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個星期,我去拿鑽戒的路上被流氓折磨了一天一夜。
被發現時,麵目全非,身下全是血。
爸爸和哥哥為了我推掉千億的並購案連夜回國,隻為了陪在我的身邊。
半夜,我聽見哥哥小聲詢問爸爸:
“就算是為了讓夕葉能嫁給陸少,也不至於找人把晚晚傷的這麼重,她畢竟是個女孩,壞了她的臉和貞潔,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爸爸的臉上閃過心疼卻還是堅定道:“夕葉從來沒問我要過什麼,唯獨隻喜歡陸少一個人,有晚晚在,陸家怎麼可能會認可她一個私生女。”
“至於晚晚,我會完成她媽媽的遺願,讓她成為公司的繼承人,也算是保證她下輩子衣食無憂了。”
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為了逼我給江夕葉讓位。
所謂的親情,不過是假象而已。
既然這樣,我成全你們。
1
我聽見他們在門外說話,渾身像被置入冰窖。
哥哥似乎有些不忍,接著說道:“可是晚晚知道了,一定會崩潰的。”
爸爸皺著眉頭,態度依舊強硬。
“夕葉也是你的妹妹,當初你媽媽還在世的時候,我沒有把她接到家裏來,讓她頂著私生女的名號在外生活這麼久,已經很虧欠她了。”
“夕葉乖巧懂事,十幾年來更是沒有奢望過任何東西,她隻是想追求一下愛情而已,難道連這麼一點願望都不滿足她嗎?”
哥哥的臉上閃過糾結的神色,卻還是泄氣般問道:
“可是陸家畢竟與我們有經濟牽扯,我們零時換人,將夕葉嫁過去,他們真的同意嗎?”
爸爸思慮了半響:“陸家明天就會看見新聞報道......”
哥哥似乎想到什麼似的,急切拔出手機:“我去通知媒體,不管花費多少錢,一定要把這條新聞壓下去,絕對不讓晚晚遭受的事情透露一分一毫。”
爸爸伸手阻止:“不,不但不用阻止,還要大肆報道,越多人知道越好!”
“我們將夕葉嫁過去,陸家和我們有婚約在先,隻會認為我們是救場的,從而更加好好對夕葉的,也更不會因為這些事情遷怒夕葉一分一毫。”
哥哥頓了頓居然也點了點頭:“爸,你說的對,夕葉不像晚晚,生下來就擁有一切,隻有她嫁入陸家過好日子,我才能放心。”
“晚晚的性子驕縱,確實也該經曆經曆,磨練磨練。”
爸爸接了一個電話。
臉上的心疼一掃而光,轉而代替的是欣喜,他對著電話那頭承諾著。
“夕葉,你不要擔心,明天爸爸保證你能嫁給陸少,你放心地準備好你的一切當最幸福的新娘吧!”
江夕葉不知道說了什麼,父子兩笑的很開心。
我絕望地閉了閉眼。
爸爸不惜讓人傷害我,卻為江夕葉籌劃的那麼深。
我以為寵我的哥哥,我以為愛我的爸爸,沒想到寧願踩著我的尊嚴和名譽給江夕葉鋪路。
我渾身失了力氣摔在地上。
爸爸和哥哥聽見趕緊跑了過來。
爸爸將我抱在懷裏,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晚晚,你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去好好躺著,還光腳走了出來,是要心疼死爸爸嗎?”
