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秦墨言的小青梅跑去花樓喝酒，醉意朦朧中和幾個恩客癡纏一夜。

為了保護她，秦墨言滿京城宣揚那天的人是我。

我被人辱罵水性楊花，連肚子裏的孩子都被叫做孽種。

我滿心絕望的去質問秦墨言，他卻冷漠開口：

“明月還待字閨中，名聲壞了就不能入宮選妃了。”

我渾身僵硬的看著麵色冷漠的夫君，

恍惚發現，成親六年，他似乎從未愛過我。

01

“那我怎麼辦？”

我踉蹌著找到夫君質問的時候。

他正把盛明月攬在懷裏溫聲安慰，聲音溫柔入骨。

盛明月一身素色裙子，驚慌撲在秦墨言的懷裏，眼神泫然欲泣。

秦墨言回頭看到我，眼神有些飄忽，下意識放開了盛明月，

我紅著眼睛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看到我打秦墨言，盛明月氣急了眼，憤怒的擋在秦墨言麵前：

“你這個潑婦憑什麼打墨言哥哥，他不過是幫我而已，你就這麼善妒？”

秦墨言眼神閃爍了兩下，他把盛明月拉到旁邊，然後小心翼翼的抱著我：

“別哭了如君，明月待字閨中，那晚的事情傳出去，她不好嫁人。”

看著他憐惜的眼神，我心如刀絞：“那我的名聲呢？”

“現在外人都說我水性楊花，肚子裏的孩子是孽種，要把我浸豬籠而死。”

秦墨言臉色微白，他眼神深情愧疚，卻一言不發。

盛明月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淚痕：

“對不起，如君姐姐，是我惹的禍，我這就讓爹爹澄清......”

“不是你的錯。”

秦墨言立即心疼的把盛明月攬在懷裏安慰，

他歉疚的看著我，說出的話卻讓我冰寒入骨：

“如君，你是我夫人，隻要我不信那些流言，其實對你無甚大礙。”

“但是明月不一樣，她純善天真，隻是貪玩去花樓喝了點酒，不應該被毀掉的。”

盛明月感動看著秦墨言，可憐巴巴的開口：

“但我讓如君姐姐背負上了罵名，讓你的孩子成了孽種。”

“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是澄清事實吧。”

我身體有些搖晃，紅著眼睛問：“你不在意我，那你的孩子呢？”

“你忍心讓他一出生就被人罵野種嗎？”

秦墨言愣了下，他表情痛苦糾結，最終還是堅定道：

“沒關係的，等明月出嫁後我就澄清真相，那時候孩子還不記事，不會聽到這些風言風語。”

淚水瞬間布滿臉頰，我強忍著錐心之痛質問：

“你對盛明月就這麼好？好到讓你不惜放棄發妻和孩子。”

“那我呢？我嫁給你六年了，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秦墨言伸出顫抖的雙手，把我死死禁錮在懷裏：

“對不起，如君，但明月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放任她被毀了一生。”

我淚流滿麵的在他懷裏拳打腳踢，想要離開這個冰冷的的懷抱。

他要報恩，憑什麼要犧牲我和孩子啊？

秦墨言死死抱著我，雙眼痛楚的開口：

“如君，你等等，等明月嫁人”

“我就公布真相，還你清白......”

我聽著他堅定的話，閉了閉眼睛，內心所有的痛苦和酸楚都化作一個決定。

肚子裏的孩子，不能要了。

02

我被秦墨言強行扭送回府，盛明月也住了進來。

剛剛進入廳堂，我就發現了房子的不同。

我最喜歡的檀木桌椅換成了梨花木，山水屏風也被換成了百花樣式，我精心侍弄的花草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件事過後，明月害怕家裏人責備，先在我們府中借住一段時間。”

“等風頭過去了，她就會搬出去。”

秦墨言看著我冷漠的臉，小心的解釋。

而我隻是垂下眼眸，一言不發。

秦墨言看著我冷漠的眼神，眼裏閃過傷心。

晚膳的時候，我一臉漠然的看著秦墨言揮退丫鬟，親自給我布菜，我卻一口沒動。

夜晚，我瞪著眼睛看著帷幔上秀的鴛鴦圖案，毫無睡意。

沒多久，秦墨言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榻，他討好的伸手抱著我。

我冷漠的抬手拒絕他，翻了個身，用後背對著他。

秦墨言傷心的紅了眼眶，委屈開口：“如君，你別對我這樣冷漠，我受不了。”

外麵風雷交加，他的聲音在驟然炸響的驚雷下顯的格外小。

我看著他受傷的眼神，心口發澀，剛想說話就被急切的哭喊聲打斷：“

“啊啊，我好害怕，墨言哥哥救我！”

秦墨言鬆開我的手，著急的下床去開門，眼神格外慌亂心疼。

剛剛打開門，盛明月就顫抖著身體撲進秦墨言的懷裏，她臉上布滿淚痕，眼神驚慌：

“墨言哥哥，我又想起了那晚上，你好害怕，你陪我一晚好不好？”

“好，我陪著你。”

秦墨言心疼的安撫著她，回頭對我愧疚開口：

“如君，那天也是雷雨夜，打雷勾起了明月的心理陰影，今晚我必須陪著她。”

不等我說話，他就抱著盛明月轉身離開。

我緩緩躺回床上，傷心的閉上眼睛，眼角落下淚水。

秦墨言，你忘記了，我也害怕打雷！

你曾經對我發誓，絕對不會讓我一個人度過雷電夜晚。

但現在你滿心滿眼都是盛明月，早就把自己的誓言忘記了。

我緩緩撫摸著小腹，淚水落得更凶。

對不起孩子，我曾經那麼期待你出生。

但你的父親的心不在我這裏了。

他不配為人父！

希望下輩子你能投胎到一個富貴人家。

第二天一早，秦墨言讓下人做了很多好吃的，親眼盯著我和盛明月吃完才去上朝。

他剛離開，秦母就帶著下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一見麵她就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我沒有防備被她一巴掌打在地上，臉頰高高腫起。

