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頭

2.

二人迅速鬆開。

看見是我，方雲非隻猶豫幾秒便脫下羽絨服，細心給凍僵的冉安熙穿上。

還換下自己的棉鞋，光腳踩在化成雪水的地上。

冉安熙一臉心疼，

「雲非哥，都怪我來不及穿衣服，你別弄感冒了。」

「啊！檸檸姐也是涼拖鞋，你快給她穿上！」

方雲非手一頓，卻還是若無其事換給她，

「她不是穿著棉服嗎？凍不死。」

我動了動快沒有知覺的腳趾，啞著聲音開口，

「把情侶鞋穿在別的女人腳上，你可真是三好男友。」

危機已過，周圍的學生開始陸續回寢，沒人察覺這邊。

但方雲非還是第一時間把帽子給她扣上，遮住冉安熙大半張臉。

轉頭滿臉怒氣，低著聲朝我吼，

「你怎麼忍心看她在零下沒衣服穿？我知道你有氣，可別撒在她身上啊！」

「我都說了她是我妹，我們真要有什麼，會有你的存在？」

他說得大義凜然，卻忽視了一旁臉色煞白的人。

我扯著僵硬的嘴角反問，

「我當然有氣，她想遊泳，我得放棄旅遊陪。她想吃飯，我得帶上她和你約會。現在她受凍，我也得脫下唯一取暖服送上。」

「那你告訴我，妹妹還能幹出蹭哥哥手臂的事來？」

抬手指向被冉安熙抱住的手，方雲非耳朵一紅，頓時僵在原地。

倒是冉安熙收緊雙手，流著淚怯怯哭訴，

「雲非哥隻是怕我凍傷才趕來，我第一次經曆地震太害怕了，除了他我不知道打給誰。」

「檸檸姐，我把鞋換給你，別生氣了。」

剛脫下鞋，冉安熙適時打了個噴嚏。

卻突然崩潰大哭，扯著方雲非的手發抖，

「為什麼她要造謠，我媽要是知道，肯定要打死我。我們要真有什麼，雲非哥怎麼可能不避諱我經常跟著他？」

朝我跨了一步的人縮回腳，像是要急迫證明他們的清白。

方雲非當眾又把冉安熙摟在胸前安慰，等女孩哭泣聲漸漸止住才改為半摟。

我麻木著臉沒有絲毫表情，方雲非聲音挑釁又得意，

「劈腿的人怎麼敢這樣正大光明？」

「說好畢業會娶你絕不食言，把你腦中惡心的想法騰幹淨，別鬧到雙方家長那裏。」

「你特......」

看著方雲非突然沉下的臉，我迅速止住李星若的叫罵。

「分手吧。」

冉安熙瞪著雙眼，嘴角是壓不住的喜悅。

方雲非隻是愣了一會兒就兀自笑出聲來，

「檸檸，別拿分手威脅我，你舍不得我們四年的感情。」

他說得隨意篤定，卻直擊我的要害。

我張著嘴說不出反駁的話，同時也厭惡他這種仿佛洞察一切，拿捏住我的微表情。

沉默的空隙，冉安熙突然倒在他懷中不省人事。

「熙熙！熙熙！」

我冷眼看著他小心抱起嬌弱的女孩，像對待易碎的物品。

他隻匆忙丟下句，

「好了，別鬧了。我向你保證，隻要你別再誤會熙熙，這是最後一次，今後我會和她保持距離。」

轉頭便穿著明顯不合腳的女士拖鞋跑向醫務室。

滑稽，又很深情。

卻不是為了我。

李星若對著兩人背影破口大罵。

「我呸！狗男女！死渣男！」

「拉著我幹嘛？安熙安熙，怎麼不快點安息！」

此時的我們根本沒想到，糾紛遠遠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