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秦施父親秦威病重後,她幾乎日日守著,所有事情親力親為,整個人兒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單薄的身軀現在更是風一吹就倒。
秦威看在眼裏疼在心上:“施施,爸爸沒事,你不用天天在這裏,也多回去陪陪蔚然。”
提到賀蔚然,秦施削蘋果的手一鈍,鋒利的刀刃直至壓在虎口處,血一下溢了出來。
她快速收回手藏在身後,害怕被父親發現,勉強笑道:“蔚然......他很忙的......”
其實,賀蔚然已經很久沒回家了,那個家裏隻剩她自己,孤零零的,好像個可憐蟲。
她想不明白原本疼她愛她的新婚丈夫,怎麼會突然間變得冷漠。
是她的錯嗎?她的問題嗎?這些問題在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裏,捆住她的心臟,讓她無法呼吸。
終於有一天她鼓起勇氣,攔住賀蔚然匆忙離去的腳步:“蔚然,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
她打碎自尊問出的話,隻換回他的眉頭緊皺:“不想整天胡思亂想。”
而後轉頭就走,直到今天,他也沒有出現。
她的父親病重,他也沒有來探望一次。
說不難過是假的......
在父親麵前,她隻能撐著強顏歡笑:“爸爸,你不用擔心,蔚然對我很好,我出去再給你買點粥好不好。”
不等秦威回答,立馬起身離開。
捏著還在流血的虎口,快速衝向洗手間衝洗,冰冷的水流不斷刺激傷口,她如同自虐一般,將血全部擠出,刺痛難忍。
是疼和無助讓淚不可抑製的流出。
秦施趴著洗手台緩緩蹲下身子,企圖讓自己好受點。
許久才輕揉紅腫的眼睛起身朝外走去,她現在沒人可以依靠,到頭來還是得自己站起。
抬頭間,與來人四目相視。
“哎呀,蔚然,我隻是崴了腳你還弄個輪椅推著,幹嘛呀,大驚小怪的。”女子朝著身後男人撒嬌。
而男人一臉寵溺:“行了吧,還是我推著你安全點。”
秦施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那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賀蔚然。
她輕輕張口,卻發覺聲帶嘶啞,幾乎發不出聲音。
許久才幹澀道:“蔚然......”
其實她想問她是誰。
賀蔚然似乎讀懂了她的情緒,淡淡道:“以前的朋友。”
她哦了一聲,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蔚然,我爸爸就在這裏。”可又不甘心,岔開話題繼續道,這次帶著哀求:“你可以去看看嘛?”
去和她繼續裝一對恩愛夫妻,讓她爸爸開心一點。
賀蔚然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悅,輪椅上的女子雙頰也變得煞白,手指死死抓住他的手腕緩緩搖頭。
他安慰似的撫慰女子肩頭,冷漠道:“我又不是醫生,看了他也不會變好。”
而後推著女子徑直向前走去,連一個眼神都不再施舍給她。
秦施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死死咬住嘴唇,不要眼淚再次流下,可望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到心痛。
他可以推著崴腳的朋友,卻不能去探望病重的嶽父。
說到底是不愛自己這個妻子。
想到這裏,秦施緩緩挪動腳步,轉身,與他相背而行。
賀蔚然忍不住回望,隻看見迎著光,向外走去的背影,她真的太瘦了,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也看見了她的傷口,她紅腫的眼眶。
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到,秦威做的那些事情!所以怎麼樣對秦施都是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