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方依依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我雖不情願,但最後還是跟著她出了宴會大廳來到人工湖邊上。
此時旁邊沒有人,她也索性不裝了,眼中的惡意毫無遮掩。
“在療養院裏過得還好吧?我可是特意交代過那些人,好好‘關照’你,看來你命挺硬,居然還能活著出來。”
我質問她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她直直盯著我,臉上笑容扭曲而猙獰,“明明我和從謙才是最相配的人,我不過是出國了一段時間,你就趁人之危,像個不知廉恥的蕩婦一樣勾引他!”
“你真是下賤,他愛的從來都是我,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
就在這時,她餘光瞥見遠處沈從謙的身影,臉上立刻露出驚恐的表情。
然後自己跳進了湖裏,開始拚命掙紮,大聲呼救。
沈從謙見狀趕過來,毫不猶豫地跳進湖裏救她。
方依依被救上岸後,渾身濕漉漉的,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帶著哭腔道:
“不怪姐姐,其實我從沒想過要跟姐姐搶什麼,都是我不好,是我讓姐姐誤會了。”
她將頭埋進沈從謙的懷裏,仿佛委屈至極。
沈從謙眉宇間滿是戾氣,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蘇念,依依處處忍讓,你卻步步緊逼,從前的你溫柔善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惡毒且嫉妒成性。”
“本來想著這一年半你或許能改好,現在看來你還是應該回去。”
說罷,他抱著方依依轉身離開。
此時沈知禹也趕來,指著我罵道:“你這個瘋女人,還敢欺負依依阿姨,真當以為我不會收拾你?”
而後他打了個響指,一條眼神凶惡的狼犬從他身後竄出,發出低沉的吼聲。
“霸王,給她點顏色瞧瞧。”
我看到狼犬的瞬間,曾經被野狗撕咬的痛苦記憶瞬間襲來,手腳並用拚命往後縮,喉嚨裏發出絕望的嗚咽。
“不......求求你,別讓它過來......”
沈知禹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但他的本意也隻是借霸王來恐嚇我,但沒想到霸王似乎是嗅到了我被掩蓋住的傷痕的血腥氣。
所以它完全不聽指令地撲上來撕咬我,很快鮮血便浸透了衣衫。
沈知禹這才感到害怕,眼裏泛出淚意,隨後他去尋了根棍子將霸王趕開。
他看著奄奄一息的我,眼裏滿是後怕,“你沒事吧,我也不知道霸王會這樣。”
“不過也是你先欺負依依阿姨我才會想嚇嚇你的,但主要原因還是在你......”
我躺在地上氣息微弱,其實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眼前一片眩暈,很快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是在熟悉的臥室裏醒來的。
沈從謙端著杯水,神色如以往般溫柔,“你醒了,吃藥吧,發燒了怎麼不說?”
可我聽到‘吃藥’二字,仿佛又回到了被綁在冰冷的鐵手術台上的時候。
那些人戴著口罩,眼神冷漠,手中擺弄著各種針管和藥劑,強行給我各種注射神經性實驗藥物。
藥物注射進皮膚,灼燒般的劇痛從注射點迅速蔓延至全身,而副作用帶來的極致痛苦更讓我生不如死。
驚恐間我猛地抬手,將沈從謙端著的水杯打翻。
玻璃杯落在地上碎片四濺,他的臉色瞬間寒寂,“蘇念,你還發上脾氣了,簡直不知好歹。”
現在的我根本聽不進去,藥物的副作用發作,我渾身奇癢無比,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噬。
我痛苦地扭曲著身體,雙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皮膚,留下一道道顯眼的血痕。
我卻似毫無知覺,又撿起地上的碎片,更加用力地在手悲上劃割,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又想用自殘達到什麼目的,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在這兒發瘋!”
沈從謙還以為我又是在做戲,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卻覺得燙得離奇。
此刻我被折磨得失去理智,雙眼布滿血絲,眼神瘋狂而空洞。
他不禁皺緊了眉頭,他隱隱有些不安,眼前的我讓他感到陌生,這副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
這時候方依依和沈知禹推門而入。
眼前的場景讓沈知禹瞬間瞪大了眼,“她、她這是怎麼了?”
方依依故作驚訝地捂住嘴,“姐姐這應該是精神病發作了吧,好嚇人。”
而此時醫生匆匆趕到,給我注射了咪達唑侖注射液,我瞬間陷入昏迷。
她一番檢查後,神色凝重地開口,“看情況,她這應該是長期被注射了多種精神藥物所產生的副作用。”
“但要想知道具體是哪些藥物,還需抽血化驗進一步檢查。”
沈知禹滿臉難以置信,“她在療養院有專人陪護,和度假差不多,怎麼可能被注射精神性藥物?”
方依依卻道:“從謙,我覺得不太可能是別人給姐姐注射的,療養院的工作人員都是精挑細選、信得過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沈知禹一臉篤定,“我看就是她自己故意注射的,為了回來博取我們的同情,她這些事還幹得少嗎?”
此刻醫生歎了口氣又道:“她目前的身體情況很差,敗血症晚期,最多還能活一周,但要是繼續惡化,也可能是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