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真的是你,你真的打算離開嗎?”
薑棠緊緊地攥著手機,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堅定地說了聲“是”,
“那那個讓你當初為了他,甘願留在靳家的人呢?他能舍得讓你走嗎?”
薑棠閉上眼,忽然想起了當初靳妄川把她的手捧在心口,許諾一生一世都要陪在她身邊的場景,耳邊回蕩的卻是他那句冷漠到極致的“隨便玩玩而已”。
“舍得的,”薑棠低下頭輕笑了一聲:“他一直都很舍得。”
陳叔聽出了她語氣裏的低落和疲憊,隻歎了口氣說了句“好”,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薑棠掛了電話,努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讓司機先回去,自己則打了輛車去了最近的紋身店。
老板見她進來, 剛想推薦最近流行的款式,
薑棠卻直接脫下了外套,指著自己心口的位置問道:“三年前紋的,能洗掉嗎?”
老板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個用英文縮寫的名字,像一朵綻放在心口的玫瑰,
“全部都要洗掉嗎?”
薑棠平靜地點了點頭。
“那先敷一下麻藥吧,洗的時候會很痛。”
“不用了,直接洗吧,我麻藥過敏。”
機器的聲音響起,像是有無數根針一遍又一遍地紮在她的心口,滲出了血,
薑棠咬著唇,感受著那個烙在心底的名字,混合著血肉一點點地被抹去,
她甚至分不清,疼的到底是那層薄薄的皮膚還是她那個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等她回到靳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她一向不受靳家人的待見,就連平時上樓也都是從傭人房那邊的樓梯,回到她那個角落裏的房間,
薑棠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把自己關進浴室,
她站在鏡子前一遍又一遍地衝洗著自己身上的痕跡。
此刻遍布全身的吻痕就像是一個個恥辱的烙印,每一個都在諷刺著曾經的她是有多麼可笑。
等到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直接撞進了靳妄川的懷裏。
他帶著滾燙的酒氣把她禁錮在懷裏,貼著她的耳朵輕笑,
“時間掐得這麼準,我剛回來你就洗好了,陪我再洗一次吧好不好?”
薑棠抬起頭對上他滿是愛意的眼睛,心臟猛地一緊,在靳妄川想要吻下來的時候,掙紮著往後退了退。
“今天真的太累了,靳妄川我想休息了。”
靳妄川看著她眼中的疲憊愣了愣,後知後覺地想起白天在會所確實鬧了她好久,有些無奈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好,那不做我隻陪著你,我們棠棠真嬌氣。”
薑棠本以為他會直接進去洗澡,剛準備走開,卻被他攔腰直接抱到了椅子上。
她皺著眉想要掙開,靳妄川卻笑著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了吹風機,把她按在懷裏細細地替她吹起了頭發。
“忘了上次是怎麼感冒的是吧?”
薑棠看著他溫柔的動作,忽然輕笑了一聲:“靳妄川,你也會對其他人這麼好嗎?”
靳妄川滿眼寵溺地把她抱在懷裏,點了點她的鼻子,
“這又是在跟誰吃醋啊,我又沒有其他女人,能讓我這樣的也隻有我們棠棠了。”
薑棠眼中劃過一抹嘲諷,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靳妄川沒聽出她語氣裏的異常,吻了吻她的脖子,忽然他低頭瞥到了她胸口露出的傷痕。
扶在她腰上的手驟然收緊:“怎麼把紋身洗掉了。”
“隻是那個樣式不喜歡了而已。”薑棠隨意地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那等我生日宴的時候,再紋一個吧,到時候再穿個情取服就當是給我的生日禮物。”
薑棠被他拉著的手猛然一緊,看向他時卻故意收起了眼底的神色,
“你的生日宴要帶我去?”
“當然了,”顧妄昭笑著吻了吻她的額頭:“棠棠,我想要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到時候帶你過去介紹給我的那些朋友認識。”
薑棠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眼睛,過了好久,才低下頭說了一句:“好”
靳妄川的臉上劃過一抹興奮,“那款式我來選吧,到時候棠棠穿給我看。”
“好啊,”薑棠淡淡地勾了勾唇:“我一定給你準備一個驚喜。”
浴室裏的水聲響起,正好掩蓋了靳妄川手機剛發來的消息提醒,
薑棠按開了屏幕,
撞入眼簾的是一張穿著情取服的女生的照片,
“給你的驚喜,還專門挑的你喜歡的款式,來不來嘛。”
等靳妄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薑棠已經縮進了被子裏,
他剛想躺下把人摟在懷裏,突然瞥見了手機上的消息。
薑棠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匆匆地把手機塞進了口袋回頭披上了大衣,
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公司突然有事,我得回去一趟,你先好好休息。”
門被“砰”地一聲關上,靳妄川甚至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一夜無眠,薑棠像清醒著掉進一個又一個的噩夢,
夢裏的靳妄川居高臨下的坐在沙發上舉著手機,看著她被他的那些兄弟們滿臉壞笑地撕扯著衣服,
“靳薄川的女人,你們隨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