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中一百萬彩票後,突然跳樓自殺了。
死時,手裏還僅僅攥著那張彩票。
媽媽沒難過,隔天買了大房子。
搬新家的第一天,媽媽把那張彩票拿給爸爸看。
爸爸看著彩票,臉色大變,衝出家門。
在馬路上被一輛貨車撞擊,當場死亡。
所有人都在討論,媽媽手裏的彩票,有什麼魔力。
甚至有報社,願意以雙倍的價格買下那張彩票,來換取獨家消息。
但媽媽一直沉默不語。
直到母親節那天,我和男友一起去看媽媽。
男友打開了那張彩票......
......
刺耳的刹車聲驚動了所有人。
我站在窗前,恰好看到我爸被撞飛十幾米遠。
大腦霎時空白一片,怔愣片刻後,我撕心裂肺地喊道:“爸!”
眾人也被巨大的變故震驚住了。
就在剛剛,我爸接過了我媽遞過去的彩票。
隻匆匆一眼,就像魔怔了一樣,衝出了馬路。
看著我爸的慘狀,我哭得站不起來。
我媽卻格外平靜。
簡單掃了一眼便淡定的打電話報警。
警察懷疑是謀殺,我媽一口咬定是意外。
甚至簽下和解書,原諒了肇事司機。
我爸死後,我媽不僅不難過,還每天打牌為樂。
認識我們的所有人都懷疑爸爸的死,絕對和我媽脫不了幹係。
這件事被營銷號搬運,很快就上了熱搜。
家裏的親人,網上的媒體,一窩蜂的湧進我家。
都想知道當時的彩票上到底寫了什麼。
為什麼看過彩票的妹妹和父親,都出事了。
可是我媽始終保持沉默,哪怕是長輩的謾罵,也視而不見。
爸爸和妹妹連續的非正常死亡,給這件事蒙上了靈異的色彩。
鄰居都對我們家指指點點,認為我們家被詛咒了。
我媽始終不以為意。
他們結婚幾十年,伉儷情深,依然保持著年輕人似的激情。
連陌生人都對我家的情況感到悲哀,可她一滴淚都沒流。
我想不通,為什麼她會變得這麼冷漠。
聯係完親人來參加葬禮後,我媽神色如常的準備了一桌飯菜。
我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拍桌而起道:“你到底給爸爸看了什麼!爸爸的死是不是跟那張彩票有關?”
“還有妹妹,她今年剛考上研究生,上個月我們還在計劃假期旅行,現在卻突然跳樓,但你不僅沒哭,還逼著我和爸爸搬家。”
“我們好好的家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我要看那張彩票!”
一連串的衝擊讓我的精神瀕臨崩潰,我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為什麼在中獎之後我妹就死了?
為什麼我爸看到彩票之後轉眼跳樓?
那張彩票到底寫了什麼?
一連串問題在我腦子裏纏成一段亂線。
而麵對怒吼著向她質問的我,我媽隻是平靜的夾了一筷子魚放進我的碗裏。
語氣平淡的說:“快吃飯吧,不該你知道的別問。”
我把飯碗砸在地上,怒視著媽媽。
可我媽像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吃著。
她吃完飯接了牌友的電話就出去打牌了。
寂靜的房間裏隻剩下我急促的呼吸。
我看著桌子上的全家福,一家人的笑聲猶在耳畔,而今卻天人永隔。
我再也忍受不了,抓著包衝出家門。
我帶著困惑和迷茫開車回到老宅,想去翻找一些證據,
因為搬家搬的急切,老房子裏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
我妹的房間裏,她睡覺抱著的泰迪熊還堆在床上,桌子上還有半袋沒吃完的餅幹。
我爸跳樓之前新換的漁具,是情人節當天媽媽送給他的禮物。
被珍視的放在臥室一角。
旁邊花瓶裏的花早已幹枯,是媽媽最喜歡的狐尾百合。
那是我爸情人節給我媽的驚喜。
我走進父母的房間,打開衣櫃。
衣櫃裏我爸的西裝整整齊齊的掛著,那是我媽為了妹妹的升學宴,特地給我爸買的。
我抽泣著拿出衣服,依戀地抱在懷裏,可卻摸到紙張的觸感。
我疑惑地抖開衣服,發現裏麵夾著一張保險。
“被保人羅建業,受益人孔美霞......”
