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醫生，我確定引產

“季小姐，您確定要引產嗎？您的子宮壁很薄，引產的後遺症很大，以後可能都無法懷孕了。”

季顏撫摸著隆起的腹部，淚水滴在手背，下定決心回應，“醫生，我確定引產。”

電話裏隻剩下沙沙的病案翻閱聲，足足一分鐘後電話那頭才傳來醫生的回應。

“好，手術安排在周末進行，季小姐最好找家屬一起陪同。”

家屬？回想起幾周前手機裏陸續出現有關封霖和另外一個女人的親密照片，季顏眼睛發紅。

多年前她父母雙亡留下她孤身一人，現在就連封霖也背叛了她，和其他女人搞在了一起，想想多麼諷刺。

就在這時，手機振動，推送了網易雲新歌榜熱搜第一的單曲作品《諾言》。

這首歌是封霖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

屏幕上滾動著諾言的歌詞：

這永恒的諾言，是愛的箴言

在歲月中沉澱，直到永遠，永遠

軟件裏的評論已經突破了十萬條，評論區裏居高不下的十萬點讚評論在前，

“聽說這可是封霖以他和他太太為原型做的詞曲。”

“還不止這一首，每一年的情人節和七夕，封先生都會為封太太作一首歌，思念和濃顏，還有五年前封先生的巡回演唱會上唱的那首薔薇也是！”

季顏掃視著麵前的評論，不由得心裏一片冰涼。

手機提示裏驟然發來一段視頻推薦，她點擊後，直接跳轉到了封霖的微博主頁。

封霖的微博置頂裏是他們從認識到現在十年來的所有記憶。

她看著視頻裏的男人拿著攝像機拍著房子，然後從書房裏拿出三本厚厚的相冊打開，他指著照片裏隻有側臉的季顏解釋，

“我偷拍的，季顏，你不許看。”

“是啊，那時候就喜歡你了，可是你連看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別看這張，丟臉的樣子就不給你看了......”

季顏看著封霖拚命捂著的那張照片在視頻裏被她搶走，她記得，那是她著急去警局認領爸媽的屍體，路中間豁然衝出一輛車，封霖將她推開，自己卻沒來得及躲開。

當時她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封霖忍著痛讓肇事司機先送她去了醫院，讓路人幫自己叫了一輛救護車。

而照片裏拍下的是他在醫院裏骨折打了石膏的樣子。

失去父母庇護的季顏從此低了頭，她放棄了京城的大學選擇裏離家最近的一所承諾費用全免的大學。

可她沒想到，開學的第一天，她作為新生代表致辭的時候，會看到坐在第二排偷偷衝著她揮手的封霖。

他的成績和季顏不相上下，季顏質問他為什麼要和她一起來到這所大學，十九歲的封霖開口說，“我不在，你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季顏看著漸漸熄屏的手機，打開抽屜，看著這一年每個月都會匿名發來的親密照片，她的喉間湧出一股腥甜。

手機裏不停播放著女人柔美的聲音，那句一生的眷戀，用真心兌換仿佛成了最大的諷刺。

她將壓在那一摞親密照下的文件夾取出來，掀開之後存放一年的離婚協議書，火速簽字，將戒指一並放進文件夾裏。

將所有的匿名照片和離婚協議書一同放在盒子裏，季顏聽到玄關處開門的聲音。

封霖迫不及待地走到季顏身邊蹲下，晃著他手裏的東西。

他手中拿著的，是他製作的《諾言》的黑膠唱片，

“顏顏，製作方那邊延遲了點時間，所以送你的情人節禮物晚了些，原諒我，好嗎？”

季顏盯著封霖晃動的手腕上兩根金色的發絲，她的呼吸一滯，心口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抓住揪了一把。

“唱片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單獨錄製，隻為你一個人而作。”

季顏的手緊緊攥著，強壓著心底的激動，隻為她一個人？

真是可笑，一天前她就已經在鐘素素的朋友圈看到這張唱片，他居然說是為她而做。

季顏眼神平靜，伸手將桌上的盒子推到封霖麵前，

“給你的禮物。”

封霖垂眸看著眼前的大盒子，眼中的激動掩藏不住，

“給我的禮物？”

封霖看著古樸的禮物盒，伸手就要拆開，卻被季顏伸手攔下，

“等到你生日那天再打開。”

封霖湊近季顏的臉頰，想要親她，季顏卻轉頭看向了客廳裏時鐘，“不早了，我和寶寶都累了。”

封霖一愣，伸手撫摸季顏的小腹，“是啊，乖寶要和媽媽早點休息。”

季顏靜靜地聽著封霖和孩子說話，她卻在心中冷笑。

封霖，等到你知道一切的時候，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跟現在一樣坦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