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牢獄的苦日子到頭了。
我登上本屆魔術師大賽的舞台,準備接下榮譽,還有曲文俊當場送我的求婚戒指。
突然我獄中被欺淩的視頻被投出來,從六個喇叭裏傳出聲音,傳播到全城。
在眾人的震驚和唾棄中,柳秋池挺著大肚子把我踹倒在地。
“當初你背叛文俊,怎麼還囂想成為曲太太?”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曲文俊,他卻一臉冷漠的打電話。
“熱搜準備好了嗎,這種千騎萬賣的賤女人我要讓全世界都看見。”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誠心報複。
可他不知道我壓根沒有背叛,坐牢也是為他,就連命也活不久了。
......
“所以,你說的原諒我的話,都是假的?”
我整個人愣在那裏,如墜冰窟。
曲文俊剛剛還充滿柔情的臉,隻剩下厭惡:“蕩婦,還不滾出去!”
台下有人將手裏的宣傳冊和礦泉水往我身上丟,我被各種東西砸的哀嚎連連。
“滾出去!這種人不配得獎!”
“我就說二少怎麼還會娶她,恨她還來不及呢。”
“不是我說,這女的身材確實不錯,給我都看硬了。”
我身上被無數目光掃過,耳邊仿佛又聽到淫邪的笑聲,回到那至暗的時刻。
六年前,我因為嚴重泄露未婚夫的公司機密,被關進大牢。
未婚夫的手機上有我的指紋,但真的不是我幹的。
我想極力澄清,但曲文俊的母親找到我要我認下這件事。
她說:“青青,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曲家不允許有這種事發生。你放心,你出來後我會向文俊解釋,他的妻子也隻會是你。”
我一信就到現在。
“文俊,她怎麼還死賴在這裏,莫不是還打著什麼算盤?”
柳秋池怨毒的口吻讓我回過神,她女主人似的挽著曲文俊的手臂,冷眼看著我。
曲文俊和主辦方也配合的很:“來人,把她拖出去,不出去就扒光了再丟。”
來勢洶洶的保安架著我的手臂和大腿,我奮力掙紮但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我的衣服被撕扯下來,快要露出隱私部位。
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我踢向旁邊的矮保安,一把拿出褲帶裏的電擊棒。
保安罵罵咧咧的走了,我也摔倒在地,驚走一群白鴿。
不知過了多久我看見迎麵駛來一輛車,速度很快。
我掙紮著想走開,但兩條腿又麻又疼。
我隻能眼睜睜看著車輛碾著我的腿走過,血水迸發出來染紅地麵。
裏麵的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副駕駛的車窗卻被搖下。
柳秋池探出頭對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沒什麼老公,就是壓死了隻鴿子。”
我分明看見她對我做了個口型——活該。
我苦笑著瘸腿進醫院,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喲,你怎麼這麼快就完事了?有這麼欲求不滿嗎?”
女人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醫院裏格外明顯。
我抬頭一看,曲文俊和柳秋池都還穿著禮服,鑽戒閃的我閉上眼睛。
他們妝容精致,襯托著血到處都是的我更加狼狽。
曲文俊瞥到我纏著紗布的腿,皺了皺眉,說出的話很刻薄。
“你是來碰瓷的?那些人隻是轟走不該出現的人,沒有用上棍棒。”
是啊,如若不是這樣,我還能出現在這裏嗎?
我內裏苦楚,卻隻是艱難開口:“我沒事。房子我會盡快搬出去的。”
經曆六年的牢獄生活,我早沒有積蓄和住所,是曲文俊提出和他同居。
不過現在肯定是不行了。
曲文俊顯然也想到這點,眼裏閃過憐憫。
柳秋池嫌棄道:“你別來我家,我們嫌你臟,你的東西我早就叫阿姨丟到垃圾房裏了。”
我氣的一個手滑沒拿好,厚厚的單子盡數落下。
我慌忙撿起,有一張被風吹到他們麵前。
不好,裏麵有我之前診斷的單子,說不準會被他們看見!
我一個激動,顧不上腿,瞬間移動到那裏,手掌按住。
紙片朝上,所幸我蓋住上麵的字跡。
柳秋池充滿惡意的開口:“怎麼,這麼怕我們看到啊。”
“不會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吧。”
我憤恨的盯著她,這是我的隱私憑什麼給你們看?
手被她的高跟鞋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恰好我的腿疼發作,疼痛卷襲神經,連帶著整個身體都發抖。
“好了秋池,放開她。”
我心中湧起希望,一把抓起紙片。
但下一秒我整個人又墮入穀底。
“抓緊時間,去檢查一下她身上染沒染性病。”
曲文俊要我去檢查,我的身體卻是萬萬不能承受的。
我腿上長了腫瘤,隨意做有輻射的檢查會擴散癌細胞。
我極力阻止:“不要......”
柳秋池狐疑的打量我:“老公,她捂著肚子該不會有了什麼野種吧。”
我剛出獄一周,每次想和曲文俊親密,但每次都被他用各種理由中斷。
即便我有孩子肯定不是他的就是了。
曲文俊看我的手果然放在肚子上,一張臉冷若冰霜:“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早知道你這麼饑渴,當初我就多叫幾波人讓你享受個盡。”
“當初那些人也是你指使的?”
