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覺睡醒,聽到樓下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紀雲深把陳若寧帶回來了,現在正蹲在她的輪椅前給她換藥。
見我下樓,他陰沉地開口,“若寧的腿骨折了,傷筋動骨一百天,她要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
“這三個月你好好照顧若寧,畢竟她的腿本來就是你撞的,你要贖罪。”
贖罪?
我笑得有些冰冷,下一秒,目光落在陳若寧身上的時候,豁然變了臉色。
然後一把拽起她的衣領,怒聲道,“誰允許你穿我的裙子的!”
陳若寧腿上都是藥酒,白裙子上被染了淡淡黃漬。
但這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她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隨便穿我的衣服?
陳若寧的眼淚說掉就掉。
她驚慌的看著我,如小鹿一般無措,可憐巴巴的開口,“雲深哥哥。”
紀雲深當即擋在了她身前,冷聲道,“若寧的腿骨折了,穿裙子方便她上藥。不就是一件裙子嗎?這些都是你應該做的,誰讓你是罪魁禍首。”
又是這一套說辭。
我把紀雲深手上的藥酒掀翻在地,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神色,冷笑道:“警察都沒定我的罪,你算什麼東西?罪魁禍首到底是誰,你不如去問問你的好妹妹!”
陳若寧的神色閃過一瞬的心虛,但很快便被盈盈淚水掩飾了下去。
“我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雲深,我好害怕,你帶我上樓好不好。”
她在故意轉移話題。
我無意拆穿她,反正紀雲深已經報了警,等到時候警察上門,自然會真相大白。
紀雲深本來還因為我的嘴硬怒火滔天,見陳若寧楚楚可憐的模樣,當即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好好好,我帶你上樓,寧寧不怕。”他一臉疼惜的抱起她。
望著紀雲深的背影,我忽然開口,“紀雲深,我們的婚約取消吧。”
紀雲深抱著陳若寧已經上了一半樓梯。
聞言,腳步頓住了。
我看不見他的神色,隻能看到他略顯僵硬的脊背微微顫抖著。
我繼續說道,“婚約取消你就可以娶陳若寧了,我們,皆大歡喜。”
紀雲深沒有回答我,他徑直帶著陳若寧上了樓。
房門被關得震天響。
我皺了皺眉。
不過無所謂,他同不同意都沒什麼影響。
反正三天後,我就會離開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還會出岔子。
第二天早上我去警局辦了入職手續,順便谘詢了一下昨天車禍的進展。
得到滿意的答複後,我這才放心離去。
回到別墅的時候,厚重的窗簾緊攏,客廳灰暗暗一片,隻有餐桌上有淡淡的微光。
紀雲深和陳若寧在吃燭光晚餐。
見我回來,他們兩人熱鬧的談話聲一頓。
我懶得管他們,正準備上樓的時候,餘光一瞟,卻發現了不對勁。
原先放我的寵物小豬的地方,現在放了陳若寧的輪椅。
那我的小豬呢?
“姐姐,雲深說吃什麼補什麼,我的腿受傷了,他就特意給我燉了豬肉補補身體。”
陳若寧極力壓抑的聲音仍然難掩她的炫耀。
我猛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