我拿著文件的手開始顫抖。
這是一張我爸的人身意外保險,保額350萬,受益人是我的媽媽。
我絕望地癱坐在床上,“難道真的是我媽媽嗎?”
我想回家求證,可一直在找不到我媽。
直到我爸葬禮上,我媽終於出現了。
她沒有傷心,也不關心我爸的後事。
就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帶著幾個牌搭子,坐在父親的靈棚裏打了一天的麻將。
我壓住怒火,讓我媽先別打了。
她沒聽見似的頭都不抬。
連她的牌友都覺得不好,尷尬地看著我。
我媽催促,“愣著幹啥,快出牌啊”
直到舅舅到來,我媽才停止了打牌,笑臉相迎。
因為外婆重男輕女,我媽從小就過得很苦。
像傭人一樣伺候他還不夠,還因為他的一句:“別人都嘲笑我一個男的還沒女的出息。”
被迫放棄了學業。
後來舅舅染上賭癮,債台高築氣死了外公。
爸媽看在親弟弟的份上接濟了一些。
結果他居然和我媽說要賣了妹妹。
我媽氣瘋了,拿著菜刀把他趕出去,這麼多年也再沒聯係過。
沒想到我爸死了,他出現了。
他一進門,假嚎的哭聲震天響:“我苦命的姐夫哎,好人沒好報啊!”
我本以為我媽會把舅舅趕出去。
沒想到我媽卻迎上來,握住舅舅的手熱切地說:“小弟,你怎麼來了?”
舅舅一臉悲痛,“我聽說姐夫沒了,趕緊回來奔喪了。”
認識他的人都撇嘴冷哼。
誰不知道他是為了那彩票錢才來的。
果然舅舅剛坐下沒一會就開始暗搓搓找我媽借錢。
我怒了,要趕他出去。
我媽用身體攔住我。
關懷地看著舅舅:“你是我親弟弟,你有事我肯定幫忙!”
說著媽媽掏出了銀行卡:“這二十萬塊錢你拿著,不夠姐還有。”
“媽!你瘋了嗎!”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舅舅是我親弟弟,是我家唯一的男丁,我幫他天經地義。”
媽媽冷漠的瞥了我一眼:“你看不慣就滾出這個家,我當做沒你這女兒。”
舅舅拿著銀行卡,擦著我的肩膀,趾高氣昂的走了。
我媽轉身回牌桌繼續打牌。
隻有我尷尬的站在原地原地。
周圍人看著我竊竊私語,眼神有譏諷有同情。
我站在太陽下陣陣發冷,這一係列的事都在證明。
那張高額保險單的真實性。
我的媽媽很有可能是為了弟弟,設計謀害老公和女兒的伏弟魔。
第二天,我查了我媽的銀行流水。
發現昨天晚上,她又給舅舅轉了30萬!
我想找我媽好好談談,可她連理都不想理我。
她的態度讓我確定了推斷,可我找不到任何證據。
而我也無法再忍受和她生活在一起,我迫切的想逃離這個窒息的家。
我憤恨地搬出了家,選擇和我的男友傅少唯一起去上海。
我和傅少唯大學相識,他的父親是我們學校的教授,也是我導師的朋友。
他父母得知我家的慘狀,對我非常照顧,讓我不要多想。
我又再次感覺到了家庭的溫暖。
次年父親節,我和男友一起回去吃家宴。
飯桌上,男友爸爸對我說:“快到母親節了,小雨有沒有看看回去你媽媽呀。”
我有些失落地笑了笑,搖搖頭。
“母女間哪來的隔夜仇呢,當年的事我知道你心裏有疙瘩,但或許她是有苦衷呢?”
傅少唯見我情緒不佳,笑著岔開了話題。
飯後,傅少唯試探地問:“小雨,這麼長時間了了,你還在恨她嗎?”
