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沒等我開心一會,沈徵年令人作嘔的聲音就先一步傳到了廳堂前。
“陳芳華,你真讓我惡心,為何無故毆打劉媽媽!”
我輕飄飄的抬眼看向他,隻見他那張勝似謫仙的臉上滿是厭惡。
上輩子的我,不論何事,
隻要他生氣,我便會馬上道歉承認錯誤。
但現在我則是昂著頭眼中噙滿淚水,活脫脫一副受足了委屈的模樣。
“是劉媽媽她......她說我應該快點去死,給公主讓位置,夫君,劉媽媽為什麼這麼說啊,你和公主怎麼了?”
沈徵年有些愣住了,在他眼中我一直都是一個隻會爭吵的瘋婆子。
從未見過我這副委屈可憐的模樣。
男人都是賤骨頭,我這般柔弱可憐的模樣大大取悅了他。
“我...我當然同公主什麼事都沒有,這等亂嚼舌根的仆從就該打,夫人做的對。”
沈徵年緊擰著眉頭,言辭閃爍,整個人心虛到了極致。
“是啊,我就說夫君是明事理的人,公主也定是十分欣賞夫君的,這不,公主府還遞來個生辰的庚帖。”
我笑著將手中燙金的庚帖交在了沈徵年的手上。
這下他嘴角的笑一下裂到耳根,反複翻看著庚帖,
滿心沉浸在公主的邀約之中。
我看著他這副虛偽至極的窩囊麵孔,心中不斷盤算著,
但麵上不顯,依舊貼心的用浸泡過墨玉的手帕擦拭著他額角的汗。
公主府內奢靡之際,
有美酒製成的瑤清溫池,有波光金絲綢緞鋪製的地墊。
玲貴妃一臉和善的坐在上方,明燦公主則坐在她的左下側撒著嬌,赫然一副小女兒的姿態。
“微臣沈徵年攜賤內拜見玲貴妃娘娘,明燦公主。”
沈徵年恭敬的跪在地上,叩拜這皇權之上的兩人,我也緊緊的跟隨著他。
可還未等玲貴妃開口安排來往賓客的座位,
明燦公主就等不及,搶先一步開口吩咐著。
“沈徵年,本宮讓你坐在這裏。”
我看著她這副急不可耐的表現,
擺明就是要將我晾在這裏給我一個下馬威。
可我當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笑著抬起眼眸輕聲的回著話。
“公主獨獨喊沈郎一塊坐,真是欣賞沈徵年,是沈家一家之幸,多謝公主”
我表現的恭敬又妥帖,但言語間所表達的卻帶著深意。
明燦公主當然不是傻瓜,這事事關她的名節,
傳出去一個未婚的公主竟上趕著攀扯已有家室的臣子,那皇家的顏麵就全都丟盡了。
於是,她火速收斂好了情緒,微眯著鳳眼勾了勾唇。
“誒呀,一塊坐過來吧,本宮剛才一時著急忘記呼喚你了,沈夫人別介意。”
我也笑眯眯的對上公主的目光,
隨後恭敬的從懷中掏出一盒攬月閣的胭脂。
“臣婦自然不會介意,公主千金之軀,臣婦能坐在公主下側高興還來不及呢,今日是您的生辰,這是臣婦送您的壽禮。”
胭脂一拿出,席間便出現一聲驚呼。
“這是攬月閣最新的胭脂,千金買不到,這沈夫人什麼來頭啊?”
“是啊是啊,要是誰能送我這個,我可會高興的昏死過去。”
底下窸窸窣窣的聲音盡數收入公主和玲貴妃的耳朵裏。
明燦對上我笑眯眯的目光以及香噴噴的妝容脂粉,
剛被點燃的火氣無處發泄,隻得強忍著怒意齒縫間透出感謝。
很快,宴會在歌舞聲中進行著,
歌舞琴音連綿不絕,美酒佳肴如流水不斷。
小翠肚子不爽利我便打發她去休息,席間現隻剩我自己偷偷打量著一切。
果不其然,如同我料想的一般無二。
明燦公主扶著額頭回到了臥房小憩,與此同時本應該坐在我身邊的沈知年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番情景,隻叫我在心底冷笑出聲。
“去吧,去吧,一會好戲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