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一直深愛著她的繼兄。
為了她毫無血緣的哥哥一次次將我和女兒丟下,甚至覺得這個家可有可無。
女兒出車禍生命垂危時,她正陪著失戀的哥哥喝酒買醉。
我強忍悲痛一遍遍地給她打去電話,隻為讓女兒見她最後一麵。
可這卑微的請求終是落空。
女兒走了,我們之間再無牽連。
她卻跪倒我的麵前,哭著求我再給她一次機會。
我隻冷眼看著她,“賤男配雞,如膠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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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躺在血泊的時候,口中一直呢喃著媽媽。
我眼眶通紅,給許慧一遍遍地打著電話,隻聽見裏麵傳來一聲聲‘稍後再撥。’
想著孩子剛才痛呼的樣子,我不敢停下撥打電話的動作,心中祈求著許慧可以接起電話。
手術中三個字紅色的顯示器中格外的刺眼,我無助地坐在地上,全身冰涼。
我不敢再去想糖糖的樣子,她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承受著那麼大的痛楚。
心中的害怕讓我的雙手不停地抖動,手機被一次次地從地上撿起來。
直到聽見裏麵傳來關機的聲音,我絕望地將手機扔下一旁。
雙手插在頭發上,不停地揉搓著,彰顯著自己的無力。
糖糖沒有從手術室中推出來,她的笑容停在了五歲裏。
明明今天出門前我還答應晚上給她買生日蛋糕的。
昨天晚上她愛一臉興奮地給許慧打電話讓媽媽陪他過生日。
許慧在電話裏答應了下來,卻沒有遵守約定!
她說,“爸爸,我是你的小棉襖,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可小小的人兒身上現在被蓋上了白布,而她到死也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媽媽。
我捂著胸口那一抹無法言說的痛意,眼裏的淚水徹底決堤。
我已經想不起因為許家傑,許慧有多久沒有回來抱抱女兒。
在我滿心痛苦的時候,許家傑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沒有去拿手機,現在沒有必要再去接。
我將她們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刪除,整個人就像是沒有靈魂一般處理著糖糖的身後事。
幸虧我媽離開得早,要是讓她知道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受了這樣的苦痛,絕對會和許家拚命。
我抱著糖糖小小的骨灰盒親吻在上麵,她的離去將我生命中的光都帶走了。
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冷冰冰的時間遊蕩。
糖糖離開後的第五天,我一人躺在寂靜的家中。
許久之後我站起身子收拾東西,我準備搬離這裏。
望著家中的所有,都是我們一家三口滿滿的回憶。
那時我和許慧在京都上班,租著一間破舊的出租屋,裏麵的錢都是用報紙糊上去的。
當時許慧在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將床下的本子拿出。
算著一天的開銷,愁眉苦臉的樣子讓我心疼,我總是將她抱在懷中。
“老婆,沒關係的,以後我會更努力,到時候我一定會買一個屬於我們的房子,讓你和孩子有安全感。”
她笑著說好,將頭靠在我的胸前,我們相互依偎在一起。
慢慢地她出現了孕吐,每天嘔吐幾乎很少吃飯。
看著她難受的樣子,我總在自責為什麼這樣痛苦不放在我的身上。
隻能端著水,一臉心疼地拍著她的背為她緩解。
“老婆,生了這個我們就不生了好不好。”
“不好,我還想和你有個兒女雙全呢。”
她眼底含淚且帶著倔強。
每次我都會在她的眼淚下屈服。
糖糖出生後,她比任何人都愛惜,生怕自己照顧不好。
那時候雖然過得窘迫,但是我們的心卻是在一起的。
可是從什麼時候就變了?
大概是在兩年前。
許家傑從國外回來,許慧的心便不在我和孩子身上了。
我帶走了家中的東西,沒有了任何留戀。
沒有了糖糖,這個家對我來說毫無溫度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