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五年了。
當年那件事情之後,我為了遠離家中,
就去從軍了,大大小小的仗我已經記不得打了多少了。
身上的疤越來越多,軍功和皇帝的賞賜也越來越多,
可能我天生就是做武將的料子,
今年開年的第一戰,我收複了邊疆十三洲,
成了古今第一人。
皇帝為了褒獎我,直接封了我為王,
南朝有祖製,不可異姓為王,所以皇帝對我的封賞,
已經是巔峰。
聖旨還沒下,弟弟妹妹就聚到了我府中慶賀。
本來是喜樂的日子,直到我最小的妹妹雙兒提到了娘,
瞬時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顯然大家都沒有忘記爹爹的死。
“大哥,這件事情畢竟是喜事,
爹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可能就是一場意外,
咱們別揪著不放了。你馬上就要被封王了,
還是把她老人家接來跟咱們一起慶賀一下吧。”
雙兒說完後,所有人都不敢出聲,
隻敢用餘光瞟我,看我的反應。
說到這,我就想起了娘當年跟我說,
如果我有封王拜相的一天,她就會告訴我,
她跟爹說了什麼。
我自信自己沒有爹爹脆弱,
更想解開那個困擾我多年的事情,
所以我微微點了個頭。
雙兒喜滋滋道:“那大哥您就不用擔心了,
等到娘來的那天,我肯定不會讓她影響到你的冊封,
隻是想讓給她來給你慶賀一下。”
轉眼就到了冊封這天。
我穿戴整齊。
站在垂花門前,看著母親由雙兒攙扶著走來。
她的裙裾依舊素白,隻是腰間多了條父親生前最愛的沉香色絲絛。
她的出現,就像是往平靜的水潭扔下了一塊石頭,
濺起了層層的漣漪。
當年的那件事情,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
以至於我娘到哪裏都有人說她是毒婦、妖婦。
我淺淺的給她行了一禮,
她也隻是淡淡的受了,就當我準備走的時候,
她卻突然叫住了我:“清兒,你來陪陪娘,好不好。”
我小的時候,最喜歡娘叫我,她的聲音很柔,
不像爹,總是喜歡訓斥我們。
畢竟五年沒有見過,我有些生疏,木訥的答應了。
我攙著她在廊下走了走。
兩人無言,最終還是我憋不住了,
直接問道:“娘,爹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你為什麼想讓他死?!”
娘冷笑了一聲:“他難道不該死嘛?”
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說的讓我摸不到頭腦,
爹隻有娘一個人,不納妾不花天酒地,
為官清廉,政績斐然,為什麼該死?
她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
皇帝派來的天使到了:“聖旨到!武陵侯接旨!”
宣旨太監的尖嘯聲中,我轉身準備去接旨,娘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她掌心的溫度讓我想起那個雨夜,父親屍體漸漸冷卻時,
她也是這樣握著我的手。
“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說過的話嘛?”
“等你封王拜相的那天,我就告訴你,那天在你爹爹耳邊說了什麼?
你還想知道嗎?”
我看了看送來聖旨的天使,又看了看娘,
半晌,堅定的答道:“想,您說吧!”
娘走到了我跟前,在我耳邊說出了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