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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惹我的都別活重生之惹我的都別活
蛋花湯沒蛋1

第1章

為了升遷,堂哥將我誘騙後,送給了他的上司當第十八房小妾。

娘哭紅了眼睛,一病不起,鬱鬱而終。

爹為了救我,被堂哥冤枉入獄,一杯酒毒死。

堂哥利用我家的錢財為自己鋪路,最後坐到了丞相的位置,權勢滔天。

那個上司也被堂哥報複,滿門抄斬。

彼時,我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沒等上刑場就死在了押解的過程中。

再睜眼,我回到了表哥剛來我家,準備會試的那一年......

這一次誰惹了我,都別想活著!

1

迷糊中,隱隱聽見娘的哭聲,斷斷續續,是在為我難過嗎?

心裏一陣酸楚,淚水不自覺地湧了出來。是我愚蠢,不僅沒能在雙親膝前盡孝,還害的他們慘死。

我努力的想睜開眼,可眼皮沉重得像壓了千斤巨石......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聲音漸漸模糊,意識也在一點點消散。

就在我以為自己就要這樣死去時,下一刻,娘哭的通紅的雙眼和爹焦急的臉龐就映入眼簾。

“老爺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直守在我床邊的貼身丫鬟小蓮見我睜開眼睛,立刻高興的喊道。

娘急忙撲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聲音顫抖:“我的兒,你可算是醒了,可嚇死娘了!”說著,她用帕子拭了拭眼淚。

我一時有些恍惚,不明白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但見娘如此,本能地想要開口安慰她,可喉嚨幹澀得厲害,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爹見狀,忙讓小蓮將我扶起,喂了半婉參水,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爹,娘,女兒不孝,讓你們擔心了。”我聲音沙啞,語氣裏滿是愧疚。

“你這孩子,說這些做什麼,醒來就好,醒來就好。”爹抹抹眼角,轉身趕緊吩咐人去請大夫。

很快,小廝就領著大夫回來了。替我把完脈後,大夫說我已無大礙,隻需要靜靜修養一段時間便可徹底恢複。爹聽後,一掃之前的愁容,高興的親自把大夫送出門,娘也鬆了口氣,替我掖掖被角,囑咐幾句,讓我好好休息,就帶著其他人出去了,隻留下小蓮守在外間。

房裏安靜下來後,我才有精力思考眼前的狀況。這一切,像極了我十五歲那年冬天落水後,醒來的場景。

難道......我回到了過去?

不可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嘶!疼!不是夢!我真的回到了十五歲。

淚水從我上揚的嘴角滑落,這一次,所有負我之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身體一天天好轉,很快,我就可以下地走動。感覺恢複的差不多了,那計劃也該開始了。

我讓小蓮攙扶著自己,慢慢地朝著爹娘的院子走去......

記得這個時候,堂哥柳文丙和他爹柳大,還有他娘張氏已經住進了我家。他們算是我家已經出了五服的遠房親戚。柳大比我爹要年長一些,爹便讓我叫他伯父。

他們登門那天,雪剛停,帶著大包小包,站在還有下積雪的廊下,哭訴著說,家裏生意失敗,賠的傾家蕩產,實在沒地方去,希望可以在我家住一段時間,讓柳文丙能順利參加完會試。

爹娘見他們落魄的樣子實在可憐,又念著那點稀薄的血緣關係,便同意了。

可誰也沒想到,他們住下沒多久,我就在某天獨自路過花園時,掉進了池子裏。

幸好小蓮見我沒在房裏,四處尋找時,發現了快要被淹沒的我,立刻叫人,這才將我救下。

可我溺水太久,加上寒氣如體,人差點就沒了。醒來後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落水的,隻當是不小心,便也沒有多想。

直到後來,我已經是柳文丙上司薛有為的小妾時,他正值春風得意,過來欣賞我狼狽的樣子,告訴我,我落水的事是他娘做的。

我爹是京城首富,還是皇商。柳文丙他們早就盯上了我家,原本打算和我定親。奈何我爹死活不同意,他不願意我去到別家受委屈,打算替我招個贅婿。

本朝律法規定,贅婿是不能入朝為官的。柳文丙自然不願意,便另辟蹊徑。想要先殺掉我,再哄騙著我爹娘把家產給他們,最後再對我爹娘下手。於是張氏便趁我不備,直接將我推進了池子裏......

