷錄下來好讓許昭昭開心。
心頭泛起一陣綿密的疼,她毫不猶豫地撕碎了便簽紙,同時揚手海鮮粥盡數倒進了廁所裏。
離開醫院,她漫無目地地站在街口,任由冷風吹過身體,直到路燈全都熄滅,才打了一輛車前往別墅。
站在別墅前,遠遠地看見陽台和臥室都亮著燈。
盡管離得遠,但薑半夏還是一眼就看見陽台上那兩道相擁的人影。
她深吸了一口氣,顫著手點開別墅的監控。
那是曾經慕寒洲和她開玩笑的時候安上的。
他說他最喜歡半夏在床上的樣子,於是一次次半是哄著半是強迫地,逼著她拍下許多不堪的視頻。
如今,屏幕上卻出現慕寒洲和另外一個女人激情擁吻的畫麵。
許昭昭頭發淩亂,被慕寒洲扣著後頸狠狠地吻著,他緊緊抱著懷裏的人,就像是從未得到過的珍寶一般。
“昭昭,你不知道,和薑半夏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許昭昭故意咬住他的下唇,笑得嫵媚,拉長語調嬌聲問他:“慕叔叔,那我和薑半夏比起來,哪一個更能讓你舒服啊?”
慕寒洲,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掐著她的脖子,語氣卻是無比溫柔寵溺。
“小妖精,她連跟你比的資格都沒有!”
手機摔到地上,屏幕上慕寒洲的臉碎裂開,又被她掉下的眼淚暈成了模糊的光影。
說著公司有事不能陪著她的慕寒洲,拋下剛剛車禍流產的女朋友,在他們的家,和許昭昭做盡了情侶之間的事。
她從沒見過那樣的慕寒洲。
他是最冷淡理智的人,是商場上運籌帷幄的慕總,哪怕是在情事上也極盡溫柔。
就算是最情動的時刻,他也不會在她麵前這樣失態。
薑半夏曾經以為,那是獨獨給她的偏愛。
沒想到,原來他所有的情感,早就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手機裏曖昧的聲響還沒結束,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踉踉蹌蹌地轉身往反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