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沈辭安也喝得酩酊大醉。
親戚朋友們不放心他們就這樣回去,留他們住下。
喬若兮叫來傭人,扶著他回了房間。
洗漱之後,她關了臥室的燈,隻開了床頭那一盞。
沒一會兒,沈辭安迷迷糊糊睜開眼,伸手將她抱進懷裏,“清語,你回來是為了我,對不對?”
喬若兮渾身一僵,沒有告訴他,他認錯了人。
她緩了好久,才反問了回去,“那你呢?你今天喝醉,是為了誰?”
“是你,清語,隻會是你,你不明白嗎?”
雖然早已預料到了結果,但親耳聽到,喬若兮心口還是疼痛不已。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會為情買醉的人,在她麵前,會表現出滴酒不沾的樣子。
原來,是害怕喝醉後像今天這樣流露出真心,怕被她發現嗎?
她緊緊攥著手,怎麼也喘不上氣,隻能掙脫出他的懷抱。
在衛生間坐了兩個小時,喬若兮才平複好心情。
再出來時,床上的沈辭安卻不見了。
喬若兮拉開臥室的門,就看到了陽台的聲控燈熄滅了。
她悄無聲息地走過去,隔著窗,看到了站在外麵的沈辭安和薑清語。
夜色掩去了他臉上的神色,卻能聽清他那壓抑的聲音。
“你昨天不是和我說不回歐洲了嗎?為什麼今天又改了主意?”
“那你呢?為什麼娶了兮兮,不告訴我?”
聽到薑清語這平靜的語調,沈辭安隻覺得心頭的火越燒越旺。
所剩不多的理智頃刻間坍塌,他用力扣住薑清語的手:
“我為什麼娶她,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她長得那麼像你,還是你的血親,隻有和她在一起,我才能光明正大見到你!而不用像幾天前一樣,飛去巴黎一個人在樓下等幾十個小時,隻為了偷偷看你一眼!”
原來,他去巴黎是為了薑清語,所以才一個電話也不接。
喬若兮的心狠狠一震,十指深深陷進掌心。
薑清語也沒想到他真是這麼打算的,喃喃道:“你瘋了!”
“我是瘋了!從你一定要和我分手那天起,我就瘋了,你不知道嗎!我要你陪在我身邊,哪怕隻是一個肖似你的替身,都足夠我懷緬餘生!”
他那無處宣泄的痛苦語氣,讓薑清語也怔在了原地。
沉默許久後,她才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同樣痛苦不已,“辭安,你這樣做,把兮兮當什麼,結婚三年了,她連你的孩子都有了,你對她就沒一點動心嗎?”
沈辭安一下就笑了,“薑清語,她不過一個替身,你想讓我如何動心,就算動心,我也是看著她那張像你的臉,滿腦子都是想的你!”
“我和兮兮的孩子馬上就生下來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沈清安,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我們永遠在一起!”
聽到這一切,喬若兮身上冒起寒意,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
沈清安。
好一個沈清安啊。
她閉上眼,想起婚後他在床上不知饜足的模樣,和懷孕後他緊張得不行的態度,死死咬著唇,才咽下那些絕望的痛呼。
身上最後一絲力氣也耗盡了,她扶著牆,拖著虛浮的步伐轉身而去。
兩個人爭執的聲音逐漸微弱,臥室門合上之前,她聽到薑清語開口:“你就不怕兮兮知道真相嗎?”
沈辭安說:“她永遠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她那麼愛我,也絕對不會離開!”
絕對不會嗎?
喬若兮摸著平坦的小腹,唇角勾起一個慘烈的笑。
她會的。
會親手砸碎他修建起來的囚籠,飛向自由的天際。
永遠不再回頭。
這一夜,沈辭安都沒有回來。
天一亮,喬若兮就起來了。
她沒打擾任何人,一個人回了家,拿著證件辦了移民手續。
剛忙完,她就接到了薑清語的電話。
“兮兮,今天能陪我去一趟墓園嗎?我想去祭拜你父親,順便給姐姐掃墓。”
因為喬若兮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所以她和外婆這一脈往來較少。
她和薑清語雖然隻差了五歲,可其實算不上親近。
隻是薑清語畢竟是要去祭拜她的父母,喬若兮隻能答應。
她買了一束花,剛到墓園門口,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跑車。
是沈辭安。
他也看到了她,立刻下車走到她身邊,“來掃墓怎麼不讓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