想到這兒,我攥緊手掌,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即如此,那就從我的好伯母開始吧......

看我臉色不好,小蓮擔憂的說:“小姐,您還是回去躺著吧,奴婢去請老爺和夫人過來。”

我看向眼前皺著眉頭,俏生生的小蓮,眼眶有些發紅。她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我一直把她當半個妹妹養,感情十分深厚。上一世,我被送到薛府當妾時,她拚命護著我不被欺辱,最後卻死在亂棍之下。

想起小蓮整個身體都浸泡在鮮血裏,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握著我的手,斷斷續續的說:“小......小姐,對不......對不起,小蓮再......再也不能保護你了......”

之後再無聲息,我甚至都沒來的及抱起她的屍身,就被薛府的下人硬生生的掰開手指強行拖走了的畫麵,我的眼神更加柔和。

輕輕拍了拍小蓮扶著我的手,溫聲說:“無礙,不用擔心,你家小姐我好著呢!”

爹娘的院子離我的很近,盡管在小蓮的勸說下走的很慢,但還是不一會兒就到了。

爹收到稟報,從房裏快步走出來奔向我,又礙於禮教,隻得在我麵前站定,語氣帶著責怪:“瑤兒,有什麼事讓下人來說一聲就行,何必自己過來,你身體剛好轉,這天寒地凍的,再著涼了可怎麼辦?”

娘在他身後,著急地扶住我,也訓斥道:“你爹說的對!有什麼事這麼重要?非得你自己來?就算不放心別人,也可以讓小蓮過來啊!快快進屋,別再凍著。”

看著爹娘心疼擔憂的臉,我心裏一陣溫暖。一邊往屋裏走,一邊笑著對他們說:“爹娘不必擔心,女兒隻是這幾天未好好進食,才會如此。”

“你這丫頭,又胡說。”娘想像往常一樣戳戳我的腦袋,但看著我還有些蒼白的臉色,轉而輕輕的撫了撫我的背。

在屋裏坐定後,我讓爹娘把伺候的人都打發下去,為了以防萬一,有人偷聽,又命小蓮在外麵守著。爹娘見我如此鄭重,忙問發生了什麼。

我將上一輩子和自己重生的事對他們和盤托出,怕爹娘不信,還準備說幾件將來會發生的事情。可他們並沒有懷疑我說的話,甚至在我講到自己被送去做妾時,就已經對柳文丙一家恨得咬牙切齒。等全部說完,一向隻會偷著抹眼淚的爹,忍不住直接哭紅了眼眶,不顧禮教,和娘一起,把我抱住,倆人哭作一團。而我可能是上一世已經哭太多回了,此時除了恨,並沒有多少難過,便溫聲安慰著爹娘。許久,才讓他們平靜下來。

爹剛把抹眼淚的手放下,就立刻要衝出去把柳文丙一家打斷腿,攆出門去。我趕緊攔住他,輕聲勸道:“爹,這樣扔出去對咱家名聲可不好,再說了,柳文丙現在已經是舉人,算半個官身,咱們不能輕易動他。您放心,女兒已經有打算了,您和娘配合我就好。”

爹娘顯然不放心我自己動手,尤其是爹,恨不得立刻把我按在家裏養身體,自己去收拾柳文丙一家。他氣得跺腳,嘴裏嚷嚷著:“不行!我非得把那小子打死不可!敢算計我閨女,我看他是活膩了!”

我和娘兩個人拉都拉不住他,最後娘直接給了爹一巴掌,他才消停下來,捂著有些紅了的臉,委委屈屈的縮到椅子上坐著,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看著爹這副模樣,我哭笑不得,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也因此一掃而空。

娘沒理會爹,拉起我的手,輕輕歎了口氣,語氣溫柔卻堅定:“瑤兒啊,娘知道你的心思,想要自己報仇。我和你爹也不勸你了,但一定要記住,保護好自身,我們永遠都在你後麵呢!”

