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爸爸一大早就離開了。

但阿喬還在。

她遞給我一個油膩膩的饅頭。

我接過，但沒有立刻吃。

「你不吃嗎？」阿喬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

我並不想吃她拿回來的東西，那讓我覺得惡心。

阿喬收拾了一間小大房，專門當作她的臥室。

我看著她從一個蛇皮口袋裏，拿出花花綠綠的裙子。

「真是個狐狸精。」

她聽到了我的話，

「可你現在跟狐狸精在一起生活。」轉身看了我一眼，笑笑。

至此之後，我們倆相敬如賓，她過他的，我過我的。

有外人問起我們的關係，我就說他是我家的租客。

跟我毫無關係。

17歲時，我該上高三了，可除了阿喬，親戚似乎不想讓我考上大學。

三姨夫咳了咳嗓子，身後還帶著他的女兒：

「劉佳鑫，走，跟我去打工。」

「你這丫頭，沒了媽，你爸又是個廢物，不去打工，沒錢，你活的下去嗎？」

三姨夫的話讓我感到惡心，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

他似乎為了讓我死心，讓他女兒跟我談話：

「你就聽我爸的吧，你要是打工了就有錢了，就能穿花花綠綠的裙子。」

「還有弟弟，就有錢上學了。」

最後一句話我聽隔壁的大嬸說過，那是重男輕女的表現。

但是媽媽從來不希望我去打工，她希望我考出去去見見外麵的世界。

我有點想媽媽，紅著眼眶：

「我不去打工，我要讀書。」

三姨父聽我的回答笑了笑：

「讀書有個屁用，倒不如早早嫁人，這樣趁著年輕還有錢。」

在這個小山村裏，女孩最終的歸宿都是去嫁人。

上學，太奢侈了。

阿喬從我的身旁轉來：

「她現在還小，應該讀書，而不是去打工。」

「你這樣做，對得起她的媽媽嗎？」

「她想上學，不想去打工。你這個外人就不要摻和我們家的事了。」

……

三姨夫被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