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曾是世界頂尖的賽車手,卻在巔峰時期退役與我結了婚,掙下百億身家。
他在生意場上說一不二,唯獨對我千依百順。
男人三十歲生日那天,喝的伶仃大醉。
酒醒後,他拉住我的手,說他有個夢想一直沒實現,就是參加世界上最危險的越野拉力賽。
並立下遺囑,隻要他出意外,所有財產都由我繼承。
此事一出,整個京市富豪圈都在羨慕他對我毫不保留的愛。
我也很感動,發誓不管他出什麼意外,我都會永遠不離不棄。
可就在遺囑簽署的前一天,我意外聽到老公和朋友的對話:
“裴哥,這可是世界上最危險的比賽,每年都有大批賽車手意外墜崖,你都是首富了圖什麼呢?”
男人點了根煙,一雙眼睛深邃又深情:
“沒辦法,這是清清的夢想。她答應我,隻要我拿下冠軍,她就會回國和我在一起。”
“我放不下她。”
朋友愣了一下,又問:
“你不是說當年清清離開你,你會把她徹底忘記,從此安心跟嫂子共度餘生嗎?”
裴星野神色一頓,良久才緩緩開口:
“試過,忘不了。”
1
裴星野簽遺囑那天,正好是白清清回國的日子。
“遺囑怎麼這麼厚?”
看著眼前厚厚的一遝文件,裴星野疑惑問道。
而其中的倒數第二頁,就是我偷偷塞進去的離婚協議書。
扯了扯嘴角,我催促道。
“律師擬定的,我都看過了,快簽吧。”
裴星野沒再問,一頁頁地翻看著文件。
翻到倒數第三頁的時候,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男人的手頓住,眼裏立刻冒出驚喜。
接著又想到了什麼輕咳兩聲,裝出有事的樣子走進了休息室。
我本該鬆口氣的。
裴星野沒有發現我的把戲。
可心裏卻沒有好受一點。
因為我知道,那是他的白月光,白清清的專屬鈴聲。
結婚五年,每到重要節日,這道鈴聲都會響起,然後勾走裴星野的全部心神。
哪怕是我騙他簽離婚協議的這天。
自嘲地笑了笑,我隨手拿起了桌上的雙人合照。
這是我和裴星野領證那天拍的。
在他辦公室放了五年。
勾了勾唇角,我正要放下。
手一滑,相框掉在地上。
玻璃碎了一地。
也露出了合照背後隱藏的單人照片。
巨大的聲響驚起了裴星野的注意。
他探出一個頭。
“什麼東西掉了?”
“沒......沒什麼,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杯子。”
我隨口敷衍道,眼淚卻不爭氣地落下。
照片裏的女人是白清清。
她是裴星野的白月光,卻在裴星野因為賽車出意外的時候拋棄了他。
那段日子,裴星野幾乎日日都在發瘋。
直到遇見了我。
我陪著他複健,陪著他創業。
我用了五年時間幫他克服了對賽車的恐懼。
可他克服恐懼後的第一個願望,就是為了白清清。
那我呢?
我的這五年算什麼?
深吸了口氣,我快速將相框放進手提包藏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裴星野也結束了通話,笑著走出來。
這次,他沒有耐心再看,直接翻到了需要簽字的地方。
落筆的那刻,我腦海裏突然閃過這五年的點點滴滴,不受控製地開口:
“等等。”
裴星野抬頭,有些疑惑。
我張了張嘴,餘光正好瞥到他空落落的無名指。
“你的戒指呢?”
我問他。
裴星野一愣,眼中閃過心虛。
“最近工作太忙,戴著不方便,我就摘下來了。”
是不方便,還是不想礙了白清清的眼?
我很想問他。
可話到嘴邊隻變成一句:
“快簽吧。”
裴星野嗯了一聲,利落簽字。
塵埃落地的那刻,我長長鬆了口氣。
裴星野,以後的路,我不會再陪你走了。
剩下的,隻有30天的離婚冷靜期。
恰好,那場你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參加的比賽。
開賽時間也隻剩下,一個月。
2
倒計時20天。
裴星野突然開始早出晚歸。
甚至有幾天,他直接就睡在了公司。
發給我的短信,也不過是一句簡單的:
“訓練,早點睡。”
可他忘了,我能刷到白清清的朋友圈。
我知道他們去了海邊,去看了落日。
甚至一起補拍了白衣紅底的領證照片。
他帶著白清清做過的每件事,都是我和他曾經做過的。
像是要彌補,我占了白清清位置的這五年。
我不敢點讚,更不敢質問。
我隻能一遍又一遍地點開、放大、再退出。
像是無名無份的第三者,偷窺著別人的幸福。
很諷刺,但這就是現實。
倒計時15天。
我收到了裴星野好兄弟深夜打來的電話。
“嫂子,裴哥腿又疼了,你趕緊來看看!”
