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出獄後第一時間就預約了全身器官捐獻。
“秦小姐,按照您的要求已經進行全身器官捐獻登記,我們會在您去世後一個小時內摘除您身上的器官,結束後按照合同給予相關酬勞,按照您的要求,會直接打到指定賬戶。”
秦臻確認完時間和細節,毫不猶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在牢裏的時候她被查出癌症,大概隻剩下最後一個月時間。快出獄前,有人提議可以進行全身器官捐獻以獲取高價報酬,她沒猶豫就答應了。
她需要很多很多錢給精神病醫院的母親治病,必須在死前安頓好母親,為此在出獄後,她找了份外賣的工作。
淩晨一點多,她接到一單跑腿服務,十盒最大尺寸避孕套,送到星雲高級會所。
秦臻有些猶豫,以前沈慕時經常帶她去這裏玩,怕遇到熟人,可為了 300 塊錢的小費還是咬牙接下了這單。
到達星雲會所時,她按照包間號找過去,剛到門口,就聽見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她從縫隙裏看見坐在高座的男人,眉目深邃,矜貴清雅,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時隔五年,他看上去一點都沒變,隻是嘴角勾著的那抹笑意更加涼薄。
“慕時,下個月就是婚期了,趁結婚前咱們兄弟幾個玩得盡興,我把你的尺寸都買上了,套管夠。”
“放心,兄弟幾個嘴很嚴,林意不會知道的,況且她一向都對你言聽計從。”
林意......他們在一起了嗎?
他們的話一下拉扯出五年前的點點滴滴。
秦臻的母親是沈慕時家的保姆,她從小就跟著母親住在沈家保姆間裏,沈家待她們不薄,從小就讓她跟沈慕時上同一個學校。
十六歲時,沈慕時跟人打架摔斷了腿,秦臻背著他一路從學校到醫院,再從醫院到家裏,那年暑假,她片刻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照顧他,後來他們偷嘗愛情的禁果,身份地位的懸殊也沒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沈慕時一次次向她保證,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娶她,愛她寵她護她一輩子。
可一輩子太長也太短了。
秦臻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她不小心撞見沈母與其他男人苟且,後來一陣劇烈的爭吵聲後,激動的沈母在與男人拉扯時不小心導致屋內失火,一場大火將沈母永遠留在了房子裏,而當時唯一在現場的人就是秦臻。
事後逃過一劫的男人竟然反咬一口,聲稱那把大火是秦臻放的,企圖甩鍋。
沈慕時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做時,他眼裏的憤恨和痛苦刺穿她的心臟。
可她隻是抬眸笑著說:“我偷了她的珠寶被她發現了,我苦苦哀求她不要把我送去坐牢,可她就是不肯,拉扯的時候不小心才導致失火,對不起......”
無論她說多少對不起,她和沈慕時也再也回不到過去,最後,她被他親手送進監獄。
那個時候的秦臻別無選擇,她無法把自己撞見的那一幕告訴沈慕時,那樣隻會讓沈慕時在沈家的處境變得更加艱難,而沈母已經去世,她更不希望沈母在死後還被人非議。
五年前的回憶撕扯著秦臻的心,她顫抖著身體把東西送到,低著頭正要走時,忽然有人認出了她。
“秦臻,真的是你?你從裏麵出來了?”
她腳步驀地一頓,隻想迅速逃離這個地方,卻被那人眼疾手快地絆了一跤,她措手不及,身體頓時狠狠地往前撲去。
秦臻狠狠摔子地上的同時也撞翻了迎麵進來的人,對方手中的精致禮盒應聲落地,那隻名貴手表從禮盒裏跌出來,摔得稀巴爛。
包間內頓時一片死寂,眾人審視著她身上的騎手背心,隨即傳來一陣奚落。
“秦臻,真的是你啊?你剛出獄就來給我們送套,會不會太拚了?”
她顫抖著身體低頭不語,掌心被手表的碎片紮出血絲。
那人反應過來後突然破口大罵:“你知不知道這隻表要多少錢?這是我送給慕時的生日禮物,賣了你都賠不起!你說吧,現在要怎麼辦!”
秦臻猛一顫,不顧掌心還在流血,跪在地上把摔碎的表盤連帶著玻璃渣子撿起來。
她能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她卻沒有勇氣去看。
“多、多少錢?”
其實秦臻都多餘問,她知道自己絕對賠不起這麼昂貴的手表,沈慕時從小就是天之驕子,吃穿用度一應都是最好的,像這樣的名表他或許看不上,卻是能壓死她的大山。
“我看你也不像是賠得起的樣子,要不這樣,我們這裏正好還缺個姑娘,看你姿色不錯,留下來賠我們玩一夜,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了。”
眾人一陣哄笑,目光隨即望向沈慕時:“慕時,要不把她給你?正好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她心口疼得厲害,幾乎把牙都要咬碎了,隻覺得臉上一陣陣的疼,他們的每一聲笑、每一句嘲笑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淩遲著她。
“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