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周年結婚紀念日,我和婆婆撞見養女踮起腳親我老公。
婆婆衝上去就一人扇了一巴掌。
老公結結巴巴解釋是剛才答應了漲零花錢,女兒太激動才會如此。
我恍然大悟的點頭,獨自回了房間休息。
不一會兒養女跟過來,手上戴著我送出去的結婚紀念日禮物,「他親口說愛我,不隻是親,我們兩個睡過很多回了。」
看著她臉上的洋洋得意,我主動給他們挪地方,順便和婆婆說記得給她們主持婚禮。
1.
從孤兒院把徐茜帶回家那一刻,我沒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插足我和徐聞歐的感情。
那金戒指戴在她白皙的指間,實打實的好看。
「他親口說愛我,要娶我,其實不隻是親,我們兩個睡過很多回了。」
「睡過很多回?」我念著這幾個字,胃裏一陣翻湧。
這麼多年我耗盡心血,努力扮演好母親的角色。
換來的是恩將仇報。
而徐聞歐做了十幾年的父親竟然下得去手!簡直喪心病狂!
見我麵色難看,徐茜眉眼間浮現滿意,再接再厲刺激道,「你以為他還在乎你?」
她伸出青蔥般的手指,一件件數著。
「他喜歡我喊他老公,不喜歡你喊。」
「上次你低血糖暈倒,他回家看見了,但他進了我的房間陪我打遊戲,壓根沒管你。」
「你打理家一個月二十萬,我的零花錢一個月有五十萬。」
「他跟你說不會下廚,但為了給我養身體他報了做菜的補習班,各種補湯我都嘗了個遍。」
瞧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樁樁件件應當不假。
在那巴掌印的襯托下,我不禁覺得好笑。
他們之間不幹不淨我早有所察覺。
不知什麼時候起,徐茜再也沒喊過我媽,也不再喊徐聞歐爸爸。
當時我心裏一陣慌亂。
以為是青春期來臨,孩子與家人之間生了嫌隙。
為了解決更是連夜上網做攻略,還找有經驗的朋友請教。
時間一長嫌隙沒找到,倒是發現她和徐聞歐外出獨處的時間越來越長,衣著打扮越來越成熟。
我不止一次兩次暗中敲打。
現如今,累積的失望夠多了。
「徐聞歐上班去了吧?你說這麼多他知道嗎?他沒有叮囑過你不要來招惹我?」
徐茜神色僵硬一瞬,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提到你就惡心,我也一樣!勸你識相點,以後不論碰見什麼都要趕緊避開,裝作不知情。」
親手拉扯大的孩子說我惡心。
我嗤笑一聲,拉出角落裏閑置的行李箱收拾行李。
說什麼裝作不知情,倘若真要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必特意過來搬弄是非。
「這可是你自己要走的,不關我的事。」
果不其然,徐茜看到我收拾東西,愉悅的翹起了嘴角。
不過希望我離開之後,你還能堅持這個態度。
「依依我蒸了包子,」婆婆劉歡春笑意吟吟的推門進來,手上端著一盤鮮肉包,「徐茜?誰允許你來這兒的!」
「我…」她目光在我的行李箱上轉了一圈,眼神逐漸堅定,「這是我家,我想去哪裏你管不著。」
婆婆素日待我如親女兒。
徐茜想趕我走,自然不怕得罪她。
劉歡春環顧屋內一圈,慌亂的抓住我的手,「你要走?」
我歎息一聲,輕輕抱住她。
「哪個女人不是眼裏容不得沙子,這些年承蒙您照顧,我銘記於心。」
說到這裏,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本意是安撫,卻不曾想她退出我的懷抱,猛地又給了徐茜一巴掌。
「啊——」
「我剛才就覺得有貓膩,依依養了你整整十六年!你逼走母親,爬父親的床!算什麼畜牲東西!」
2.
