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應聲開始收拾,把大大小小的相冊、相框全部堆到院子的草坪上。
夏之遙開了幾瓶傅雲霆珍藏的紅酒,倒在上麵。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遞給保姆一杯。
“咣當”,酒杯撞在一起,是五年感情破碎的聲音。
夏之遙點燃打火機,扔進堆成山的垃圾堆。
火光中,她仰頭喝光杯中酒,眼淚順著眼角流進衣領。
餘下都是傅雲霆這些年送給她的禮物,包,禮服,首飾。
夏之遙全部打包掛到二手平台,收款賬號改成福利院。
傅雲霆接到助理電話,“太太把您送她的所有東西都掛在網上賣掉了。”
他臉色一變,急忙套衣服。
路上傅雲霆一直在給夏之遙打電話,可她一直沒接。
慌亂和不安讓他腳下生風,連闖了幾個紅燈。
車還沒停穩,他衝進院子。
夏之遙正拿著酒杯坐在靠椅上,腳下堆滿淩亂的酒瓶。
她臉頰緋紅,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傅雲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他走到她身邊蹲在她腳下。
“阿遙,怎麼不接電話?嚇死我了。”
夏之遙緩緩轉過頭盯著他,“為什麼嚇死你了?”
傅雲霆伸手撫摸她發燙的臉,“當然是以為你生我的氣,躲起來不見我了呢。”
借著酒勁兒,夏之遙問出心中疑慮。
“傅雲霆,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
傅雲霆心一沉,低下頭內心掙紮許久。
再抬頭時,已換上無辜且問心無愧的表情。
“當然沒有,你我夫妻一體,赤誠相待。”
夏之遙越過他的肩膀,看著不遠處的灰燼。
心底最後一絲火苗,在傅雲霆再次選擇隱瞞那一刻,徹底熄滅。
傅雲霆發現她手心的結痂,“阿遙,這手是怎麼弄傷的?”
夏之遙想說是拜他所賜。
“狗咬的。”
傅雲霆心疼地拿來藥箱,半跪在地上給她消毒、包紮。
“你呀總是這麼粗心大意,真不知道沒有我在你身邊你該怎麼辦?”
夏之遙在心裏冷笑。
曾經以為他是可以遮風擋雨的傘,到頭來才發現風風雨雨都是他帶來的。
“對了,我聽助理說你把我送你的禮物都賣了。”
夏之遙收回視線,“沒什麼,都舊了,我想換一批。”
傅雲霆小心翼翼地給紗布打了個死結,“不喜歡就扔掉,我再給你買新的,好的。”
他站起身將夏之遙擁進懷裏,鼻息在她耳邊縈繞。
“阿遙,周一我想給甜甜辦一場歡迎會。”
見夏之遙沒做聲,他繼續說。
“你不是一直想去西南亞的阿曼看星空嗎?歡迎會結束後咱們一家三口去看星星,好不好?”
阿曼的“綠山”海拔2000米以上,是絕佳的觀星台。
夏之遙一直想去。
可惜,就在昨天她收到一封來自英國的郵件。
“夏之遙女士,非常遺憾地通知您,經天文台觀測屬於您的藍色星星即將在三天後隕落。”
原本以為無堅不摧的愛情,早已千瘡百孔。
原本以為永不墜落的星辰,也即將隕落。
傅雲霆將她拉出懷抱,“阿遙,如果你不高興,歡迎會可以不......”
夏之遙的酒醒了,淡淡地開口。
“說什麼呢,歡迎會當然要開,我親自安排。”
傅雲霆眼裏寫滿驚喜,再次抱緊她。
“都聽你的阿遙,我還準備了其他驚喜給你。”
傅雲霆打算在那天把負有法律效力的結婚證鄭重其事地交給她,從此他們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