我聽著娘的話,視線漸漸模糊,喉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能重重地點頭,撲進娘的懷裏。她的懷抱溫暖而踏實,仿佛能驅散我心中所有的陰霾。

2

上一世,因著我的落水的事,爹娘覺得可能是柳文丙他們一家和我有些相衝。但礙於之前答應讓他們住下,不好反悔攆人,隻能盡量把他們安排在偏僻的院子裏,離我遠遠的。就算後來我沒事,也不許他們一家胡亂溜達,免得再出什麼岔子,但也好吃好喝的讓人伺候著。

這一世,我醒來的時,,柳文丙一家已經在那個偏僻的院子裏住了好幾天了。爹娘一直忙著照顧昏迷不醒的我,根本沒空理會他們。現在,爹娘知道了上一世的事情,更是對他們一家視若無睹,連基本的客套都懶得維持。

等我身體徹底康複後,便帶著小蓮和一眾仆從,抬著些東西去了他們的院子。剛走到院門口不遠處,就聽見張氏在裏麵抱怨咒罵,話裏話外都是對我爹娘和我的不滿。

我不甚在意的笑笑,反正也蹦躂不了幾天了。

讓人上前敲門,院裏的聲音戛然而止。我站在門外,故意不開口,隻是示意仆從繼續敲。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從裏麵打開。柳大和張氏見到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玥瑤侄女,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我適時上前,一副熱絡的樣子:“伯父,伯母,玥瑤特地來看您二位了。前些日子因著我身體不好,家裏怠慢了,這次本是來請罪的。不過我想著,伯父伯母通情達理、心胸寬廣,必不會和我計較吧??”

張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強說道:“不會,不會,玥瑤你的身體要緊。”

我假裝欣喜,高興的說:“我想的沒錯,伯父和伯母果然大度。那這些用來賠罪的東西,想來二位是萬萬不肯收的,既然如此,那我就抬回去了,免得汙了您二位的眼睛。”

說完,沒等柳大和張氏開口,立刻命人抬起東西,轉身要走。就在這時,一直躲在屋裏的柳文丙憋不住了,趕緊跑出來,大聲喊道:“玥瑤妹妹,玥瑤妹妹,稍等片刻。”

聽到這個聲音,上一世的種種記憶瞬間湧上心頭。我努力壓下心中沸騰的殺意,轉過頭,臉上依舊掛著溫柔的笑容:“文丙堂哥,還有事嗎?”

柳文丙叫住我後,卻不說話了,隻是假裝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私下卻不停地給張氏使眼神。

我裝作沒看見,隻等著張氏開口。

張氏見狀,隻好硬著頭皮說:“玥瑤啊,你這抬回去可不對!哪有送到門口的東西再抬走的,叫人知道了,豈不笑話?”

我像是被他們的話感動到了,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淚水說:“伯母您人真好,但您不用擔心我,家裏人口風嚴著呢,不會出去亂說的。就算是外人知道了,也隻會讚您和伯父高風亮潔,豁達大度,自然不會關注到我。”

見我油鹽不進,柳文丙隻好接話道:“其實不瞞玥瑤妹妹,是我爹娘生了病,沒錢醫治。文丙又日日溫習功課,無法外出賺錢,日子實在不好過。妹妹帶來的賠罪之物,剛好解了一時之困,真是謝謝妹妹了!”

柳文丙說完,還裝模作樣地作了一揖,話裏話外這些東西已經是他們的了。

我也不生氣,隻動作稍微有些誇張的捂住嘴,故作吃驚道:“伯父,伯母也生病了嗎?我竟然不知道!難為文丙哥哥了,為了二老,竟然不惜自己的臉麵!”

聽罷,柳文丙的臉色瞬間青一片紅一片。我完全不管他的反應,裝作善解人意的模樣,接著說:

“既然文丙哥哥開口了,那這些東西我就全部留下了。伯父伯母病了是大事,我得趕緊將此事告訴爹娘,就先告辭了。”

隨後放下東西,轉身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院子。走出不遠,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扇已經緊閉的院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3

