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凡今年二十五了,不是十五,就比我小五歲,難道她還需要人摟著喂水,哄著睡覺。
我頹然閉上眼。
我和葉羅麗認識還是十歲,剛跟著舅舅來到江市。
那時候,語言不通,加上父母車禍突然丟下我,我變得自閉抑鬱。
學校裏,同學圍著我喊小啞巴。
他們逼我吃他們不愛吃的飯,搶走我的文具。
我的外套被搶,我的作業被丟水池裏,他們壓著我替他們值日。
舅舅忙,舅媽本來就不喜歡收養我。
那段時間,我就像一個呆瓜,受盡羞辱。
是作為班長的葉羅麗一聲怒喝,替我出了頭。
那時她是葉家大小姐,是班上的學習標兵。
她告訴我,以後我罩著你,誰敢欺負你,我打到他家。
從那天起,我就跟定了葉羅麗。
我兩一起學習,一起吃飯,一起上大學。
大學畢業,葉家破產,是我義無反顧關了自己的公司,入了葉氏。
葉氏渡過危機到現在紅紅火火,十年時間。
我不明白,當初那個不讓我受一點欺辱的葉羅麗,怎麼變了。
我歎口氣,抹了一下眼角睜開眼,赫然發現葉羅麗內衣還扔在沙發上。
她就那樣急不可耐地跑去照顧赫連凡,完全忘記自己的真空狀態。
正當我酸楚不已時,來了一條微信。
點開後,一股怒火衝天而起。
是赫連凡發來的一張照片。
葉羅麗赤裸著站在淋浴下衝著身體,赫連凡手裏舉著他的衣服。
配文,今天晚上用什麼姿勢好呢,在線等,挺急的。
葉羅麗這是在挑釁嗎?
他們現在連掩飾都不掩飾下了嗎?
她就一點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我一拳砸在茶幾上,猩紅地血順著手掌流出來。
無盡的悲涼像漫天潮水將我淹沒。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母親醫院打來的電話,顧不上傷心直奔老家醫院。
醫院裏,母親的主治醫生訓斥道,
“你怎麼做人家兒子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內臟,最多還有一年,你好好陪陪老太太吧。”
原來母親一年前就查出了胃癌。她怕耽誤我時間,就一直自己治療。
這幾年公司剛穩定,葉羅麗天天讓我出差,要不就是培訓,我確實忽略了母親。
要不是醫生告訴我,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知道。
醫生說,現在的治療也隻是減輕疼痛,讓我陪著老太太四處看看,有什麼心願就幫她實現。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母親說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看到我有孩子。
我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我去求葉羅麗,我們盡快要一個孩子。
哪怕是個父親不詳的孩子。
憑著母親對葉羅麗的疼愛,我相信如果她知道母親快不行了,她一定會願意和我要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