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狼狽地回到家後,南青嵐小心走進陳慕卿的房間。
七歲的小男孩沉溺在夢中,麵色紅潤,呼吸平穩。
陳慕卿身體弱,免疫力和抵抗力差。
常常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
陳向鬆也請過許多營養師為他搭配過一日三餐,但是效果甚微。
在所有人都勸他們夫妻再生一個,隻有南青嵐不放棄,自學營養學,考了營養師證。
一餐一飯地把陳慕卿的身體調理好,從幼時的羸弱到現在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
南青嵐的功勞是無法磨滅的。
看著麵前健康平樂的孩子,她緊繃了一晚的神經終於得到了一刻的放鬆。
南青嵐幫他掖好被角,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餘光撇見了床頭的邀請函。
是明天的親子運動會。
從前,陳慕卿擔心她的身體,都是讓陳向鬆和他一起參加。
但是在經曆了這晚後,南青嵐默默記下了運動會的時間。
這次,她不會缺席。
一直到淩晨,陳向鬆帶著若有若無的女士香水味躺在了另一半床上。
“下個月我們全家去瑞士旅遊好不好?”
幾個小時前剛答應情人的要求,現在就迫不及待幫她掃除障礙了嗎?
南青嵐背對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在抖,很冷嗎?”
陳向鬆注視著她微微發抖的背影,語氣有些擔憂。
南青嵐好不容易忍住哭腔,她搖搖頭。
“沒事。”
陳向鬆似乎是相信了,他又往南青嵐方向靠近了點,雙掌貼在她的腰窩處。
“那就好,青嵐,我們很久沒有……”
南青嵐一邊咽下因為反胃而不斷上湧的酸水,一邊抓住他還想往下探的手。
“我今天有點累了,我們直接休息吧。”
說完她就闔上眼睛,不再理會陳向鬆。
其實她很想問問他,在兩年的午夜夢回,會不會夢到她的慘狀。
一個晚上南青嵐都在做噩夢。
夢到自己重新經曆的斷手之痛。
夢到陳慕卿因為心理陰影而鬱鬱寡歡,日漸消瘦。
夢到陳向鬆又把自己關進小黑屋,再不見天日。
醒來後,冷汗布滿全身。
南青嵐隨意地抹了一把臉,強打精神叫了倆車前往陳慕卿的學校。
“女士,前麵堵車了,預計還要半小時通行。”
手表上的時針分針赫然指向九點半。
可是十點親子運動會就開始了。
南青嵐沒有猶豫,她推開車門就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長期的不運動讓她體能迅速下降,剛跑幾步,身體各個器官都在叫囂著不滿。
但隻要一想到陳慕卿看見她時驚喜的表情,她就什麼都不管了。
終於,南青嵐趕在了運動會結束前到了學校。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學校的保安攔住了她。
“陌生人不能進學校。”
透過鐵門,南青嵐看到了站在隊伍末尾的陳慕卿。
“那是我兒子!”
保安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變得嘲諷。
“我見多你這種冒充別人媽媽的人了,他的爸爸媽媽不就站在旁邊嗎?而且,陳慕卿的媽媽每天都會送他來上學,我不會認錯的。”
“什麼?”南青嵐腦袋“嗡”的一聲,渾身血液逆流,她擺動自己慢慢發僵的脖子,看到了讓她崩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