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懷六個月的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突然聽到次臥裏傳來老公和閨蜜的對話。
“噓,小聲些,你可別驚動了容枝。”
閨蜜溫寧景嬌聲罵道:
“怕什麼?她都懷了我們的孩子。從我身上取卵的時候你可是說了,她負責生娃,我負責美麗的!”
蔣明宴嘿嘿一笑:
“我聰明吧?懷孕這事情,你這大明星做不了,我一下就幫你解決了。”
站在門外的我如晴天霹靂般久久無法回神。
老公蔣明宴愛我如命,成婚三年,唯一的遺憾便是沒有小孩。
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忍著錐心痛楚取了好幾次卵,才懷上的試管寶寶,
沒想到卻被蔣明宴調包成了溫寧景的卵子!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步一步挪到房間裏撥通爛熟於心的號碼:
“其琛哥,我錯了,如果你不嫌棄我,我可以離婚!”
1
“你..你說的是真的?”
對麵男人的聲音因為激動而語無倫次了起來。
可此時的我,在撥通電話後,也逐漸趨於冷靜。
“沒開玩笑,孩子我會去拿掉,隻是婚禮可能還需要其琛哥多費點心,我這裏......”
話音還未落,電話那頭便傳來著急的回應:
“一定,有任何需要我做的事情盡管說。”
掛了電話後,我雙手撐在床沿上,看著挺起來的肚子。
之前的每一天,我幾乎都要溫柔地撫摸著肚子,和他進行對話才能夠睡著。
可如今,這竟然是別人的孩子,我的老公把我當成了一個器皿。
巨大的惡心感讓我不得不跑到衛生間幹嘔,十多分鐘後,一雙粗糙溫熱的大手覆了上來:
“老婆,怎麼了,沒事吧?”
直衝天靈蓋的茉莉花黏膩味道讓我觸電般打掉了蔣明宴的手。
我轉過身,眼裏猩紅的恨意讓蔣明宴不小心打了趔趄,
他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可很快便恢複了鎮定,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
“老婆,孕吐犯了?我扶你躺下,好好休息。”
蔣明宴眸子裏全是明晃晃的擔憂不假,若不是我已知道真相,還以為他是在為我擔憂呢!
現在想想,他不過是害怕孩子有閃失,影響了他們的計劃而已!
我用盡力氣撐起身體慢慢挪回到床上,看著蔣明宴噓寒問暖忙前忙後的樣子,我壓住恨意不動聲色道:
“你剛剛去哪裏了?”
蔣明宴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心虛。
他左手為我遞來一杯溫潤的蜂蜜水,右手輕輕地別過我鬢邊的碎發:
“剛剛公司那邊臨時出了點事,我出去打了個電話。”
我雙手捏著杯子默不作聲,蜂蜜水的溫度剛剛好,也是我喜歡的三勺蜂蜜量。
忽然聞訊而來地溫寧景急忙披著開衫趿拉拖鞋闖入了我的臥室:
“容枝,怎麼了?我似乎聽到你不舒服的聲音。”
溫寧景見到蔣明宴坐在我身旁,更是蹙起了眉頭朝著蔣明宴狠狠打了下去:
“你怎麼照顧我們容枝的?”
可那道掌碰到蔣明宴前就卸了力,而蔣明宴更是輕輕把溫寧景的手攥在了手心裏。
溫寧景有些嬌羞地瞪了蔣明宴一眼,突然想到我還在旁邊,隻得訕訕收回手。
可就這一瞬間,原本的開衫落了下來,溫寧景胸前的紅痕刺痛了我的眼。
我的指甲不覺地嵌入了手心,委屈和憤怒鋪天蓋地而來,我忍著顫音問道:
“寧景,你胸前的紅痕是怎麼回事?!”
溫寧景麵色一紅,急忙慌亂地扣上衣服口子,心虛地把頭別了過去不看我,許是我的眼神過於熾烈,甚至要把溫寧景盯出個洞來。
蔣明宴竟然染上了幾分生氣:
“容枝!你這是什麼態度?天氣那麼熱,小景被蚊蟲咬了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當初可是你自己說想讓小景來我們家住,順便照顧孕期的你!”
小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對溫寧景的稱呼在我麵前從大名,到寧景,再到如今親昵的小景。
許是察覺到麵色陰沉的我,溫寧景急忙拉住我的手,似乎真的對蔣明宴動了氣:
“蔣明宴!容枝是因為懷了你的寶寶才心情波動的,你大呼小叫什麼?!”