我轉頭看向窗外:“當年剛中彩票,我爸爸和我妹妹就離奇身亡,我還發現她提前買了巨額保險,還把錢給了我舅舅,這讓我怎麼不恨。”
“我有想過問清楚,也想聽她解釋,那張彩票到底怎麼回事,但是她什麼都不告訴我。”
傅少唯摸了摸我的頭:“當年的事情那麼混亂,你媽媽可能就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而且,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媽媽做的呀。”
傅少唯輕輕撫摸著我的臉:“你們是血脈至親,總不可能這輩子都不見麵了。”
“我知道,你其實也很想她。”
傅少唯溫柔的聲音撫平了我內心的創傷,我的眼淚抑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吸了吸鼻子,埋頭紮進他的懷裏。
他緊緊地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頭。
在傅少唯的鼓勵下,我給媽媽發了兩年來第一條信息。
決定在母親節那天見一麵。
母親節到來,傅少唯比我還緊張。
一早就定好了餐廳位置。
周末的西餐廳熱熱鬧鬧,我坐在座位上,不安地張望門口,心中有些期待和忐忑。
終於,我媽來了。
一年不見,她老了很多。
曾經圓潤的臉頰,變得瘦削。
眉間多了幾條皺紋,像這麼多年一直緊鎖著眉毛。
她站在門口,打量著餐廳裏的顧客。
掃視一圈後,看到了我和傅少唯。
見到我和傅少唯拉著的手,她目光滯了滯,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
傅少唯有些拘謹:“阿姨,母親節快樂。”
“小雨現在和我一起讀研究生,你放心,我在上海會好好照顧她的”
聽到這,我媽突然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
而我打量著她,感覺她比去年更加古怪,而且渾身緊繃,像是在警惕著什麼。
傅少唯努力活躍著氣氛,我媽卻一直興致寥寥不怎麼搭話,也不怎麼吃東西。
我感覺有些委屈,但也倔強地不願主動跟她交談。
我們的沉默讓場麵一度變得尷尬。
傅少唯見狀舉手示意。
服務生端來了一個草莓蛋糕。
“阿姨,之前小雨就說你們兩個都很喜歡吃草莓蛋糕,這家的很好吃,你們嘗嘗。”
我媽似有所動,想說些什麼,但看到服務生走了過來,又沉默了。
我拿起蛋糕剛要吃,我媽卻忽然把紅酒灑我衣服上。
白色的薄裙沾上水,有些輕微的走光。
我剛想破口大罵,傅少唯抱住了我。
脫下衣服蓋在我腿上,催促我去衛生間處理。
我氣憤地轉身,去了衛生間。
出來的時候,看見我媽對著男友有些古怪的一笑。
我內心隱隱感覺有些不對,想趕緊走過去。
就在這時,媽媽掏出了那張多年前的彩票,遞給傅少唯。
我立刻有種不祥的預感,高聲喊道:“千萬別看!”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傅少唯已經打開彩票看了一眼。
他瞬間愣在原地。
接著,像是被掐住脖子般,呼吸不了。
我衝過去,慌亂地問道:“少唯,你怎麼了少唯?”
傅少唯悲哀又絕望的看著我,用最後的力氣在我耳邊說:“對不起,小雨。”
說著,口吐鮮血,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我媽冷笑一聲,在所有人的錯愕中,撥打報警電話。
傅少唯死在鬧市,警察很快就到場了。
我和母親作為嫌疑人被帶進警局。
男友的死讓我整個人渾渾噩噩。
警察因為前兩起離奇的案件對我和媽媽高度懷疑。
但警察始終沒有找到證據。
無奈,隻能放我們離開。
我和媽媽被釋放那天,正好撞見男友父母來認屍。
老兩口一夜之間頭發花白。
傅少唯媽媽看到我,立刻衝過來說:“小雨,你告訴阿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著那雙絕望的眼睛我說不出口,隻能無力的一直道歉。
傅少唯的屍體出現,夫妻倆衝過去,趴在屍體上,崩潰的大哭。
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痛苦,衝過去揪住我媽的衣領,怒聲嘶吼:“彩票裏到底寫了什麼!”
我媽隻是平靜的看著我,沒有一絲起伏。
傅媽媽也走過來哀求:“孔大姐,我求求你,告訴我們吧,我兒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媽看著傅媽媽的懇求,似有動容,開口說道:“我隻給小雨看。”
一年了,我媽終於鬆口。
我打起精神,迫不及待地打開彩票。
幾雙眼睛期待的盯著我。
我看著彩票,臉色變得古怪。
傅媽媽忍不住開口問:“小雨,彩票上到底有什麼?”
我沉默了片刻,眼神空洞地看著傅媽媽。
“什麼也沒有,彩票是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