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醫院後,裴清寧並沒有急著回傅家,她忍著腹痛來到京郊的公墓。
裴母墓前旁邊兩個土丘顯得刺眼,那是她為無辜的兩個孩子建的,而現在是第三個。
因著夜晚,她挖的不快,手指卻還是被石塊樹枝劃傷,可她像感覺不到痛般執著挖著。
指甲的血汙沾在她給未出世的孩子縫的小衣服上,而後被泥土掩埋。
她清理了母親的墓碑,笑得慘然。
“媽,以後我會來陪你們。”
每走一步,小腿的痛蔓延全身,可遠不及心痛。
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裴清寧,你跑去哪了?趕緊滾回來認錯,霜然的玉鐲不見了,是不是你偷的?”
她下意識否定,可男人卻冷笑了聲。
“傭人都在你的房間找到了物證!你要是心虛不敢回來,我派人把你抓回來!”
旁邊季霜然的聲音還在繼續,
“是啊,清寧妹妹,你要是想要,我不會不送你的,但你這樣偷東西可是要坐牢的!”
最後字眼刺痛了裴清寧,她輕嗯了聲,眸色是久久不散的悲傷。
“終於舍得回來了!看來還是傷的不重!”
男人的目光掃向臟汙的女人,帶著審視與不悅。
“你哪隻手偷的玉鐲,說!”
裴清寧感到心累,搖著頭。
“我沒有偷東西,我發誓!”
“還不承認,你又學會狡辯了!來人,把她的左手弄斷,以後沒我的命令不準出傅家一步!”
裴清寧張了張嘴,咽下了解釋的話。
男人對自己的成見不是一天兩天,她解釋了他就會信嗎?
女人被壓著跪在季霜然的麵前,拳頭大小粗的木棍直直砸了下來。
裴清寧甚至能聽見骨頭斷裂的聲音,痛意深入骨髓,讓她緊緊咬住牙。
“行吧,今天先到這,別讓醫生給她包紮!”
裴清寧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踉蹌爬了起來。
左手無力地垂下,使不上任何力氣,她看著被翻的一團亂的房間,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
直到關上門,她才有空洗去手上的臟汙。
突然,一口鮮血湧上喉間,噴在衛生間的鏡子上,開出糜爛的花。
她慌張去擦,卻發現血痕越擦越臟。
最後卸力徑直跌坐在地上,看見鏡子中醜陋的自己,紅了眼眶。
這是在監獄中後被人欺負潑的硫酸,雖然濃度不高,可觸碰到肌膚,依舊灼燒令人痛苦。
術後她做了修複,可到底留了疤。
後來她才知道是傅鄴寒的兄弟為他出口氣才買通人。
他們認為自己恬不知恥,迷惑了傅奶奶處心積慮隻為嫁給傅鄴寒。
可但凡他們調查都知道,她更多是身不由己。
季霜然的回歸宴上,傅家辦的很熱鬧。
不僅上下裝飾的煥然一新,各類蛋糕甜點都是嚴格選品,隻為讓季霜然滿意。
“霜然嫂子,你終於回來了,則哥這八年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就是,八年前他被逼著娶裴清寧是迫不得已,你可千萬不要因那個女人和寒哥鬧脾氣啊!”
季霜然笑著點頭,勾了勾唇。
其實這幾年她隻是在係統攻略任務結束後,對傅鄴寒膩了,跑去國外逍遙。
但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她才編造謊言,甚至安排幾個與自己相像的女人來到傅鄴寒身邊。
她要的是成為男人的白月光,並且永遠忘不了她,現在看,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