我看著兩人的雙簧,惡心得胃裏直翻湧,還沒有拿到蔣明宴劈腿證據,我得忍。
我斂下所有情緒,沒說話。
蔣明宴撫了撫鼻子,把我攬在懷裏道:
“容枝,對不起,剛才是我語氣重了些,你別往心裏去。對了,明日是公司的季度會,你好好休息,這可是你生產前的最後一次參加會議啦。”
這親昵的模樣刺激到了溫寧景,原本還溫柔的眸子裏泄出一份憤恨,可轉瞬便是一份得意。
看樣子,明天有場硬仗要打。
2
我和蔣明宴算得上青梅竹馬,畢業後我們不想在父輩的蔭庇下生活,便一起創建了這家娛樂公司。
我們白手起家,沒有動用家裏的關係,一步一步從零開始,嘗盡了各種冷嘲熱諷和白眼,才在娛樂圈中站穩了腳跟。
本來就兩小無猜的我們在工作中感情甚篤,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公司簽的第一個藝人便是溫寧景,她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閨蜜。
我前期幾乎把所有的資源都傾斜到溫寧景身上,她也算足夠爭氣,在前後獲得不少獎項後,終於如願斬獲影後桂冠。
可我沒想到過於爭氣的溫寧景,爭氣地滾到了我老公的床上。
兩個月前,明明是她主動推了所有工作要來我家照顧我,我還感動得涕泗橫流,
沒想到到了蔣明宴嘴裏卻是我求著她來照顧我,她的真正目的不過是為了來和蔣明宴鬼混罷了。
果然,在第二天公司的季度會議上,蔣明宴把公司最好的資源全部都安排給了溫寧景。
一宣布,公司名下的幾個藝人頓時不幹了,甚至有人直接站起來嗆了蔣明宴:
“蔣總,這樣也太過了吧,其他藝人不需要曝光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溫姐和您......”
幾個藝人眼中明晃晃的不屑讓我愣了愣神,心底閃過一絲自嘲,看樣子,溫寧景和蔣明宴的事情早就有了端倪,隻是我還被瞞著。
我手裏剛簽的兩個當紅小生齊齊看向我,等著我的表態。
我清了清嗓子:
“這怕是有不妥,按照和其他藝人的合同約定,剩餘的資源量......”
話音還未落,蔣明宴便一口打斷了我:
“容枝!你可別忘了,寧景為了你推了多少商務,這樣分配有什麼不對?!”
我抬頭一臉震驚望著蔣明宴,他居然公私不分,罔顧其他人和公司的利益,堂而皇之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若眼神能殺人,蔣明宴此時恐怕早已被其他藝人的眼刀捅的支離破碎。
溫寧景更是配合著蔣明宴,悄悄落下了幾顆淚珠,顫顫巍巍道:
“容枝,我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嗎?你突然......”
蔣明宴聽不了溫寧景的哭泣,捏了捏眉心厲聲道:
“好了容枝,你安心養胎吧,以後公司的事情就別摻和了,寧景是給公司賺的最多的藝人,她應得的。”
他頓了頓,眼裏閃過一晃即逝的不屑:
“都說一孕傻三年,你以後還是別參與公司事務了。”
提起懷孕這事,昨天晚上他倆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浮現在我的腦海裏,而我肚子裏更是他們的孩子。
我的手不住地抖了起來,我用盡全身力氣才把手藏了起來,眼裏的怒意讓溫寧景打了顫,她甚至藏到了蔣明宴的身後。
其他藝人聽了之後,也不幹了,紛紛要求解約。
蔣明宴隻是冷笑道:
“你們考慮清楚了!解約是要賠償的!再說你們對我可有可無!要解約就去找公司法務,反正隻要小景在就行。”
蔣明宴忘了件事情,這麼多資源砸下去,但凡是個有上進心的人,都能夠出名。
況且,沒懷孕時,溫寧景遇到障礙幾乎是我出麵替她擺平的。
會議室裏的藝人一聽到蔣明宴如此無情的話,瞬間走空了,紛紛去找法務解約。
隻剩下我們三個人,或許是看到我陰沉無比的臉。
蔣明宴忽然半跪下來握住我的手安撫道:
“容枝,對不起,剛剛我話重了些,你好好養胎就好。對了,明天我們還得去看看奶奶。”
一聽到‘奶奶’兩個字,我剛才聚集起的憤怒頓時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蔣明宴從來都知道如何拿捏我的軟肋,若說我和蔣明宴能夠在一起,蔣家奶奶便是我們最好的橋梁。
從小蔣奶奶就偏愛我,無論我和蔣明宴遇到什麼事,蔣奶奶幾乎都是無條件的站在我這邊,我對蔣奶奶也當做親奶奶來看待。
自從懷孕後,蔣明宴幾乎對我寸步不離,為了能夠獲得一個單獨行動打胎的時間,我咽下了這口氣。
正好剛剛,衛其琛也發來了新公司注冊成功的信息和婚禮清單。
我不再理會蔣明宴身後怯生生的溫寧景,攀上了蔣明宴的手回道:
“好。”
3
次日,溫寧景幾乎像狗皮膏藥般跟來蔣家老宅。
奶奶見到溫寧景便擰了眉:
“家宴為什麼讓外人來參加?”