我讓小蓮在城裏大肆散布消息,說柳文丙一家如何厚顏無恥地向我爹娘要了許多許多的錢財,現在他們又是多麼的有錢。

果不其然,消息傳出去沒多久,家裏就來了一個自稱是張氏表哥的人。他說自己聽聞柳家破產,特地來尋張氏,幾番打聽才知道他們住在我家,這才找上門來。

聽了這位張氏表哥的話,我家自然熱情接待,還邀請他在家裏小住幾日。張表氏哥欣然應允。我便親自帶他去了柳文丙一家住的院子。見到張氏激動的表情,我暗暗勾起唇角。

又過了幾天,盯著張氏的人回來稟報,魚兒上鉤了。

恰逢花園裏梅花開了,娘最愛梅花,便以此為借口,辦了場賞花宴,邀請各家夫人一同賞梅。為了避免衝撞女眷,柳大和柳文丙隻能待在院子裏不出來。張氏卻假借梅花宴之名,偷偷溜出去找她的表哥。

得到探子的彙報時,我淡淡一笑,揮手讓人退下。隨後,站起身,理了理裙擺,走向坐在主位的娘,輕聲說道:“娘,如此久坐也是煩悶,我想和姐妹們一起在梅園裏走走,透透氣。”

娘笑著擺擺手:“去吧,去吧!”又轉頭對在座的夫人們說:“瑤兒這活潑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

和娘從小一起長大的李夫人立刻打趣:“你別說孩子了,你年輕那會兒,性子比還鬧騰呢!小時候我可沒少被你連累的挨打。”

眾人哄笑起來,娘佯裝生氣,作勢要打李夫人。李夫人趕緊討饒:“哎呀,姐姐,妹妹知錯了!”

她一邊說,一邊站起身躲過娘的手,往外走了兩步,笑道:“我覺得瑤兒說的對,坐久了確實無趣,這梅賞的也不夠盡興,不如大家一起在這梅園裏走走。”

眾位夫人一邊笑李夫人這麼大年紀了還像小時候一樣貧嘴,一邊依言起身,三三兩兩結伴去賞梅。

就在夫人們說說笑笑的走到梅園西側的牆邊時,忽然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響。她們湊近了些,聽清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一位脾氣直爽的夫人立刻氣憤開口:“什麼人這麼不知廉恥?主人家宴客,竟敢在此處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恰在此時,娘和李夫人也行至此處,見那位夫人如此生氣,娘趕緊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氣成這樣?”

娘快步上前,剛想再仔細問問,就聽見牆那邊傳來的聲音。在場的夫人們都是有家室的人,自然明白那邊在做什麼。娘的氣得臉色發青,聲音發顫: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沒有廉恥,竟敢在府裏宴請賓客時,肆無忌憚的做這種事!”

她領著在場的夫人們,怒氣衝衝地往梅園西邊的院子走去。我遠遠的看見,立刻帶著姐妹們跟在後麵。

到了西邊院子門口,我們才氣喘籲籲的追上來。見眾人臉色都不好,我走到娘身邊,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和姐妹們一樣滿眼茫然的問道:“娘,這是怎麼了?”

話音剛落,院子裏又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在場夫人們的臉色更難看了,娘吩咐人上前敲門,我趕緊攔住她:“娘,這是伯母家表哥的居所,現在這樣,咱們敲門不太好吧?畢竟也是客人。”

娘直接推開我,冷冷說道:“既上門做客,就該懂得尊重一下主人家的規矩。哪有主人家宴客,他卻在離會客處如此近的地方,做這種齷齪事的道理?”說完見裏麵的人遲遲不來開門,就想要直接破門而入。

有夫人趕緊來勸娘算了,我也剛要繼續阻止。忽的裏麵的聲音高亢起來,隨著女人喊了一句“表哥”後,又沉寂下去。

外麵瞬間安靜下來,麵麵相覷。娘泄了口氣,卻見我突然瞪大眼睛,一副震驚又難以置信的樣子。

娘趕緊問:“瑤兒,你這是怎麼了?”

眾位夫人被母親的話吸引,紛紛看向我。

我裝作難以啟齒的模樣,猛的搖頭:“沒......沒......沒怎麼!娘,咱們快走吧!”

見我這樣,娘更不願離開了,非要問個清楚,我卻什麼都不肯說,隻是一個勁地催她們離開。就在這時,李夫人突然開口:“瑤兒,你這麼慌亂,難不成裏麵那個女人你認識?”