徐茜捂著臉,因為憤怒麵容變得猙獰,「她自己要走關我什麼事!」
我拉住還要爭論的劉歡春。
畢竟年紀大了,動怒易傷身。
「是我自己要走,我要離婚。」
婆婆回頭望著我,眼底漸漸泛起水漬。
「依依,千錯萬錯都是聞歐的錯,他不知好歹,你能不能看在我老婆子的份上,給他一次回頭機會?」
「誰稀罕她的機會?!我老公說了,等新公司發展起來就和她離婚!我才是他深愛的女人!」
今天鬧得這麼大,如果不成功將人趕走,日後恐怕更難。
徐茜高昂著下巴,囂張的仿佛念了聖旨。
「還有你,沒幾年活頭就少管點事!再打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說不寒心是假的。
我仍清晰記得徐茜幼時的模樣。
但這張從小看到大的臉此刻陌生的厲害。
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去教導,到頭來以失敗告終。
劉歡春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你喊誰老公?小小年紀就這麼恬不知恥!依依要是走了你也給我滾出去!」
「我才不走,馬上就是我老公了。」
徐茜哼了一聲,掏出手機點開一條語音。
是徐聞歐的聲音。
「我媽都快死了還管到我頭上?我想娶誰就娶誰!她接受就參加婚禮,不接受就滾回鄉下吃糠咽菜!」
話裏的狠勁不似作假,我心臟一跳,側頭看去。
劉歡春微微張著嘴,眸間滿是錯愕。
「聽清楚了嗎?再給你聽聽這個。」
又一條語音消息被點擊。
「等我和唐依離婚,家裏你最大!我媽看你不順眼,你就不要給她飯吃,餓幾天就不敢和你對著幹了!」
我沒想到徐聞歐會狼心狗肺到這種地步。
哪怕婆婆收起了震驚無措,但垂下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親生兒子字字珠璣,無異於拿刀往她心窩子裏捅。
「依依,走吧。」劉歡春收拾好情緒,溫柔的將我額前碎發捋到耳後,「天色還早,我陪你去找個地方住下。」
心緒萬千,隻化作了悵惘。
這個家不知不覺間腐爛成了空殼。
我沉默的跟著她朝外走。
「站住!」徐茜突然擋住路,「既然打算走就把玉鐲子交出來,你沒資格拿著。」
徐家代代傳下來的玉鐲,結婚時由婆婆交給兒媳。
那鐲子隻在她麵前出現過一回。
真不愧是處心積慮已久。
「抽屜裏。」那玩意我以前珍視,現在看不上了。
我麵無表情的推開她,心中僅餘無盡厭惡。
不論是徐茜還是徐聞歐,遲早都會為自己做下的惡事付出代價。
「這麼著急走啊?你怎麼接的玉鐲子就得怎麼還!」
徐茜正得意,毫不客氣的以肩膀撞了我一把。
我怎麼接的?
稍一思索便有了印象。
結婚那天請公婆喝茶,跪著接過來的。
「她是你媽,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你養到大,給你吃給你穿給你用,讓她下跪你不怕遭天譴嗎?!」
劉歡春兩隻腳都走出了房門,聽見徐茜的話又瞪著眼睛,火冒三丈的回來。
「切,我求著她養我了?」
3.
良心喂了狗。
我冷著臉拉開抽屜,從盒子裏取出玉鐲。
「跪姿要標準,雙手捧著鐲子往上舉,舉過頭頂。」
「依依!你別讓她欺負到你頭上來。」
婆婆心疼的要從我手中拿過鐲子,卻被徐茜攔住。
「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反了你了,不管徐聞歐私底下說了什麼,真要放到明麵上來他未必敢和他親娘我叫板!」
「放狠話誰不會啊?」徐茜翻了個白眼,暗自使勁站穩腳跟,「事實上啊,你以後吃一粒米都得看我眼色。」
說完,她快意的笑出聲。
「啪——」一道重音過後,清脆的響聲連番響起。
兩雙眼睛齊齊追尋聲源而去。
地麵上,玉鐲碎成了零落幾塊,碎鐲飛濺得到處都是。
「唐依!你知道這個鐲子有多貴嗎?!我老公說了要給我的!」
「貴與不貴,我都摔得,就算是徐聞歐站在我麵前,照摔不誤。」
撂下一句話,我抬腳碾過遍地殘破。
「你等著賠錢吧!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他!」
身後,徐茜暴怒的聲音追上來。
告訴他?
