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給我養妹風光大辦18歲成人禮當天,我被綁架了。
綁匪給我爸打電話索要贖金,他卻覺得這是我為了破壞養妹成人禮請來的演員,將綁匪痛罵了一頓。
勒索不成的綁匪,惱羞成怒的將我虐殺後拋屍。
直到養妹在醫院查出白血病,而我的骨髓和她剛剛好匹配。
我爸才終於想起來了我這個消失三個月的女兒。
他帶著哥哥跑到我和媽媽的住處,想要我為得了白血病的養妹捐贈骨髓。
媽媽指著我的遺照告訴他,我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他卻嗤笑一聲,滿臉的不屑一顧:
“唐欣茹,都三個月了,你和謝嬿婉那綁架撕票的把戲也該結束了!”
“念念現在得了白血病!隻是讓謝嬿婉捐個骨髓而已!讓她別那麼自私,不然我謝傾海沒有他這樣的女兒!”
“就是,媽,念念妹妹還那麼年輕,就是捐個骨髓而已,你就別跟著謝嬿婉瞎胡鬧了!老是惹爸爸生氣!”
01
冷冷清清的房間中,媽媽抱著我的遺照,眼眶泛紅,雙目無神的喃喃道:
“你們的念念年輕,我的婉婉就不年輕嗎?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隻是在和我胡鬧。”
爸爸看著媽媽含淚的雙眼,眼中滿是不耐煩。
“夠了!都說了別再演了!你們不就是想要錢嗎?隻要謝嬿婉同意給念念捐骨髓!我就讓她重新做回我謝家的大小姐,你我離婚的事情也可以暫緩,讓你繼續做我謝家的女主人!”
語氣裏滿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好像這是天大的恩賜一般。
站在一旁的哥哥也不滿的蹙眉:“媽,你一個家庭主婦,日常開銷全靠爸養著,真離婚了,你怎麼活?讓謝嬿婉趕緊回來,別鬧了,我們謝家不會虧著她的。”
媽媽提起嘴角慘然一笑:
“我是不會回去的,婉婉也不會回去的,這裏才是我們的家,你們走吧,別來打擾我和婉婉的安寧了。”
“媽!你們到底在鬧什麼?以前謝嬿婉總是欺負汙蔑念念就算了,現在念念生病了,她也不願意救,像她這麼自私冷血的妹妹,真的死了才好!”
變成靈體的我,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他們的爭論,隻覺得心裏好像破了個大洞空落落的,又有些疼。
原來靈魂也會有心痛的感覺嗎?
“媽媽,別和他們爭了,你帶著我走吧,我們走到天涯海角,再也不要爸爸和哥哥他們了。”
我清晰的記得三個月前,謝念安的成人禮上,劫匪用我的手機給爸爸打電話索要贖金時,謝念安隻是楚楚可憐的說了句:
“爸爸,姐姐是不是不想你給我辦成人禮,連被綁架都編的出來,她不知道她這樣會害的爸爸很擔心嗎?”
爸爸就怒氣衝衝的將綁匪痛罵了一頓,掛斷了電話。
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謝嬿婉,既然你被綁架,那就早點死遠點!我是不會花錢救你的。”
所以我如他所願,真的死了,死在了憤怒的綁匪手裏,散落在各個陰暗又無人的角落。
媽媽抬起頭,眼神從我的靈體透過,直直的盯著哥哥:
“滾,你們都滾!婉婉不需要你們這樣的爸爸和哥哥!”
爸爸不屑冷哼,眼睛掃視了周圍一圈。
“唐欣茹,你以為你裝成這副樣子,就真能騙過我們嗎?來人,給我搜。”
我靈體飄蕩在半空中,看著保鏢將死命掙紮的媽媽架住。
在房間裏肆意翻找搜索,將本來打理的井井有條的房間弄的臟亂不堪。
他們將我的遺照隨意的扔在地上,將我的供台打翻在地。
甚至連我的骨灰盒也沒放過。
但是始終一無所獲。
爸爸的臉色也越發難看,他走到媽媽麵前,看著她哭的撕心裂肺的臉:
“唐欣茹,我最後問一遍,謝嬿婉到底在哪裏?”
“我的婉婉早就死了!死在三個月前!你那好養女的成人禮上!被你這個好父親親手害死了!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們?為什麼?”
