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分明是拒絕,可周惜緣卻聽出了那語氣裏的縱容與虧欠。
刹那間,她隻覺五臟六腑都翻湧起來,惡心感直衝喉頭,忍不住幹嘔起來。
她匆忙奔向茶水間,難受地捂著胸口,心中酸澀難當。
紀宸晏聽到動靜,匆匆追了出來,語氣急切地解釋:“緣緣!我和喬藝真的沒什麼。”
周惜緣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我都沒問,你的事,沒必要跟我說。”
紀宸晏無奈又縱容地開口:“喬藝年紀小,不懂事,等我們結婚了,她就會死心的。”
聞言,周惜緣沉默片刻。喬藝分不清感情,那他呢?他也分不清嗎?!
“我不認為她會死心。”她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紀宸晏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對喬藝的維護:“緣緣,她和你不一樣,她從小一無所有,隻能靠自己去爭。”
聽到這話,周惜緣呼吸一窒,隻覺渾身疲憊不堪。
她敷衍地點點頭:“你和她的事,與我無關,我也沒資格插手。我回去準備展覽。”
周惜緣正欲轉身離開,卻聽見紀宸晏開口:“緣緣,那個展覽,辦不了了。”
她猛地回頭,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仿佛聽見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什麼?”
紀宸晏語氣輕描淡寫,卻如重錘般擊碎她的夢:“這次展覽先展出喬藝的比賽作品,下次我一定給你辦個更盛大的。”
周惜緣心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鬱氣,憤怒與失望交織在一起。
她為畫展拚盡全力,日夜顛倒,瘦了一圈又一圈,咬牙堅持。
而紀宸晏,卻輕飄飄地食言變卦,將她的心血與努力踐踏在腳下!
其他的她都可以讓步,唯獨這個不行!
這是她回國後的首次展覽,邀請函已發出,每一步都凝聚著她的心血與汗水。
而且,讓步的對象還是喬藝!
“不可以,我不同意!!”她情緒激動,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劃破這虛偽的平靜。
紀宸晏皺眉,語氣卻堅定得如同磐石:“緣緣,就這一次,先讓給她。”
“紀宸晏,別的我都可以讓,就這個不行!”她眼眶泛紅,卻倔強地不肯落淚。
“周惜緣,什麼要求我都可以答應你,隻要把展覽讓給她,我和喬藝就徹底斷了,就當是我彌補她的。”紀宸晏的聲音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決絕。
聽到這話,周惜緣隻覺胃裏再次翻江倒海,惡心感如潮水般湧來。
她強壓著喉間的不適,反問他:“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讓步?憑什麼我的努力與付出要被如此踐踏?”
紀宸晏見狀一怔,語氣裏帶著敷衍與不耐:“反正你以後也會嫁給我,到時候我給你重新辦一場就好了。”
他鬆開了周惜緣的手,她一個踉蹌撞向牆麵,疼得半天都說不出話。
他眼裏閃過一絲心疼,卻如流星般轉瞬即逝,終究什麼都沒說。
攙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如同他們之間那遙不可及的距離。
“周惜緣,你要是再這樣無理取鬧,我們就取消訂婚。”
他的聲音冰冷如霜,將她的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