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侯一走,陸老夫人更是毫無顧忌。
她將我的臉踩在腳底下,讓人扒了我的衣服。
“來,我來好好看看,這京都第一名女支跟普通女子有何不同之處?”
“聽說你很會跳舞?既如此,那就在我這院子裏跳,不跳到我高興了不準停!”
天空飄起了細雨。
我被褪盡衣衫,在冰冷刺骨的雨幕中翩翩起舞。
冰涼的雨絲裹挾著寒氣從我臉上刮過。
我身上的鞭痕結了痂,血液凝固,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血腥氣。
四周傳來老夫人他們嗑瓜子的聲音。
“要不說這官女支惹人疼愛呢,細皮嫩、肉的,那些普通女支女可比不上。”
“聽說她弟弟也入了娼道?前些日子被劉禦史的混賬兒子玩死了,腸子拖了一地,死相淒慘,整整七天沒人敢收拾,被狗給吃了!”
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捏碎了。
我恨不能衝過去撕咬她們的脖頸,可現在不是時候。
我還背負著血海深仇,就剩我一人了,我不能衝動。
我心痛到麻木,隻能不斷的用越來越快的舞步麻痹自己。
我的弟弟,乃是當場太子的伴讀,被稱為京都女子最想嫁的世家公子。
那樣光風霽月的一個人,最後竟被淩、辱致死,連一個全屍都沒有。
陸侯還欺我瞞我,為了讓我不去阻攔魏子修和盧念薇的婚事,騙我說會救我弟弟出來。
陸侯啊陸侯,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
我仰天長嘯,淒厲的場景嚇壞了眾人。
陸侯趕來時,我看了他一眼。
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倒地不起。
最後的記憶唯有陸侯慌亂衝過來的臉。
醒來時,盧念薇正坐在我床邊,似笑非笑的凝著我。
“醒了?忘了告訴你了,我這肚子裏,已經有子修的孩子了,陸大人亦是為了我鞍前馬後。”
“祝未央啊祝未央,你不僅保不住你弟弟,連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你這樣的人,還活著做什麼呢?”
“快下去找你那個死弟弟吧,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他死的時候可是一直哭著喊你的名字呢,因為我告訴他你會去救他,所以他連逃離的想法都沒有,生怕跟你錯過了,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他是被是十幾個男人輪番玩死的哈哈哈!劉府的馬夫,還有街頭巷尾的流浪漢,哎呀,曾經風光無限的太子伴讀,就這麼落入了泥土裏......”
我無法想象那個場景,心痛得如同刀絞斧鑿,怒吼一聲,死死抓住她的衣服撕咬她的脖子。
盧念薇大喊陸侯的名字。
大門被人踹開,陸侯一腳踹在我的腹部,仍嫌不夠,抄刀抵住我脆弱的咽喉。
他小心翼翼的將盧念薇護在懷裏,仔細檢查。
“祝未央!你若敢傷念薇一根頭發,我必要你死無全屍!”
看吧,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我口含鮮血,目不轉睛望著他,忽然大笑起來。
陸侯莫名芒刺在背, 抱起盧念薇離開。
走之前不忘警告我。
“明日便是你我大婚,你好生歇息,若再胡鬧,這場婚事便作罷!”
我吃吃地笑了起來。
不必了陸侯,沒有明日了。
我們再也不會有明日了。
府醫都被陸侯喊去給盧念薇看傷了,我拖著血流不止的腹部起身,強忍劇痛,一瘸一拐的來到陸侯的書房。
那天我聽見陸侯的心聲。
他和魏子修密謀構陷我家的信件就在書房的格板裏。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些密件。
隨後我喚來信鴿,將我提前寫好的信件傳送出去。
很快,我便收到了回信。
次日一早。
我和陸侯的大婚如期而至。
想起昨夜我看向他的眼神,陸侯心中莫名惶恐。
他的腳步在我的房門前走走停停,最後還是離開了。
罷了,反正日後還有的是彌補的機會。
我這麼愛他,不會計較這些的。
況且我現在毫無依靠,即便生氣,也離不開他。
然而到了新婦入場的時候,現場卻始終沒有出現我的身影。
陸侯急了,讓心腹去找我的身影。
然而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我還是沒有出現。
正當眾人都有些等不及的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
陸侯鬆了口氣,“我就說嘛,大概小丫頭是睡過了,諸位稍安毋躁——”
話音落地,大黃狗叼著他心腹的頭顱狂奔至廳堂的正中央,嚇得陸老夫人當場暈厥。
小廝驚恐地衝進來通報:
“不好了!夫人的廂房起了大火,我們趕到的時候,火勢太急,已經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