媽媽無助的絕望呐喊,換來的是爸爸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他惡狠狠的扼住媽媽的喉嚨,眼睛裏滿是煩躁:
“唐欣茹,念念的時間有限,我給你們最後三天的時間,最後三天,她再不出來,你這個媽媽,她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說完,他揮了揮手,帶著哥哥和一眾保鏢毫不留情的轉身離去。
徒留一地狼籍。
02
我看著媽媽顫抖著跪趴在地上,用手去攏散落在地的骨灰。
破碎的骨灰盒碎片,將她的手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我想要上前阻止她,手卻從她的身上直直穿了過去,隻能頹然的飄蕩在她旁邊,無助的望著她。
“媽媽,我求求你,不要再撿了,你的手在流血,對不起,媽媽,是我又連累你了,對不起。”
媽媽攏骨灰的手忽的停頓了下來,她把目光轉到一旁的摔碎的相框上,將我的照片從碎玻璃中撿了出來,抱在懷裏,聲音沙啞:
“婉婉,我的好婉婉,是媽媽的錯,是媽媽沒能保護好你,媽媽不該同意你一個人出去買禮物的,是媽媽對不起你。”
“你放心等抓住凶手,媽媽就去下麵陪你,我的婉婉這麼怕黑,媽媽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待在下麵的。”
落日的餘暉透過窗杦灑落在她的身上,淒婉又悲涼,仿佛下一秒她就要隨風而去。
我心頭猛得一顫,上前像小時候撒嬌那般,虛虛靠在媽媽的背上。
“不要,媽媽,不是媽媽的錯,我想媽媽好好活著,我想媽媽替我去看那些我沒有看過的風景,吃我沒吃過好吃的。”
三天後,爸爸再次帶著保鏢將我們的小房子團團圍住。
隻不過這次多了一個人,是我那得了白血病的養妹謝念安。
帶著眾人闖進房間的爸爸,皺著眉頭將整個房間都掃視了一圈,譏笑道:
“怎麼,你那好女兒,冷血自私到連你這個媽媽都不管了嗎?還是你們覺得,我不敢真的對你們動手?”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趕緊讓謝嬿婉滾出來!隻是捐個骨髓而已!死不了人!她到底有什麼不樂意的!”
是啊,隻是捐個骨髓而已,死不了人,可是我早就已經死了,屍體早就變成了一捧骨灰,又何來的骨髓去救他的寶貝養女呢?
媽媽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平靜的看著他,看的爸爸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上前一把扼住了媽媽的下巴,逼迫她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
“把那畜牲給我帶過來!”他揮手示意旁邊的保鏢,帶上來了一隻半人高的斑點狗。
這隻狗,是六年前,我兼職攢錢給媽媽買的生日禮物。
希望它能在我不在的時候,代替我保護媽媽。
小狗脖子上係著一根鐵鎖鏈,一見到爸爸媽媽興奮的搖著尾巴想撲上去,卻被鐵鏈牢牢禁錮。
媽媽瞳孔猛得驟縮,憤怒開口質問道:
“你想幹什麼?這是婉婉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你不能動它!”
爸爸卻不屑冷哼:
“一隻畜牲罷了,也隻有你和謝嬿婉當個寶似的慣著,你放心,隻要你讓謝嬿婉乖乖出來,我就不動它。”
說完一腳他猛地踹在狗肚子上,小狗發出一聲哀嚎痛苦的倒在地上。
“你住手!我已經和你說了很多遍,婉婉早就死了!她的骨灰還在這裏!是你自己不相信!”
見狀,媽媽猛地掙脫開爸爸桎梏她的手,心疼的將小狗護在懷裏,下一秒卻被幾個高壯的保鏢拉開。
“嗬,這個時候了還不肯說實話嗎?”
他一腳踩在小狗的肚子上,用力碾了碾,神情陰鷙又狠辣。
03
“爸爸,還是算了吧,媽媽不願意讓姐姐救我,我不怪她,姐姐畢竟是媽媽親生的孩子,身上流淌著媽媽的血,媽媽心疼她也是應該的。”
“隻不過念念以後怕是不能在爸爸麵前進孝了。”
一直站在爸爸身後,被哥哥小心護在懷裏的謝念安帶著哭腔挽住了爸爸的手臂,阻止了他的東西。
“以後念念去了天堂也會想著爸爸和哥哥,在天堂保佑爸爸和哥哥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
看著謝念安哭的可憐兮兮的模樣,一直不曾說話的哥哥眼裏閃過心疼。
低頭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安慰道:“別哭了,念念,哥哥和爸爸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不會讓你去天堂的。”
謝念安紅著眼睛靠在哥哥懷裏,眼裏滿是懵懂無辜。
我看著這不合時宜的溫馨一幕,心抽疼得厲害。
哥哥有多久沒對我這般溫柔了?