我慌張地看了李夫人一眼,又假裝鎮定,聲音有些發虛的說:“不,我不知道!咱們快走吧,一直在別人院門口不太好。”

娘一看就知道我在撒謊,她越發堅定了要破門的想法。我百般阻止無果,最後隻得無奈說道:“我隻是覺得裏麵那個女人的聲音像柳伯母的......一定是聽錯了!娘,算了,咱們趕緊走吧!”

我不說還好,一說娘就開始回想,宴會開始後,確實一直沒有見過張氏。可不等娘繼續開口,裏麵又傳來了陣陣聲響,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表哥”,娘的臉直接黑了,她已經確定,裏麵的人正是張氏。

4

這件事畢竟得私底下解決,娘隻能強壓怒火,先把眾位夫人勸離。有些聰明的夫人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很識趣地轉身離開了。

等把所有小姐和夫人都送出門後,院子裏隻剩下娘和我。娘看向我,我偷偷衝她眨了眨眼睛。娘壓下嘴角的笑意,吩咐人去請爹過來,順便把柳文丙和柳大也叫過來。畢竟這是他們的家事,總得讓他們自己處理。

等爹和柳大、柳文丙趕到時,院子裏的動靜還沒停歇。柳大和柳文丙一開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些疑惑地看著娘和我,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叫他們過來。

直到聽見院子裏熟悉的聲音,他們才恍然大悟。

柳大氣得臉色鐵青,衝上去踹門。可他力氣不夠,再加上院門結實,踹了半天也沒踹開,隻能在門外破口大罵。可惜,裏麵的人依舊不管不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我心裏暗笑,不愧是大內禦醫開的藥,效果真是厲害。

柳大又氣又急,命令下人去破門,打算直接把張氏拖出來。爹卻拉住他,勸道:“再怎麼樣,那也是文丙的娘,總得顧及一下孩子的顏麵。”

柳大一把甩開爹的手,怒聲道:“孩子?別跟我提孩子!誰知道這個賤人和她表哥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說不定柳文丙都不是我的種!”

柳文丙原本一言不發的埋頭站在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到這話時,猛地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向柳大。

見實在是進不去院子,柳大氣得又踹了兩腳門,轉頭看見柳文丙的眼神,更是怒火中燒。他衝過去,狠狠甩了柳文丙兩巴掌,惡狠狠地說:“你娘背著我和人私通,你這眼神,是看不起我?”

他說著,又給了柳文丙倆巴掌,接著道:“我告訴你,但凡你不是我的種,我直接殺死你們娘倆剁碎了喂狗!”

話落,依舊是兩巴掌打在柳文丙臉上。爹娘和我看著這一幕,心裏雖然有點解氣,但遠遠不夠。礙於戲還要繼續唱下去,爹假裝著急的上前勸阻,可話裏話外全是拱火,柳大和柳文丙完全沒察覺。

柳大已經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在我爹的勸阻下,柳文丙又挨了幾巴掌後,才被我爹裝模作樣的拉開。柳文丙還是不說話,依舊低著頭,沉默的站著。娘裝出一副心疼的樣子,走過去安撫了他幾句。待娘走後,柳文丙終於抬起頭,我看見了他的眼裏的憤怒和不甘。有個通奸的娘,他的名聲,全毀了。

就在這時,院子裏的人終於發現了外麵的動靜。張氏的表哥剛一開門,就被柳大一拳打倒在地,根本無力阻止他氣勢洶洶衝進房裏。不一會兒,女人的驚叫聲在房裏響起,接著是痛呼聲。

張氏被柳大拖著頭發拽了出來,嚷嚷著要找個池子淹死她。張氏看向柳文丙,哭著哀求:“文丙,救救娘!救救娘啊!”

柳文丙頂著紅腫變形的臉,冷冷開口:“兒子不能有一個與人通奸的母親,為了兒子的仕途,您還是隨了爹的願吧。”

張氏絕望至極,她和表哥的私情一直隱藏得很好,從未被人發現,怎麼這次就稀裏糊塗地被抓了個現行?她想不明白,頭皮上的疼痛也讓她無暇多想,隻能不停地求饒。

爹娘假裝要上前勸阻,柳文丙卻攔住了他們,毫不客氣的說:“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無奈之下,爹娘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氏被柳大父子帶走。