我的眼眶忍不住流出淚水,不敢置信。
曲文俊可沒管我想什麼,壓著我做完檢查。
不敢怠慢曲二少的加急,醫院很快出了結果。
他們送了一口氣,我卻疼的出了一身冷汗。
曲文俊親自喂柳秋池喝粥,我想起以前戀愛時他也會這樣對我,生怕我燙著會反複的吹。
可是現在,他對我隻有恨。
柳秋池親熱的吻上他的唇,將嘴裏的粥渡給他。
“謝謝老公,你辛苦了,你也吃。”
曲文俊在我的目光下略顯僵硬,但還是縱容的咽下去。
“應該是我謝謝你,秋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是你陪伴在我身邊。”
他轉到我這邊變了態度,聲音森寒:
“至於你,既然你這麼有錢的話,限你十天內給齊房租。否則你不會想知道有什麼下場。”
曲文俊帶著柳秋池走了,我把他們扔到垃圾桶裏的紙盒打開。
裏麵的粥已經涼了,我咽下去幾大口才緩過來。
剛剛怕他們又找我要,我偷偷把紙揉成團咽下去了。
在我剛出獄的時候就去各大醫院做了檢查,都說是晚期。
所以盡管我和開心能和曲文俊重逢,還是沒有告訴他,怕他傷心。
現在倒是顯得我多此一舉了。
我打開手機,忍不住點開他的頭像。
朋友圈裏原本發的照片被刪了,隻剩下他和柳秋池的合照。
看著十分甜蜜,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們的共同好友在下麵留言。
“恭喜二少抱得美人歸,可憋死我了。哥幾個早等到這天了,這樣人美心善的人配當我們嫂子。”
其他人的回複我看不見,但是他的點讚量不少。也許早就有跡可循。
那天我本來和曲文俊要婚紗照留做紀念。
他卻舉起手機笑著和我說:“老婆你看,我都發朋友圈了。有我幫你記住你還要什麼原片,有我這個人還不夠嗎?”
現在想來,他可能根本沒想過要保留吧。
我在對話框裏來來回回寫了好幾遍,最後還是刪除。
手滑將消息發出,紅彤彤的感歎號和他的話一樣冷漠。
——如果你不檢查,房租十倍。
我感覺到檢查後自己的疼痛從腿蔓延到腳背和小腹。
或許連心也顫顫巍巍的疼。
再見到他們時,曲文俊摟著柳秋池喝酒。
我故作鎮定,隻是照例上酒後表演紙牌魔術。
我穿著工作服低著頭,還是被柳秋池逮到。
她捂著微鼓的小腹撒嬌:“老公,這人表演的魔術好無聊啊。”
我僵持不動,一言不發。
曲文俊揮手讓我下去,柳秋池卻故作驚訝:“怎麼是你,餘青青?”
曲文俊也終於看到我,眉毛皺成一團:“你這種不檢點的女人,怎麼還敢混到我麵前。你們經理呢?”
看他口氣好像讓我失掉工作,我趕緊阻止:“少爺夫人,我可以另外表演高難度的魔術。”
我掏出方巾,手一抖變出口琴、紅酒和玫瑰,花樣複雜。
精彩的表演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原本各種玩鬧的人湧了過來,不少人叫好。
我心中大定,現在我已經成為人人喊打的存在,幸好這手藝還在。
柳秋池的目光卻盯著幕布的角落。
“這魔術還差點意思,你去和後麵的東西呆上一個小時,我就不計較。”
旁邊的同事麵色大變:“這位小姐有所不知,那是之前落下的雄獅,馬戲團留下的。這可開不了玩笑。”
柳秋池當然知道,這馬戲團表演她的小姐妹和她提起過。
“好不好老公,就當給孩子看著玩的。”
她挽起曲文俊的膀臂,嬌嗔著看他。
曲文俊在眾目睽睽下點了頭。
我咬牙掀開幕布,裏麵卻是空的。
而且籠子很小,看著是之前鎖猴子用的,隻剩一個不鏽鋼飯盆。
正當我鬆了口氣,曲文俊卻起了興致:“我記得你說過你學過縮骨功,進籠子表演一下。”
我確實提過我這個絕活,但他知道這個會疼,當場言辭遏令,不許我以後再碰。
看我僵在原地,他掏出一疊現金打在我的臉上,瞬間擦出血跡。
“你不是缺錢缺的要賣了嗎?這麼來錢的東西你不做嗎,那我可要和你們經理談談,一個坐過牢的女人他還敢不敢用。”
他的話堅如磐石砸在我心裏,鑿開一個大坑。
我撿起他扔的鈔票,放進自己的小布袋裏。
“怎麼還不開始,經理呢經理?”
柳秋池對曲文俊俏皮的笑,惹的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蝕骨的疼痛襲滿全身,我蜷縮著將骨頭拆開。
伴隨著清脆的聲音,我爬了進去。
之前被燙到的手碰上冰冷的鋼鐵,我顫抖著趴下。
鬆鬆垮垮的衣服罩著我瘦弱的身軀,不少人替我發出疼痛的嘶聲。
我因脫臼而麵色發白,曲文俊眸光閃動,惹不住上前來。
“砰”的一聲,籠子在外麵上了保險。
柳秋池笑盈盈的驚歎:“老公,原來世界上真的有縮骨功啊。還是我有眼光,這籠子看著確實很適合她。”
“你狗叫幾聲,我把這個給你去當。”
她隨意拿起一個尾戒,嘴裏發出逗狗聲。
不知道什麼字眼戳中曲文俊的心。
他一腳踢翻籠子,“賤人,為了利益她什麼都敢做。這種人就活該永遠呆在裏麵。”
血氣翻湧,我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然後被人從外麵抱起。
那個身影擋住我的狼狽。
“你是畜生嗎?她都得癌症晚期了,就算你不算她前男友,也得是個人吧。你就這麼對一個女孩子?”
曲文俊的憤怒肉眼可見的滯住,慌亂和驚恐湧上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