我巴不得呢。
你告訴他的那時,就是贖罪的開始。
「媽,我已經找到地方住了,你不用辛苦陪我走一趟。」
她搖了搖頭,眼尾又流露出悲愴,「腦子亂得很,就當是出去走走。」
兩條語音終究是給她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徐茜的沒良心怕是照著徐聞歐的模樣刻出來的。
「我和您說個事。」
等到出租車上,劉歡春的心情已然好了許多。
「媽,你回去記得幫她們兩個主持婚禮。」
「主持婚禮?」她愣神,反應過來後微微頷首,「是,確實要主持婚禮,你放心,這點事我肯定辦妥。」
新住處是我早年買下的房子。
許久不住人,費了一番功夫才打掃幹淨。
「家裏沒有吃食,我帶您下館子去吧?」
有時候打掃衛生也能調節人的心情,婆婆麵上有了笑容。
我看著不免為她高興。
「平常家裏不是你做飯就是我做飯,今天解放了。」
打趣似的話,我淺笑著附和,「您要是願意,搬到我家來,天天帶您下館子。」
「那像什麼話,你馬上就有自己的生活。」
「我認真的,您從前對我的好我全記在心裏呢。」
輕鬆的對話一來一回,很快就到了吃飯的地方。
家裏,下班回來的徐聞歐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氣鼓鼓的徐茜。
四周靜悄悄的。
「晚上七點不是飯點嗎?怎麼就你一個人?她們兩個呢?」
空氣中一陣沉默。
「怎麼了這是?誰給你氣受了?」
說到點子上,徐茜撅起嘴任性的抬腳踢了下桌子。
桌麵上擺置著殘缺不堪的玉鐲。
看清那物件,徐聞歐的臉色瞬間沉下來,「這玉鐲我家傳了八代,怎麼碎的?」
「還能怎麼碎,那個賤女人故意摔的!她說我一個孤兒院的不配用,就是摔了也不給我。」
話音剛落,兩滴清淚便順著臉頰滑落。
「她憑什麼——」音調剛升,男人神情突然古怪起來,「你去找她要玉鐲子了?我不是說了再等等嗎?」
徐茜抽噎著轉過臉,「她親眼看見我親你,表麵上相信,心底跟明鏡似的,你前腳剛走,後腳我就挨了一巴掌。」
劉歡春手勁不夠大,巴掌印下午四點就淡得差不多了。
她自己狠下心重新用力補了兩巴掌,效果拔群。
本以為做出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男人第一句應該是關心她的傷勢。
卻沒想到等來的是質疑和斥責。
「你承認了?她說我們不清白你就乖乖點頭了?!我說多少遍了!我忙完公司的事才可以坦白,無論發生什麼都先憋著!你怎麼就聽不懂人話呢!」
一長串怒吼直接鎮住了徐茜。
她本能的感到慌亂,啜泣著去抓徐聞歐的胳膊。
「我不小心的,老公對不起,當時奶奶和她站在一條線上,對我又是打又是罵,沒有人幫我,我太難過才一時沒管住嘴。」
哭得如此傷心,徐聞歐不由得軟了心腸。
「唐依現在在哪裏?」
一時沒管住嘴說不定還有挽回的餘地。
為了不被打,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她......」徐茜悄悄觀察了男人的麵色,摸不準他的心思,暫時繼續裝作悲戚道,「她說要離婚,拖著行李箱走了。」
4.
因為心裏沒底,注意到男人霎那的震驚便驟然鬆了口氣。
無盡的欣喜湧上心頭。
什麼不要招惹她,唐依肯定是存心這麼說,幸虧沒有選擇聽信。
如今她是夾著尾巴離開的喪家之犬,而老太婆不夠成威脅,這個家的女主人馬上會是我,所有的財產同樣歸我了!
繞來繞去想了很多,得出最終結論不過眨眼功夫。
以至於頭皮傳來劇烈疼痛時,徐茜的表情充滿了茫然。
「你再說一遍,」徐聞歐死死拽著手中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來,臉色鐵青著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