哥哥更是給我推來輪椅,拿了毛巾替我擦腳。
仿佛我還是他摯愛的女兒,他唯一親生的妹妹。
爸爸為了我的病情一夜未眠的眼睛布滿紅血絲,卻還是坐在我的病床邊上看著我入睡。
“醒來就沒事了,晚晚,都過去了,爸爸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
他們似乎真的很愛我一般。
我轉過身去將眼淚流盡。
醫生進來的時候說道:“令愛的臉部比較嚴重,要是不盡早手術可能會留下永久的疤痕。”
哥哥急切道:“這怎麼行?晚晚最看重容貌,平時長了顆痘痘都要嚷嚷半天。”
爸爸卻隻是揮了揮手讓醫生先離開。
他以為我熟睡了,也毫不避諱,輕聲說道:“晚晚長得好看,從小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有她在,大家永遠都看不見夕葉,晚晚的臉劃傷了,夕葉也不用再羨慕晚晚了。”
我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聲。
想到當初媽媽剛去世的時候。
我才六歲,整天哭,哭的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大。
爸爸心疼地抱著我說:“隻要爸爸活著,就會一輩子對晚晚好。”
哥哥也說,他隻有我這麼一個妹妹。
他們這麼快就忘記了自己的承諾。
一夜未眠,醫生檢查我的身體不忍直視。
渾身的瘀傷,臉上更是包著厚厚的繃帶。
他忍不住嘟囔著:“都說江總江少爺愛江小姐如命,怎麼傷成這樣還一大早陪著私生女去購物。”
2
我心酸地眨了眨眼睛,淚水浸濕傷口,臉上刺痛不已。
桌上沒有我的手機,卻留有一個爸爸的電腦。
我顫抖地打開新聞,看見新聞標題的時候,腦袋一片空白。
鋪天蓋地的新聞發著我遭受的事情。
爸爸和哥哥的推波助瀾,媒體更是肆無忌憚地稱我為“破鞋”。
縱使已經做好準備,我的心還是像刀割一般。
爸爸電腦消息彈了出來。
“江總,您確定要將您名下所有的房產還有股份全部都轉讓給江夕葉小姐嗎?”
爸爸回複道:“這些都是給夕葉的嫁妝,她不像晚晚,生下來什麼都有,晚晚有的我都要給她!”
就連哥哥也送了幾輛豪車和自己名下的莊園給江夕葉。
他們總說虧待江夕葉。
可是我打開江夕葉的朋友圈。
我有的,她一模一樣的都有一份。
就連我沒有的,她也有。
我和她的生日隻隔一天,爸爸和哥哥每年送給我價值不菲的禮物卻聲稱工作出差飛往國外。
原來是陪在江夕葉的身邊和她一起過生日,從不缺席。
她和爸爸哥哥親密合照,並配文“幸福一家人”。
她曬出花田,說這是爸爸和哥哥為她一手種下。
原來,我以為的幸福,隻是幻象。
我冷笑不已。
拿起電話給身處國外的外婆打了一個電話。
剛放下手機沒有多久,門口就傳來嬉笑聲。
江夕葉走了進來。
爸爸和哥哥緊隨其後。
看見我之後,他們收了笑臉。
換上了關心的神色。
“晚晚,你醒了?有沒有覺得身體不舒服的地方?”
江夕葉卻仍舊笑的刺眼。
“晚晚姐姐,我聽爸爸說了你的事情,你不要太難過了。”
她隨意安慰了幾句,卻從袋子裏掏出幾件禮服換上。
她嬌俏地開口:“早上我拖著爸爸和哥哥陪我去選敬酒服了。”
“哥哥說這件紅色的好看,爸爸非說白色的更適合我,晚晚,你眼光好,你幫我挑選挑選唄!”
她拉著裙擺無辜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卻無時無刻不透露著得意與顯擺。
我冷笑一聲,張嘴說道:“別叫我姐姐,我可不承認你這個小三的女兒是我的妹妹。”
江夕葉的小臉煞白,眼圈也瞬間紅了起來。
“我......我隻是不太清楚陸少喜歡什麼風格的,想著姐姐你比較了解,才問你的。”
“我知道我隻是個私生女,我能嫁給陸少也都是意外,要是你不高興的話,我走就好了!”
她哭哭啼啼往外跑去。
我的爸爸和哥哥卻爭先為她出頭。
“夕葉隻不過是太開心了,想找人分享一下,晚晚你不要太過分了!”
爸爸更是怒斥我:“江晚晚,我真是把你寵壞了,一點規矩都沒有!她知道你出意外之後,急的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你倒好,居然這麼說她!”
