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這......”許苓撐起傘,小跑過來,掩蓋不住興奮。
“弟妹,你就算和阿琛鬧矛盾,也不該傷風敗俗,在府裏偷男人啊,這傳出去,段家女眷都沒活路呀。”
她雙肩聳動,抑製不住悲傷。
段子琛指節捏得泛白,猛地敲下一棍,幾乎吼了出來:
“柳娘,你就這麼饑渴?”
“服侍我不夠,還要在別人胯下承歡,你跟青樓的娼婦有什麼區別?喜歡千人騎萬人罵?”
我眼角酸漲,擠不出一滴眼淚,“我說清白,二爺可信?”
他梗著脖子,牙關咬得死緊。
血色褪盡,我強行撐起膝蓋,朝他斂了衽,唇角顫抖,
“若是不信,我願自逐出府。”
他眼底閃過猶疑,沉默許久,拎起倒地的家丁,試圖質問。
那人卻咬舌自盡,沒了氣息。
許苓迅速躲至他身後,支吾道:
“弟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哪怕怨他占你身子汙你名譽,發賣便是,怎能謀人性命,這可是大罪!”
“若捅到官府,那阿琛仕途......”
語意未盡,驚雷乍響。
段子琛臉色鐵青,提起我衣領,咬牙切齒:“你恨我至此?”
狠話尚未放完,雨幕中忽而闖入一方士,手執羅盤,念念有詞。
他朝段子琛行了禮,
“許小姐嫁進來後體弱,並非偶然,而是遭了歹人詛咒。”
段子琛立即轉了注意,語氣緊張:“此言當真?”
那人肅穆道:“別急,亦有破解之法,隻需生取陰胎血作藥引,可逐漸痊愈。”
語罷,他手裏的羅盤停了轉動,不偏不倚地直指我的方向。
許苓掙紮著驚叫出聲:
“弟妹,我捫心自問待你不薄,頂天偶有口角,你怎如此狠心?”
她掩麵低泣,飛快瞄了眼段子琛,抽抽搭搭地拽他衣角,
“阿琛......定是這方士信口雌黃,柳娘性子純良,隻是一時糊塗。”
“況且這解咒之法,竟要剖腹取血,殘害你的骨肉,算了吧,我自幼多病,早已習慣,怨不得旁人。”
一字一句,善解人意。
可我分明瞧見,她悄悄給方士遞眼色,塞了一袋銀錠。
段子琛渾然不覺,眼底溢出憐惜,“證據確鑿,你還替她求情。”
“阿苓,你就是太軟弱才屢屢吃虧,放心,我絕不偏袒這賤婢。”
無視我求救的目光,他朝方士微微頷首,“煩請先生動手。”
“段爺,陰胎血煉丹可能導致血崩,確定不請個郎中守候?”
段子琛動作一頓,遲疑回答:
“不用,她丫鬟出身壯實得很,疼點讓她長記性,免得繼續害人。”
抬腳欲離,又囑托:“柳娘,別整天吵嚷離府,你早被我玩爛了,出去壓根無法謀生,隻會遭人唾棄。”
我絕望地別開眼。
場麵血腥,他攬著許苓回房歇息,隻吩咐方士做得利落些。
很快,小腹被剖開,挖出一灘血汙,迅速幹癟下來。
我木然抬眸,從四四方方的宅院望出去,窺見了逐步亮起的天空。
強烈的求生欲,支撐我逃離,以至於忽略刻骨的傷痛。
拖起殘軀回到柴房,我抓住桌上如約而至的身契,趁侍衛換班逃出府,搭了輛破爛牛車。
就著朝露,奔往我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