第二天,張氏的表哥被我爹趕了出去,灰溜溜的回了老家。柳文丙和柳大也在第二天出門,說是要把張氏送到城外尼姑庵裏去。當天下午,柳大和柳文丙就回來了,見隻有二人,府裏的人隻以為張氏被留在庵裏修行,並沒有多問。

可沒過幾天,城外的河裏撈出了一具女屍,據說已經被泡的麵目全非了,完全看不出從前的模樣。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我正和小蓮在院子裏玩雪。聞言,我依舊笑容不變的繼續捏著手裏的雪球。這幾天又陸陸續續的下了幾場大雪,不知道張氏在水裏時,是不是比我當時還要冷。

之後的日子,表麵上風平浪靜,誰也沒有再提那晚的事。眼看著新年就要到了,我等的日子,終於要來了。

5

上一世的日子太過痛苦,被仇恨侵蝕得久了,我已經記不清和爹娘過年是什麼滋味了。這一世,仿佛是為了慶祝我重活一遭,爹娘給我買了整整一個衣櫃的新衣,連帶著新打的櫃子,直接搬進我的臥房。家裏也被裝飾的熱鬧非凡,我喜歡的花燈,不管是不是日子,各式各樣,掛的府裏滿滿當當。我雖然覺得有些誇張,但心裏卻暖烘烘的。

開開心心的過完年後,沒多久就到了會試的日子。

柳文丙之前總是花著我家的錢,在外麵和其他舉人或者別家少爺聚會喝酒。但自從張氏的事情敗露後,他就很少出門了。對外聲稱會試將近,要專心在家溫習功課。

據一直守在柳文丙父子院外的小廝說,他們父子倆經常吵架,準確地說,大部分時間都是是柳大單方麵的叫罵。柳大總是罵柳文丙是野種,言辭尖酸刻薄,句句戳心。柳文丙偶爾忍不住回懟兩句,立刻就會被柳大按著打。礙於孝道,柳文丙不敢還手,隻能硬生生挨著。父子倆鬧得院子裏雞飛狗跳,連下人們路過時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被殃及池魚。

終於在有一天,柳文丙跪下,賭咒發誓保證,自己一定是柳大的孩子,還說倆人長得多麼像雲雲......柳大半信半疑,張氏的背叛已經讓他心灰意冷,但柳文丙的話多少讓他有些動搖。柳文丙又說,隻要他考中進士後,自己就是官身,到時候柳大就是官老爺的父親,風光無限。聽了這話,柳大立刻壓下心中的猜疑,不在鬧騰,反而每天忙前忙後的伺候柳文丙,希望他能一舉奪魁。

很快,會試的日子到了。雖然我們心裏早已對柳文丙父子厭惡至極,但因著還沒有徹底撕破臉麵,表麵上的功夫依舊要做的。

爹娘給柳文丙派了兩個小廝伺候,還為他裁製了新衣,準備好吃食。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把柳文丙送到考場,九天後又歡歡喜喜的把他接回那個偏僻的院子,便不再理會他了。

放榜的日子很快到了,柳文丙名列第四。前來報喜的人絡繹不絕,爹娘懶得應付,幹脆帶著我出門談生意去了。府裏隻留了最後麵靠近柳文丙父子倆院子的小門開著。盡管這樣很不方便,但也沒人敢多說什麼,隻規規矩矩從小門進出。

他原本想在爹娘和我跟前炫耀,可惜我們早早避開。最後隻能出門,和他曾經的朋友們嘚瑟,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風光生活。有了經魁的身份,沒人敢不長眼的在他麵前提那些不堪的往事。

殿試的日子臨近時,我和爹娘收拾包袱準備回家。

回來的那天,正好迎麵碰上柳文丙出門去皇宮參加殿試。他看見我們,走過來向我爹娘行禮,麵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爹娘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打了聲招呼就往裏麵走。我落後半步,看著柳文丙的背影,心裏嘲弄:站得越高,摔得越慘。希望他回來時,還能保持得住這份得意。

剛吃完午飯沒多久,殿試就結束了,可柳文丙遲遲沒回來。據其他考生說,原本皇帝非常賞識柳文丙的,準備點他當探花,可就在這時,突然有人舉報,說柳文丙是奸生子,不能參加科考,更不配當探花郎。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此事,考生排名也暫緩公布,等事情查清楚後再做定奪。

這一步算是順利完成,那麼接下來就是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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