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踏青,周清野自始至終麵沉如水。
陪著溫書渝去了淩雲山,漫山遍野的灼灼桃花,他視若無睹。
踏入靈隱寺,嫋嫋梵音中一起求得平安福。
他的眼神依舊冷冽,仿佛身旁的溫書渝不是相伴之人,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溫書渝默默跟在他身後,一顆心似被巨石狠狠壓住,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夜幕降臨,兩人坐在一家酒樓裏。
燭火搖曳,昏黃的光暈在空氣中輕輕晃動。
窗外月色如水,灑下銀白的清輝,本應是浪漫而溫馨的場景,可席間的氣氛卻冷得仿佛能將空氣凍結。
周清野一口飯也未動,隻是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酒水順著他的喉結滑落,似在試圖澆滅心中那團莫名的怒火。
終於,溫書渝忍不住輕聲勸道:“別再喝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周清野猛地放下酒杯,目光如刀般冷冷掃向她,聲音不帶一絲溫度:“我爹要我今晚與你圓房,可我根本不願意,喝醉了,至少能躲開這煩心事。”
溫書渝的心猛地一墜,像是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她的手指下意識地緊緊攥住裙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緩緩低下頭,聲音中滿是苦澀:“我從未逼迫過你。”
周清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裏滿是嘲諷:“我還當你這幾日乖巧懂事,對你還有些愧疚,如今看來,你不過是在我麵前裝模作樣,不在我跟前表露,轉頭就去向我爹告狀,說我沒好好陪你,是吧?”
溫書渝心口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直直刺入,痛得她幾乎難以呼吸。
“溫書渝,我從前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到底是你變了,還是我從未真正認清過你?”
周清野的話語如同一把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溫書渝的心間。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陪在他身旁,直至他醉得人事不知,癱倒在桌上。
飯後,周清野已然醉得腳步虛浮,幾乎站立不穩。
溫書渝費力地攙扶著他,一步一步往府裏走去。
回到府中,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安置到榻上。
她剛轉身,準備離開,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撲去,重重地跌在了周清野身上。
刹那間,兩人的唇瓣貼合在一起。
溫書渝瞬間僵住,大腦一片空白。
而周清野,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仿佛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伸手緊緊摟住她,瘋狂地回吻著。
他的聲音低啞而帶著醉意,在她耳畔喃喃:“悅兒,我喜歡你,好喜歡……”
溫書渝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窒息。
“唔…… 周清野,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林悅。”
她一邊用力掙紮,一邊急切地說道。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 “砰” 的一聲響。
溫書渝驚恐地抬頭望去,隻見林悅麵色慘白如紙,像一尊被抽去靈魂的木偶般站在門外,眼中滿是震驚與痛苦。
“林悅,你聽我解釋……”
溫書渝剛開口,林悅卻已轉身不顧一切地飛奔出去,那身影轉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溫書渝試圖追上去,可周清野的手臂卻如鋼鐵般緊緊禁錮著她,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力氣大得驚人,溫書渝掙紮了許久,才終於掙脫開他的懷抱。
當她衝出門外時,林悅早已沒了蹤影,四周隻有寂靜的夜色,仿佛什麼都未曾發生。
溫書渝滿心憂愁,不知明天又將麵臨怎樣的驚濤駭浪。
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場風暴竟來得如此迅猛。
半夜時分,一個如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傳來。
林悅自戕了。
溫書渝隻覺腦海中 “轟” 的一聲,仿佛有一道驚雷在頭頂炸響,整個人瞬間呆立在原地。
自戕?
怎麼可能!
她清楚地記得,上輩子林悅是墜崖身亡。
為何如今事情的發展全然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