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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是寧家流落在外的女兒,

他們答應給養父十萬塊救命錢,讓我認祖歸宗。

這天,我滿心期待,穿上了我認為最漂亮的裙子,

卻被他們嘲笑土鱉,還拖進了醫院。

隻為了給白血病的姐姐捐骨髓。

十年間,我為她捐獻了九十九次骨髓。

我身上全是針孔,消毒水的味道從沒散過。

生日這天,我查出來腎衰竭,需要換腎,

我向家人求助,

大哥踩碎我最心愛的胸針,

“葉紫衣你裝什麼裝啊,每天壯的跟頭牛一樣,怎麼總想著跟圓圓爭!”

爺爺的拐杖打在我身上,

“我寧家是短了你什麼了,讓你不擇手段地賣慘博同情,不就是讓你捐了幾次骨髓嗎?又不是要你命,你至於嗎?就不能為圓圓考慮?”

父母把一千塊錢扔我臉上,

“再敢說謊滾出寧家!我家怎麼有你這種愛慕虛榮的騙人精!”

我平靜地說道,

“好啊,那如你們所願,我明天就走!”

我快死了,臨死前要為自己活幾天。

1.

看著剛拿到手的化驗單,我緊張到手心出汗。

在脫線的毛衣上擦了擦。

鼓足勇氣撥通了電話那頭,

“大哥,我..”

“又怎麼了啊?”他不耐煩地說道,

“不是告訴你今天要給圓圓過生日嗎,你要是沒別的事就掛了吧!晦氣!”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可是老天給我的不是禮物。

而是一份死亡通知書。

腎衰竭晚期,如果不及時匹配腎源,我就沒幾天可活了。

手術費要五十萬。

“能不能借我點錢..”

“錢錢錢,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眼裏還有沒有這個家了,誰像你這麼拜金!”

“我告訴你葉紫衣,寧家每個月給了你那麼多錢,你再敢說謊,小心我把你送回山裏去,跟你那窮酸的養父母自生自滅去!”

嘟——嘟——

電話那頭突然被掛斷了。

我深吸一口氣,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下一秒寧圓圓在曬朋友圈,

文案是“謝謝親愛的大哥,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圖片上是一條價值一百萬的寶石項鏈。

他隨手就買了。

其實今天不是我的生日,隻是那年我剛被找回來。

又恰好骨髓和寧圓圓匹配上了,

她手術成功重獲新生,

一家人為了慶祝她新生,將那一天定為我們的生日。

我記得當時我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聽到了他們一家人在隔壁病房歡慶,

我以為隻是不想打擾我休息。

其實都是我自欺欺人。

這些年他們從沒有把我當成一家人。

一回到家,看到我脫線的毛衣。

我就被爺爺的拐杖砸到了腦袋。

血流不止。

他脾氣不好,經常會找個理由拿我出氣。

“那麼多漂亮的衣服不穿,偏偏穿這麼一件出去丟人現眼!”

“我寧家是短了你什麼了,讓你不擇手段地賣慘博同情,不就是讓你捐了幾次骨髓嗎?又不是要你命,你至於嗎?就不能為圓圓考慮?”

衣櫃的衣服都是寧圓圓剩下不要的。

但我身材偏壯一點,一點也穿不上。

就算能穿上,

那些短裙和外套也會露出我醜陋的傷疤。

密密麻麻的針眼,

看起來十分恐怖。

我跪在地上,懇求他道,“爺爺,能不能借給我五十萬。”

一張口,爺爺愣住了,額頭上青筋暴露。

抄起拐杖打在我身上。

他惡狠狠地說道,“說謊!寧家每個月給你那麼多錢,你哪來的臉問我要!”

“再敢說謊滾出寧家!我家怎麼有你這種愛慕虛榮的騙人精!”

我身體虛弱,趴在地上血流不止。

寧家沒有給過我一分錢,

這些年我都是自己勤工儉學養活自己。

他們沒有一個人問過我錢夠不夠花。

一滴淚從我眼角劃過。

我爬起來收拾東西,

平靜地說道,

“好啊,那如你們所願,我明天就走!”

2.

“走?你這個廢物離開我們寧家還能去哪裏,要不是當年把你找回來,你早就在山裏喂野狗了!”

大哥寧鬆柏一進門就聽到我的話,

他一腳踢到我身上。

我腿上的骨穿刺還沒好,

這一腳下去我疼的眼淚打轉。

我的東西被扔掉到處都是,

滿地狼藉中一枚點翠胸針被寧鬆柏的皮鞋踩著。

“大哥,您抬一下腳,求您了,這個胸針對我很重要!”

這是養父給我的點翠,是祖上傳下來的工藝。

這些年來我一直當做紀念品。

他不依不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吃裏扒外的東西!寧家養了你這麼多年,你還惦記著山裏的那兩個老貨!”

他把我的胸針一點點碾碎。

我聽到了鐵針崩壞的聲音。

那一瞬間,我腦袋裏好像崩壞了一根弦。

這十年我活的跟一隻狗一樣。

隻因為當年我被接回家的時,

寧家出麵為我養父治病。

醫藥費要花十萬塊錢,

我就這樣心甘情願地為白血病的姐姐捐了十年骨髓。

十年了,

一塊冰都該捂化了,

我抱著頭在地上痛哭。

寧父寧母不厭其煩,從樓上走下來。

“吵到我們布置房間了!不就是要錢嗎,這裏是一千塊錢,拿錢趕緊滾回房間,一會圓圓的生日晚會就要開始了!”