“馬上給夕葉道歉,說你不是故意的!”
爸爸和哥哥追了出去。
就算早已知道他們的選擇,我還是有些難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
哥哥貼心接過護工的碗,舀起粥吹冷了遞給我喝。
似乎昨天為了江夕葉指責我的人不是他們。
“晚晚,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幫你喝夕葉道過歉了,她不會怪你的。”
爸爸接了個電話帶我回去。
“你的傷口,爸爸給你找了國內頂尖的醫生修複。”
他們張羅著幫我出院,卻不管我身體虛弱,走動也需要靠輪椅。
我坐上車卻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
3
車漸漸開往會所。
爸爸才說道:“夕葉這孩子細心,怕你的心情不好,特意給你舉辦了一個出院歡迎會請了很多你的朋友以及陸家的人,打算給你一個驚喜。”
我掙紮不已,我一聽就知道江夕葉沒有安好心。
可是哥哥卻按住我的手臂,不容置疑地開口。
“夕葉好心給你舉辦的,你要是不現身,豈不是辜負了她的好意?”
“再說了,你的病情,去多參加參加活動就當散散心了!”
我認命地隨著他們帶我去宴會。
說是給我舉辦的歡迎會,江夕葉白裙蓬紗,臉上畫著精致無比的妝容。
我麵部毀容,刀口猙獰像蜈蚣一般,更是把她襯得像個公主。
江夕葉不知道說了什麼,哄的陸老太太笑的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看見我的時候卻垮了臉色:“叫這個晦氣的掃把星來做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情,要是真嫁來我們陸家,我們陸家不得被笑死!”
說著她拉著江夕葉的手怎麼看怎麼滿意:“還是我們夕葉懂事乖巧,不像有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有臉出來,可千萬不要把什麼晦氣全部傳過來。”
愛我疼我的哥哥和爸爸在一旁隻顧著親近江夕葉,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哥哥小聲道:“陸家老太太性格直,你也不要多想。”
其他參加聚會的客人更是對我指指點點:“就是她,陸少本來的未婚妻,說是江家唯一的小姐,結果還不如一個私生女呢!”
“還江家小姐呢,我看就是個破鞋,你看了新聞沒有?遇到這種事,還有臉出來,不如去死好了!”
我強忍著眼眶的酸澀。
看向江夕葉的方向,她和我本來的未婚夫陸鳴意相擁相吻,恩愛有加。
哥哥和爸爸也滿意的不得了。
江夕葉雖然是個私生女,卻擁有了一切。
看著我慘敗的身體,我和她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就是你們想要看見的嗎?
我提出身體不適想要過去休息。
江夕葉款款走來,偽善道:“都是我想的不周到,姐姐,你身體沒有恢複好,應該累了吧?我送你去休息。”
她推著我的輪椅將我帶進房間。
在我身後的她卻一改剛剛的笑顏,轉而代之的是陰毒的神色。
“怎麼樣?被人人唾棄的滋味不好吧?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驕傲的閃耀全市的江家獨女嗎?”
“你現在不過是個人人唾棄的破鞋罷了!”
“陸少和我情投意合,路老太太也更喜歡我。”
我死死瞪著她,“那又怎麼樣,比你這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女強!”
她愣了一下,又得意笑道:“你不知道吧?爸爸為了讓我能門當戶對嫁給陸少,過兩天就會宣布我的身份,讓我以合理的方式繼承他和哥哥的財產。”
“隻要爸爸和哥哥承認我了,你覺得外界還會把我的事私生女的事情掛在嘴上嗎?”
她笑的張狂。
我不敢置信,媽媽死前,爸爸向媽媽承諾,這輩子不會再娶妻子,也隻會有我一個女兒。
可是現在,他卻要將江夕葉這個私生女扶正,這樣對的起我媽媽,對的起我嗎?
江夕葉貼在我的耳邊說道:“姐姐,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驚喜呢!”
我的麵前一個男人端著水走了進來。
看見他的那一秒,我瞳孔放大,渾身發抖,胸腔像是被糊住一樣呼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