似乎從爸爸將謝念安從孤兒院領養回來以後。
曾經那個知道我怕黑會給我送長明燈,會在我哭泣的時候故意扮醜哄我開心,會在遇到危險時第一個衝出來保護我的哥哥就不見了。
他變成了謝念安的哥哥,變成了一心隻有謝念安的好哥哥。
連一慣疼愛我的父親,也變成了謝念安的好父親。
“謝謝哥哥爸爸,有你們在,念念真的很開心。”
謝念安破涕為笑,抬手回抱住了哥哥,在哥哥柔情似水的眼神下,在他臉頰旁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
哥哥眸光閃了閃,神色帶著些許掙紮,很快又堅定起來。
他安撫好謝念安後,走到媽媽麵前:
“媽,既然你不想讓謝嬿婉給念念捐骨髓,那就你來吧,謝嬿婉畢竟是你生的,血脈相連,她的可以,你的應該也能救念念。”
聽到這話的爸爸,眼睛也突然一亮,鬆開了腳下奄奄一息的小狗,走到被4個保鏢製住的媽媽麵前。
“是啊,既然她不願意,你也可以。”話音落下,他就示意保鏢將媽媽綁走。
我看著被即將被綁走的媽媽,手忙腳亂的想去抓她,可依舊抓了個空。隻能徒勞的攔在媽媽麵前,看著幾個保鏢從我身體穿過走向媽媽。
“爸爸,哥哥,不要,這是媽媽啊!媽媽本來身體就差,承受不住抽骨髓的!”
下一秒,一隻黑白色的影子竄了出去,一口咬在了想把媽媽拖走的保鏢腿上。
是小狗。
“這畜牲還有力氣護主,你們幾個過去把他打死,丟出去!”
爸爸厭惡的看著呲牙咧嘴的小狗,示意保鏢將它打死。
“不要動它!不就是骨髓嗎?我給!你們想要,我都給你!”
媽媽被按在地上,無力的掙紮嘶吼著,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小狗在她的麵前嗚咽著斷了氣。
我看著無助的媽媽,和一旁高高在上的爸爸和哥哥,第一次對他們產生了刻苦銘心的恨意。
04
爸爸嫌惡的看著在地上,掙紮的頭發淩亂,毫無形象的媽媽:“一個畜牲而已,也值得你這麼寶貝。”
“既然你這麼喜歡,我就把它帶回去,給你燉湯吃,狗肉可是好東西,大補,你這身子給念念捐骨髓還是太弱了,得多補補。”
我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媽媽亦是難以置信,下一秒瘋魔般的怒吼道:
“謝如海!你不是人,你是個畜牲!婉婉是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
“你之前病重,她為了救你,悄悄去醫院給你捐了顆腎!怕你擔心,一個人住院養傷,說自己是出去旅遊,哪怕被你說沒良心都沒有透露過半分!”
“還有你!謝如風!你大學那會和社團出去冒險旅遊,在山中迷路墜崖重傷昏迷,是婉婉不顧危險連夜冒雨,把你從山裏救出來,然後回來自己大病一場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
“現在婉婉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也被你們毀了,你和你爹都是畜牲!配不上婉婉的好!”
媽媽一樁一件的數著我曾經為哥哥和媽媽做過的事情,可爸爸和哥哥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夠了!這些明明都是念念做的!你當我們真不知道嗎?”
爸爸怒吼出聲,打斷了媽媽的話。
“原來她是這麼和你們說的?難怪你們都這麼寵著她,那你們去醫院查過嗎?有去了解過到底是誰捐獻的腎嗎?”
媽媽冷笑著掃視著爸爸和哥哥,我也在一旁怔怔的聽著。
但是卻沒有過多的意外,因為從謝念安來到我家後。
我為爸爸哥哥他們所做的所有事,都會莫名其妙的安在謝念安頭上。
無論我再怎麼去證明,去澄清,爸爸他們始終都不會相信我,隻會覺得這是我在嫉妒謝念安,將我惡狠狠訓斥一頓。
隻有媽媽會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媽媽相信婉婉,婉婉是媽媽最寶貝的孩子。”
可是現在媽媽眼裏最寶貝的孩子,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一群虎視眈眈的人圍在中間,無能為力。
那種憤怒又無力的感覺,再次湧上來我的心頭,讓我幾乎崩潰。
“哥哥,爸爸,媽媽說這些是姐姐做的,就是姐姐做的吧,沒有關係的,我不想爸爸媽媽因為我的事情吵架。”
爸爸還想反駁些什麼,被謝念安打斷,她神色蒼白又倔強的拉住了爸爸的衣袖,一副舍身取義的模樣。
“念念,你太善良了,可是他們不配,你放心,你救過爸爸的命,爸爸也不會放棄你的。”
爸爸安撫性的拍了拍謝念安的手背,上前抓住媽媽的手腕,將她從地上拖起直直看著她。
“你和謝嬿婉,必須出一個人抽骨髓,你想清楚,到底是抽你的還是謝嬿婉的。”
哪怕到現在,他依舊不相信我已經死了。
“謝,謝總,大小姐她,她好像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