急切的聲音讓我下意識起身,立刻就衝出了別墅。
五年前的翻車意外,裴星野的小腿留下了永久創傷。
每次隻要過分用力,就會止不住抽搐。
那段時間,我找遍了全國所有的中醫世家,最後好不容易學會了一套針灸辦法。
讓裴星野的腿漸漸恢複正常。
隻是沒想到,他又犯病了。
訓練場內,裴星野狼狽地靠在同伴身上,左腿止不住地抽搐。
我嚇紅了眼,忘了自己還穿著睡裙,直接跪在了地上替他針灸。
等一切結束,我想要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膝蓋已經破了皮,滲出點點血痕。
裴星野倒吸了口涼氣,連忙讓人拿醫藥箱。
一邊催還一邊自責:
“對不起,向晚,我不應該讓他們給你打電話的。”
“隻是有點疼而已,我能忍住的。”
他紅了眼睛,眼底的心疼不像作假。
讓我想起了當年第一次給他針灸的時候。
感受著明顯舒緩了很多的左腿,裴星野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
而是猛地將我摟進懷裏,帶著哭腔說道:
“向晚,對不起,能學會這個,你吃了很多苦吧?”
確實吃了很多苦,指尖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針痕。
可有他這句心疼,一切都值得。
想到這,我朝他笑了笑,接過醫藥箱去休息室處理傷口。
出來的時候,正好聽見裴星野和朋友聊天。
“裴哥,你看嫂子對你多好,一收到你難受的消息,立刻就從家裏跑了過來。”
“哪像那個白清清,明知道你是為了她才刻苦訓練,結果除了訂點礦泉水,麵都懶得露。”
“我看啊,像她這種......”
“夠了!”
裴星野打斷了他的話,臉色沉慍。
“比賽是我自己想參加的,訓練也是我自己要求的,就算這條腿廢了,我也心甘情願。”
氣氛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有人開口:
“那以後你再因為訓練受傷了怎麼辦?還通知嫂子嗎?”
裴星野神色一頓,輕聲開口:
“不了。”
“要是撞到清清,我怕清清生氣。”
我站在陰影處,像是墮入了冰窖。
3
那次之後,我果然沒有再接到過深夜打來的電話。
白清清的朋友圈卻多了幾條深夜在訓練場的動態。
刷完最新一條朋友圈,我正準備入睡。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是拍賣行的工作人員。
“請問是裴太太嗎?”
“裴先生今天上午拍下了一套價值三千萬的禮服,請您簽收。”
說完他又遞過來張請柬。
地址是玫瑰莊園。
“裴先生特意交代,要您穿著禮服去參加宴會。”
我愣了一下,接著搖了搖頭,努力不讓自己生出歡喜。
隻是件禮服而已,沒什麼的。
畢竟上次......
眼眶微酸,我正要關門,餘光瞥到日曆,這才想起。
今天是我和裴星野結婚五周年的紀念日。
所以,他還記得,是嗎?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忍住穿上禮服趕去了宴會。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裴星野穿著一身高定西裝,風度翩翩。
眼底的柔情在看到我的那刻,瞬間凝固。
“你怎麼在這?”
他皺了皺眉,眼底全是警惕。
我也意識到了不對,心中微涼。
白清清就是在這個時候出場的。
她穿著和裴星野同款同色的晚禮服,優雅地走上前。
“阿野,這位是?”
白清清注意到了我身上的禮服,眼神玩味。
“這不是阿野今天為我拍下來的禮服嗎?怎麼到了這位小姐身上?”
裴星野一怔,眼底的警惕瞬間凝結成冰。
“脫下來。”
我愣了一下。
“什麼?”
“脫下來!”
