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林薇有點發燒,渾身難受。
她好不容易正要迷迷糊糊睡著,突然被人薅了起來。
婁淨塵拖著她就往外走,語氣嚴厲,“走,跟我去醫院!”
她有點懵,鼻音濃重,“怎麼了?”
婁淨塵冷著臉徑直把她拖上車,一邊開車一邊冷聲道:“你把薇薇氣暈,她病情加重了,現在情況很不好。”
等紅燈的間隙,他轉過頭盯著她,質問道:“薇薇那麼善良,你怎麼總看她不順眼?”
“她還是個病人,你就不能讓讓她?”
“現在她需要輸血,你跟她都是一樣的稀有血型,需要你去獻血。”
青梔閉著眼,不想辯解半句,心裏卻是止不住的酸澀。
但凡與林薇起衝突,婁淨塵從來都是無條件信任林薇,對她隻有懷疑和指責。
剛剛婁淨塵根本就沒給她換衣服的時間,直接穿著一身單薄睡衣就被拽出了門。
她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大腦昏沉,不由得蜷縮著抱緊了雙臂。
婁淨塵見她沒回嘴,隻是乖巧地窩在副駕上,心情莫名好了點,便也沒再多說,安靜開車。
到了醫院後,護士立刻給青梔抽血,婁淨塵則去看林薇。
抽了400毫升後,護士看青梔她有點蒼白,神情萎靡,身上的睡衣也單薄,便打算停手。
這時,一道怒氣十足的女聲突然傳來,“繼續抽!那點血夠幹什麼的?”
這熟悉的聲音,讓青梔不由得心裏一沉。
循聲望去,來人果然是她的母親——陳萍。
陳萍走到近前,猛地一個巴掌甩到青梔臉上,厲聲罵道:“死丫頭,都怪你不懂事,才氣得你姐姐病情加重!”
“現在抽點血還磨磨唧唧的,你姐姐要是有個好歹,我扒了你的皮!”
說完,她又對著護士吼道:“我讓你繼續抽,你沒聽見?!”
“這家醫院是婁氏旗下的,我是你們婁總的丈母娘,你想滾蛋是不?”
小護士一臉委屈,敢怒不敢言。
青梔忍著頭暈和惡心,擦掉嘴角的血,輕聲安慰她,“我沒事,你再抽點。”
對於陳萍這種毫無底線偏袒養女林薇的事,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自從十歲那年,大她三歲的林薇進了青家,她所有的一切,就都要以林薇為先。
房間,禮服,玩具,名貴首飾,保送名額......
甚至就連自己喜歡的男人,都要讓給林薇。
她當初執意要嫁婁淨塵,她的母親就從此把她當仇人,對她動輒打罵,再沒給過一個好臉。
小時候她也曾傷心問過陳萍,到底誰才是她親生的?
卻隻換來一個讓她耳膜穿孔的巴掌,和一句毫無道理的話。
“薇薇以前吃過那麼多苦,你這個生來就享福的大小姐,讓一讓她怎麼了?”
再抽了200毫升後,看著青梔明顯蒼白許多的臉色,小護士說什麼也不敢再抽了。
陳萍還想威逼的時候,婁淨塵恰好過來,見狀道:“醫生說400毫升就夠用了,我已經給薇薇找到心源,不久就要做手術,媽,你先去陪陪她吧。”
陳萍一聽,也不找青梔的茬了,立刻喜滋滋往林薇的病房而去。
青梔站起來時身形一歪,差點跌倒。
婁淨塵順手扶住她,“你有係統,又死不了,老是裝什麼柔弱?”
這時候,他才發現青梔身上隻穿著單薄睡衣,在這寒冬的深夜裏凍得瑟瑟發抖。
他嘴裏繼續斥道:“出門怎麼不換衣服,穿著睡衣像什麼樣。”
雙手卻下意識脫下外套想給她披上,淡淡道:“我先送你回去吧。”
青梔側身躲過,語氣淡漠,“不用麻煩您了。”
說著,她看向走廊盡頭匆匆趕來的閨蜜,接過她手中的羽絨服穿在身上,閨蜜扶著她離去。
婁淨塵拿著衣服的手僵在半空,看著青梔遠去的背影,莫名有點悵然。
以前青梔從不會對他這麼冷漠的。
不過,他認為青梔應該是對捐心臟這事還有點抵觸,便沒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