“趕緊把地上這堆破爛給我收拾了。”

寧母讓保姆吳媽休息,

指責我不懂事,

讓我把自己的東西扔進垃圾桶裏。

從包裏扔出來一千塊錢到我臉上,

我擦了臉上的淚,沒有撿那一千塊。

他們習慣了高高在上施舍給我東西,

我不要了。

我已經不奢望能從所謂的親生父母身上乞討到一絲一毫的憐愛了。

不是我養不熟,是他們根本沒有用心養過我。

我真的累了。

我撿東西的時候,寧鬆柏踩到了我的手!

從地上撿起一個油紙包裹。

“這是什麼!”

“你不是說沒錢了嗎,這裏少說還有三萬!”

“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家裏東西了!”

那些錢是我這十年勤工儉學,一點點省下來的。

裏麵有十塊五塊的零錢,這些錢從來不會出現在寧家。

因為他們花錢從來都是數以萬計。

“不是我..”

“好啊!都學會偷錢了,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家真是養你了!”

不等我解釋,寧鬆柏就扇了我一巴掌。

寧父讓我跪在大廳裏反省。

大廳裝扮的像一個城堡。

來往都是光鮮靚麗的人。

而我卻和這裏的奢靡華貴格格不入。

我繼承了他們的容貌。

但十年的蹉跎讓我變得皮膚黝黑,頭發粗糙。

一身舊衣服更顯得土裏土氣。

來往的賓客看著跪在中央的我,指指點點。

“我知道她,從外麵帶回來的養女嗎,要不是寧家給她一口飯吃早就餓死了!”

“唉呀,寧先生和寧夫人可真是善良啊。”

“養女就是養女,再怎麼裝,也是變不成天鵝的!”

這些所謂的上流人士說起話來和村口嚼舌根的人是一樣的。

我裝作不在意。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隻是臨死前,我向回一趟家看看養父母。

這十年他們不允許我回去。

而我也從來不敢忤逆他們的意思。

隻因為他們有恩於養父養母。

3.

十年還十萬塊,

早該還請了,何況我一次又一次透支著身體。

我已經沒有幾天可活。

看他們的意思,根本不可能為我拿出來一分錢。

即使我真的是寧家的親生女兒。

我早該想到的。

隻是太蠢了,耽誤了這麼久。

我趁著他們開香檳慶祝,

一個人回到了房間裏收拾東西。

我僅有的錢隻夠我買張車票。

明明生日在同一天,去有著截然不同的命運。

我身後的門被打開了,

寧母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寧鬆柏。

我繼續收拾東西。

“你不要耍脾氣了行不行!”

寧母皺眉道,

我平淡地說道,

“沒有耍脾氣,十年了,從前那十萬塊我早該還請了。”

“況且你們也從來沒有把我當女兒,不是嗎?”

寧鬆柏惱怒道,

“你什麼意思!你走了圓圓怎麼辦!”

寧圓圓的白血病時常複發,

這十年我被他們盯在眼皮子底下,

每次她一犯病,不管我願不願意。

直接就被拉進了醫院做骨穿!

有好幾次我進了ICU,

卻聽到他們爭著搶著簽署骨髓捐獻同意書!

以我家人的名義。

永遠都是把寧圓圓擺在了第一位。

見我不為所動。

寧母眼神柔和了些許,溫聲說著,“別走紫衣,在過些天等圓圓最新的檢查報告出來以後你在走。”

“到時候我親自派人送你,你不是要錢嗎,你要多少,一萬塊夠不夠,媽媽現在就給你。”

“不用了。”

我等不了。

我已經受夠了他們給我的施舍。

從前在山裏我也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養父養母很愛我,他們會把最好的給我。

吃飽穿暖,學校裏的孩子也很樸實。

不會在我的衣服後麵畫畫,

不會把膠水粘在我的座位上。

更不會在我上廁所的時候潑下一盆冷水。

“寧家家大業大,再為找匹配一個合適的骨髓也不難。”

“你別不知好歹!”

寧鬆柏惱羞成怒,一拳打在門上。

“大哥,快來放煙花!”

寧圓圓在外麵輕聲喊道,“好漂亮啊。”

外麵熱鬧非凡,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炸開。

像在送別。

寧鬆柏眉頭慢慢鬆開,滿心歡喜地走了。

臨走前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

我隻覺得很可笑。

剛來的時候我費盡心思討好他們。

給寧鬆柏親手織的圍巾被他用來擦鞋。

為爺爺織的保暖手套被他用用煙頭一點點燒壞。

寧圓圓更是嫌棄我送她的玩偶上有細菌。

讓人扔了出去。

我額頭一陣疼痛倒在了地上。

冰涼的地板讓我清醒。

我視線模糊,想起了當年他們接我回去說,“走吧,跟爸爸媽媽回去享福吧。”

“我們會好好愛你,隻要你乖乖聽話。”

“你可是我家流落在外的明珠。”

時至今日我才明白,

我命如草芥,

不該奢望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

十年時間已過,

這一家人,一個個恨我入骨,

認為是我的出現,搶走了屬於寧圓圓的健康。

搶走了屬於她的福氣。

如今一切改撥回原點。

我們早就兩不相欠了。

今日也是我的生辰。

我對著外麵的煙花許願。

希望此後年年,

與寧家人再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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