溫寧景立刻淚水汪汪望向了蔣明宴,她支支吾吾忸怩道:
“如果奶奶不歡迎我,我走就是了。”
可在她轉身的一瞬間,細高跟恰巧扭斷,溫寧景眼看就要失去重心倒下。
蔣明宴第一時間衝過去,一把攔腰抱住了溫寧景。
可他剛才眼中隻有溫寧景,直接撞開了我,以至於把我撞到一旁打了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
這時他們兩人才反應過來,緊張地異口同聲道:
“孩子,孩子沒事情吧?”
我死死捏住沙發的邊沿喘著粗氣,心中寒意翻湧意。
這一幕直接氣得蔣奶奶拿起龍頭拐杖就朝著蔣明宴身上打:
“孩子孩子,你就知道孩子,你怎麼不問問容枝怎麼樣了?”
我鼻頭一酸,蔣明宴這才反應過來,小跑過來,把我摟在懷裏順著我的背道:
“容枝,你沒事吧?要不要緊、嚇死我了。”
我身體僵直了起來,奮力地起身一把掙脫開蔣明宴的懷抱,也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一時間,他眼底染了幾分失落,張了張嘴,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飯桌上,蔣明宴總算露出了這次晚飯的真實目的,他環顧了四周,清了清嗓子:
“今天的家宴,我主要是想宣布一件事情,我想讓小景做我孩子的幹媽。”
蔣明宴看了看我,放下了碗筷,一邊措辭一邊慢慢說道:
“小景是容枝最好的朋友。而且容枝懷孕了,也是小景在照顧。孩子以後多個媽,也多個愛她的人嘛。”
蔣奶奶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她在等我自己做決定。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和蔣明宴四目相對,餘光瞟到了溫寧景眼裏的得意。
我實在看不下去她這副小人得誌地模樣,我撇了撇嘴,
“那成為幹媽後呢?下一步是什麼?親媽嗎?”
蔣明宴身形一滯,似乎被人戳中心事一般低下頭,隨後立刻帶上了抱怨的語氣責怪道:
“容枝!你胡說什麼?!親媽是能夠被替代的嗎?!我隻不過是想讓小景能夠更好地照顧孩子而已。”
我反唇相譏道:
“不做這幹媽,就不能夠照顧孩子了嗎?!”
我認識蔣明宴十多年,他第一次在我麵前發了火:
“霍容枝!你怎麼回事?!最近你為什麼對小景敵意那麼大?!她推了工作來照顧你,任勞任怨,你能不能投桃報李?!”
我望著這個睡在我身邊五年的男人,第一次感覺到如此陌生。
我懷了他們的孩子,為了這個孩子,懷孕前期我受了多少苦楚,酸水和孕吐簡直是噩夢。
浮腫的身材更是讓我連鏡子都不敢照。
她溫寧景,隻是美美地當著大明星,我的老公用全公司的資源捧她。
我不停地咽著口水,泛白的手背上青筋暴露,蔣奶奶察覺出我的不對勁,厲聲道:
“明宴!你怎麼和容枝說話的。她懷孕有多辛苦你不是看不到。你還幫外人說你老婆,真的是反了你了!”
蔣奶奶的龍頭拐杖再次落在了蔣明宴身上,而溫寧景心疼地擋在了蔣明宴麵前。
溫寧景發出的悶聲讓蔣明宴紅了眼,用身軀把溫寧景罩了起來,承受蔣奶奶的憤怒。
這一幕,像極了一對隨時可以為對方赴死地恩愛夫妻,如果沒有我這個正妻的話。
我含淚地閉上了眼睛,止住了蔣奶奶,語氣裏染上了幾聲哭腔:
“奶奶,別打了,別把您的身子給氣壞了。”
我頓了頓,帶著幾絲委屈對蔣明宴道:
“你看你把奶奶氣成什麼樣了!我今晚不回家了,我要在這裏陪奶奶住幾天,你先回去吧。”
蔣明宴和溫寧景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奶奶截了話頭:
“蔣明宴,你是聾了嗎?沒聽到容枝說什麼嗎?我這幾天正好缺個陪我解悶的人!趕緊帶著這個狐狸精給我滾!”
蔣明宴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不停地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甚至在等我入睡後才帶著溫寧景離開。
連家裏的阿姨都感慨道:
“明宴少爺對容枝姑娘可真好啊!”
是啊,蔣明宴對我多好啊!好得讓我幫他的情人借腹生子!真是諷刺無比!
隨著燈光熄滅,我睜開眼,手機裏靜靜躺著衛其琛發來的消息:
“容枝,引產手術已經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