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騎馬

入夜，墨白再次來到了我的床邊。

他為我點燃了新的熏香，香氣濃鬱，帶著一絲絲甜膩和溫馨的氣息。

很好聞，但我還是喜歡之前的木蘭香，清新淡雅。

墨白一邊為我輕輕擦拭臉龐，一邊溫聲和我說著。

「嫣兒，如意今天和我一起去馬場了。」

「她不會騎馬，也不似你從前那般英姿颯爽。」

聽到這句話，回憶瞬間湧上了心頭。

我父親是武將，曾經的我很喜愛舞刀弄槍，騎馬射箭。

可墨白是個文官，文縐縐的，從不騎馬射箭。

但為了迎合我的愛好，他便開始沒日沒夜練習。

一日天蒙蒙亮，我前去馬場，卻發現早有人開始練馬，往前一瞧竟是墨白。

看見我時，他慌忙轉身就跑。

因為練馬摔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兒的，不想被我看到。

得知真相的我有些想笑，暗道他真是傻得可愛。

我掰過他的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墨白，無論你會不會這些，我都心悅你。」

他也笑了，紅著臉溫柔回我。

「嫣兒，我得保護你。」

我耳邊又響起了墨白的聲音，帶著淺淺的笑意。

「嫣兒，你知道嗎，如意比我當年還笨，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

「好在我接住了她，沒有受傷。」

心中的絞痛感在瘋狂蔓延。

不知什麼時候墨白口中的柳如意變成了如意，就連提到她，都能不經意的笑出了聲。

現在的他，用拚盡全力為我學的馬術去保護另一個女子。

他的聲音溫柔深情，像是在講述很美好的事情。

最初我昏迷的時候，墨白整整一年都沒有出府。

整日陪在我的床邊，渾渾噩噩，飲酒度日。

再也不似那個玉樹臨風的首輔大人。

他的同窗不忍他這般頹廢下去，跑來府中抓起他的衣領質問。

「從前那個滿腹雄心的墨首輔去哪兒了？你現在這般是洛嫣兒願意看到的嗎？」

聽到這句話的墨白不知想到了什麼，用力打翻了酒杯。

自那以後他不再酗酒，整日早出晚歸，變得忙碌起來。

仿佛一下子就有了活著的目標。

墨白滿是深情的聲音一直縈繞在我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他的目標已漸漸變成了柳如意。

不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