裴星野看著我,冷冰冰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宴會廳。
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看不下去,走出來抓住他的手低聲警告:
“裴哥,你瘋了嗎?這是嫂子。”
裴星野甩開手,對著我再次重複:
“許向晚,聽話,脫下來。這不是你的東西。”
心臟寸寸結冰,又被人一點點打碎。
我看著裴星野不容置疑的眼神,輕笑出聲。
“好。”
抬起手,我一點點摸上背後的拉鏈。
正要拉下的時候,還是白清清看不下去。
悲天憫人般地開了口:
“算了吧,一件衣服而已,不至於。”
她朝我笑了笑,手指不經意地撫過鬢角,露出上麵明顯大了兩圈的鑽戒。
發現我的眼神,白清清微微一笑:
“這是阿野的戒指,他說這是別人送給他的,他不想要,卻又不好扔掉。”
“我覺得好看,就讓他借給我戴戴。”
“怎麼,你喜歡?我送你啊。”
白清清若若大方地看著我,我卻忍不住將手背到了身後。
那枚曾經被我珍視無比的戒指,在此刻。
成了我作為一個笑話最好的證明。
4
宴會結束後,裴星野難得回了家。
他帶著白清清身上特有的香水味,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最後還是朝我解釋了兩句:
“那件禮服,是我送給清清的回國禮物。”
“讓你脫下來也隻是想還給清清,沒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
心裏卻在默默盤算著還有多少天,離婚冷靜期就結束了。
見我不說話,裴星野歎了口氣,最後妥協似地握住了我的手。
冰涼冷硬的戒指硌疼了我的掌心,也讓我忍不住低下頭。
“那枚戒指......我拿回來了。”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
可接著又想起白清清在宴會廳說的那句。
“你喜歡?送你啊。”
是啊,本來就是她隨手就能送人的東西,還給裴星野也很正常。
自嘲地笑笑,我抽出手起身回房。
隻留下裴星野,愣愣地看著我的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倒計時。
7天。
接下來的日子裏,裴星野像是突然變了個人。
他依舊是每天忙著訓練,但總是時不時給我發一些照片和信息。
【今天陽光很好,你在幹什麼?】
【我要定製新的賽車服了,你喜歡哪套?】
......
【為什麼不會我消息?是不是很忙?】
而我隻回複了他的最後一條。
【對,在忙。】
離婚冷靜期,倒計時,1天。
今天是比賽開始的日子。
也是我和裴星野離婚冷靜期的最後一天。
裴星野一大早就跑回了家,正好撞見我往外搬送行李。
“你收拾行李幹什麼?你要搬走?”
他緊張地看著我,眼裏居然還帶著驚慌。
我點點頭,找了個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嗯,打算等你比賽完就換個房子,這裏有些住膩了。”
裴星野鬆了口氣,接著又有些猶豫:
“關於比賽,我......”
我打斷他:
“比賽我就不去了,你好好加油。”
男人詫異:
“你不想來?這是我複出後的第一場比賽,萬一出什麼意外......”
“不會出意外的。”
我朝他笑笑。
“我相信你。”
相信你為了白清清,會把一切都做到最好。
想到這,我決定把離婚的事情告訴他。
反正都是最後一天了,說清楚也好。
正要開口,白清清的電話突然響起。
我看著他手機上的名字,笑道: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們的事情可以晚點聊。”
裴星野遲疑片刻,掛斷了手機。
“沒事,你比較重要。”
我恍惚了一瞬,猶豫著是不是該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給他。
白清清的電話又一次打來。
“接吧,可能有急事呢?”
裴星野愕然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
可他還是接了。
臨走時男人忽然轉頭,將我抱在懷裏,反複承諾。
“向晚,等我比完賽,一定來找你。”
倒計時五小時。
新聞軟件彈出了比賽直播。
裴星野在眾人的歡呼下開到了起點,白清清站在家屬區,一臉激動。
倒計時三小時。
我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買好了當天飛往歐洲的機票。
裴星野越過了峽穀,距離終點隻剩下最後的兩百公裏。
倒計時兩小時。
我摘下了客廳的婚紗照,連著手上的鑽戒,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裴星野衝過了終點線,在眾人簇擁下走上領獎台。
倒計時一小時。
裴星野拿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獎杯。
白清清激動地跳上了台,伸手想要觸碰獎杯。
即將碰到的那刻,男人突然挪開了手。
“阿野?”
白清清疑惑地看向他,心裏閃過不好的預感。
裴星野抿了抿唇,然後猛地跳下了台朝人群外跑去。
他想見許向晚,就現在。
倒計時結束。
我收到了律師的電話。
“裴夫人,您和裴先生的離婚協議正式生效。”
律師的話頓了頓。
“恭喜你,許小姐。”
掛斷電話,我拎起行李,將手放在門把手上。
結束了。
下一秒,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裴星野拿著獎杯,氣喘籲籲,顯然是剛從領獎現場跑回來,一臉激動。
“向晚,我回來了。我要把獎杯送......”
他語氣一頓,眼神落在我的行李和手頭的機票上。
“你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