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胎七個月那天,顧禹川向他的白月光求了婚。
那女人摘下顧禹川親手給她戴上的戒指,拋進海裏。
“禹川,聽說陸小姐以前是省遊泳隊的冠軍,你讓她掉下去幫我撿戒指。”
手指點著顧禹川的胸肌,貼在他的耳邊嗬氣如蘭。
“今晚你想要什麼花樣,我都陪你玩。”
顧禹川炙熱的目光在她腿上流轉,然後唇角回蕩著笑意看向了我。
我看出他的意思,驚慌地捂著肚子哀求——
“禹川,我已經懷孕七個月了,現在可是冬天......”
顧禹川卻滾動著喉結輕哼一聲:“你不會真以為我想要你肚子裏的野種吧?以前又不是沒流過,現在矯情什麼?快跳下去把戒指找回來,不然,你永遠也別上來了!”
他讓人強行把我抬起來丟進了海裏。
我在冰涼的海水中上浮下沉,來來回回尋找了幾個小時。
直到我肚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流出,直到蔚藍的海水被染出一片血色......
我仰頭望著遊輪上在眾人起哄下,顧禹川與白月光舉辦婚禮的情景,徹底死心。
結婚七年,流產九次,這是最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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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進了醫院。
我感受著已經變得平坦空蕩的肚子,怔怔地望著病房內慘白的天花板。
腦海中還回蕩著自己被冰涼的海水一陣陣湧來並淹沒的情景。
這時,耳邊傳來顧禹川不耐煩的聲音——
“醒了?那就別裝死,不就流個產嗎?嬌氣些什麼?”
我顫動著目光循著聲音看過去,隻見顧禹川仍舊摟著白月光蘇沐瑤的腰,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蘇沐瑤的手指上,赫然戴著象征著顧家少夫人的那枚翡翠戒指。
這也是我拚盡性命,一次次從海裏為她打撈上來的戒指。
我苦澀地扯了扯唇角,這已經是我第九次流產了。
之前懷孕的時候,醫生就跟我說過,因為前麵幾次流產,我的子宮已經遭到重創。
所以這次,我格外小心,每天按照醫囑毫無間斷地做著孕婦操,喝著難聞酸苦的中藥調理身體,哪怕早被醫院判定為高危妊娠,我也拚了命地想生下跟顧禹川這最後的孩子。
可現在,因為蘇沐瑤一句輕飄飄的話,這個孩子沒有了。
至今我還記得,當我最後一次被他們用纜繩拽出海麵時,我緊緊地攥著那枚翡翠戒指,肚子疼到仿佛有千萬把刀在攪動,周圍的海水也逐漸蔓延出鹹腥的血色。
“禹川,我找回來了,你看......”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們的孩子......”
遊輪上本來就有隨行的醫生,隻要他們肯幫我叫一下,或許我的孩子就還有一絲希望。
可我對上的卻是顧禹川那張不耐煩的臉。
他嘖了一聲,將我手中的翡翠戒指搶下來,又戴在了蘇沐瑤的手上。
“沒看到我在忙?今天是我跟沐瑤的婚禮,誰有閑心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