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權侵朝野九千歲明媒正娶的女人。
朝堂上他一手遮天,嗜殺成性,婚後六年,卻獨獨把溫柔留給了我。
所有人都說沈珩這種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惡種娶了我是上輩子積德。
我卻覺得,遇到他是我荒蕪人生開出唯一的花。
直到那天,我聽到他在書房和錦衣衛指揮使的對話。
“我乃當今九千歲,陷害忠良,不惡不做,而如今朝野上下更是內憂外患,想要我命的不計其數,隻有把宋卿卿塑造成我舉世矚目的妻,小雪的存在才不會被人注意。”
“你不用再說了,隻要小雪無事,就算讓我下十八層地獄我也願意,更何況是一介替身的安危。”
胸口上的傷口隱隱滲出鮮血,我抬手用拇指撚去眼角的淚珠。
為他三次生死,當年的恩情也該還夠了。
這擋箭牌誰愛當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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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今日就算您扒了我這身皮,我也不得不為夫人說句公道話,夫人這麼多年為你幾度生死,從來沒有過任何怨言。”
“如今為救您傷勢未愈,陳姑娘不過是過一個小小的生辰禮,您卻要拋下她而去,要是有一天被夫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大人真的做好失去的準備了嗎?”
書房中,爭論的聲音從門縫傳出,我推開門的手一頓,下意識停住了腳步。
緊接著一道怒吼聲伴隨著重物滾落到地的聲音響起。
“顧千戶,你越界了。”
沈珩半靠在椅背上,拿刀剔指甲,鳳眸中劃過陰狠。
“我們這種人啊,不該有軟肋,更不該有憐憫這種弱者才會有的東西,更何況宋卿卿是死是活與我何幹,我隻要小雪平安無事。”
顧指揮使還想再說些什麼,他起身往外走,留下的聲音冷冽幹脆,
“好了!今日到此為止,此事進了你耳,莫要再說,我一會還要去見小雪呢!”
回去的路上,我腦海中一遍遍回蕩著他的話,有他溫柔喚我卿卿,更有如今死活與我何幹。
六年相伴,原來都是假的。
我隻是他心上人的替死鬼。
我裹著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身體不住的發抖。
六年前,為救被陷害下獄的爹爹,我嫁給了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成婚當晚,我被幹勁十足的太監夫君,要了一次又一次。
他貪婪的吸吮我身上的味道,撕碎我的婚服,與我一次次共度雲雨。
攀到頂點時我猶記得他動情的呢喃。
那時,我以為是在喊我......
畢竟他對我太好了,朝堂之上,他向皇帝肆意張揚的告知要娶我為妻。
不僅要皇帝釋放我的爹爹,更要我們的婚事天下皆知。
隻因八十歲的大學士說了一句:“太監娶妻,定也不是良家女人。”
便被他當著皇帝的麵,活活打死。
他對我的好,張揚到了極致,天下之人無不羨慕嫉恨。
可現在我才知道,他把我捧上了風口,隻為將所有的陰暗和仇恨集中到我身上,以此掩蓋他摯愛之人的存在。
“卿卿,你一整日都在房中?”
沈珩的聲音,忽然在我身後出現。
驚訝轉頭的瞬間,隻見他盯著我泛紅的雙眼,那雙鳳眸瞬間陰冷,寸寸打量著我的身體。
曾幾何時,就算人人笑我嫁了一個太監,可我也在慶幸能遇此良人。
他眉眼如畫,是世上最好看的男人,好看到就算他手上占滿了血依舊讓人移不開眼。
“宋卿卿!?”
他彎腰湊近我,拇指摩挲著我的眼尾,“你怎麼哭了?告訴我,是誰惹你哭了,我替你殺了他可好?扒下他的皮,給你做盞人皮燈籠,夜晚最是好看。”
他臉上的笑容未變,眼中的光卻冷若寒霜。
我僵硬一笑,乖順的垂下眸子。
“阿珩,我又做那個噩夢了,夢到當年被歹人賣進青樓,我真的......好怕。”
那段記憶是我一生都不願意回憶的噩夢。
七年前,是他把我從噩夢中拯救出來,從此以後我視他為精神支柱。
依靠他,迷戀他,離不開他。
更是在父親有難時,第一個求助於他。
而這一切,沈珩再清楚不過。
他沒有懷疑,微不可察的彎唇一笑,周身的氣息軟了三分。
“別怕都過去了,我不是說過嗎?你是我的,沒有人敢傷害你。”
身體僅存的溫熱在這句話落下後遍體生涼。
沒有人敢傷害我?
可我如今所有的傷痛,都來源於他沈珩,我怎能不怕。
“皇帝召我入宮,今晚就不回來了。”
沈珩一邊說著,一邊不顧我的掙紮撕扯開了我胸前的衣服,看到隱隱往外滲血的衣服,他眉頭瞬間緊蹙。
“宋卿卿,你是非要我心疼死嗎?”
他親手給我更換紗布。
眉眼間的著急,不似作假。
可如今清醒過來再看,才發現他臉上不經意間露出來的表情是已經病態的占有欲。
我腦中反複回響著剛剛聽見的話。
什麼皇帝召見。
不過是去見那個女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