秦母厭惡的瞪著我，語氣冰冷：

“本就是小門小戶的商女，能嫁給我兒已經是天大的福分。”

“卻沒有想到你不守婦道，被外人玷汙了身子。”

“你這種兒媳婦，我秦家留不起，明日就給你休書一封，滾回你到小地方去。”

“還有你肚子裏的孽種，也不能留下！”

我看著秦母凶神惡煞的表情，默默咽下了嘴裏的血腥味，平靜開口：

“正合我意，秦墨言也不配我替他生下孩子。”

“等會兒我就熬一劑落胎藥，拿掉這個孩子。”

“沈如君，你在說什麼混賬話！”

“我不會給你休書，這個孩子也必須留下。”

剛下朝就急忙趕回來的秦墨言聽到我決絕的話，臉色慘白。

秦母厲聲嗬斥道：

“你被這個賤人灌了什麼迷魂藥，她都出去被人碰了身子，肚子裏懷了一個孽種！”

“你都舍不得離開她嗎？”

秦墨言小心翼翼的扶著我坐在椅子上，心痛的看著我臉上的紅腫。

他聽著秦母的嗬斥聲，死死捏著拳頭，眼神格外掙紮。

我看著他眼底的糾結，內心升起一抹希望！

澄清！

他現在開口為我澄清也不晚！

“我深愛如君，這輩子不可能和他分開！”

“我也不在意這件事兒，她肚子裏的孩子，我會當做侯府繼承人來培養。”

我聽到他深情款款的話語，仿佛墜入冰窟，身體僵硬，心臟如同被千萬根針紮一般刺痛。

我的夫君親口坐實了我的汙名，我成了一個浪蕩女人。

隻是為了盛明月！

在這一刻，我心如死灰，

終於對身邊愛了六年的夫君，

徹底斷絕了所有愛意。

03

“我不會生下肚子裏的這個孽種。”

秦母憤怒離開之後，我看著秦墨言冷冷的說。

“如君，這可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你恨我竟恨的臉他都不願意留下嗎？”

“對，你薄情寡義，不配成為我孩子的父親。”

我滿眼恨意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開口。

聽著我決絕的話，秦墨言也怒了，他冷冰冰的開口：

“這個孩子你不生也要生！”

“這段時間你就在府裏，哪裏也不準去。”

說完後他急匆匆離開，仿佛在逃避我仇視的態度。

從這天起，我就被秦墨言囚禁了，他派下人寸步不離的跟著我，隔絕無與外界的交流。

我過得很頹然，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放我離開。

你就移情別意，不再愛我。

孤獨的在府中呆了一個月後，盛明月的母親帶著下人氣勢洶洶的闖進來。

她剛看到我就對我不屑開口：

“沈如君，被男子玷汙身體，肚子裏還懷了個孽種。”

“你怎麼還有臉呆在秦家？”

“明月已經懷了秦大人的骨肉，他說很快就會明媒正娶我女兒。”

“你要是識趣，就自己求休書一封，趕緊離開，省的到時候被人扔出去更難堪。”

盛明月懷了秦墨言的孩子？

我有些恍惚的想。

“都把她的東西給我扔出去。”

盛母看我呆愣，以為我被嚇住了，立即指揮著下人把我的東西都扔出去。

“我女兒有了秦大人的骨肉，怎麼能住狹小的東廂房？”

“你們快點把這個不檢點的女人的東西扔出去，讓我女兒住正屋。”

府邸的下人早就聽到了外麵的謠言，再加上秦墨言將近一個月都未歸家，一副厭惡我的模樣。

他們紛紛聽從盛母的話，粗暴的把我的東西都扔出來。

“誰給你們的膽子動我的東西？”

我看到媽媽給我的祖傳陪嫁，翡翠鐲子被打碎後，怒斥道。

但是沒有人聽我的話，還有幾個下人譏諷的看著我：

“一個不檢點的女人，還以為自己是秦家少夫人？”

我胡亂的拿起放在院子裏的大掃帚，瘋了一般到處趕人。

盛母被我打了好幾下，氣的不行。

在一片混亂中，秦墨言聽到消息趕了回來，怒喝：

“住手！亂糟糟的成何體統？”

正要把我捆住的下人們頓時都停手了，臉色慘白的看著他。

我掙脫下人的束縛，顫巍巍地走到被打碎的玉鐲麵前，小心翼翼的把他們撿到手帕中。

“如君對不起......”

秦墨言的視線觸碰到破碎的手鐲，臉色微白。

“秦大人，我女兒還了你的骨肉，你還要把這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趕走。”

“然後明媒正娶我女兒？”

盛母以為秦墨言是過來處理我的，惡狠狠的告狀。

“盛夫人在說什麼胡話？”

“我永遠不會和夫人和離，也不會娶你女兒。”

秦墨言怒斥道，氣得身體都在顫抖。

“請盛夫人離開，秦府不歡迎你。”

盛母還想說什麼，被下人架著趕出去。

“如君，我一定會幫你把手鐲修好，你別哭了。”

“哭得我心碎。”

秦墨言笨拙的擦是我臉上的淚水，小心翼翼的開口。

“不用了，再怎麼修也無法恢複原狀。”

我垂眸看著手鐲，語氣冰冷。

“你與我之間的感情，就如同這個玉鐲一般，徹底破碎！”

“沒有！能修好！”

秦墨言白著臉抱著我，他喃喃自語，仿佛在安慰自己：

“過兩天我就陪著明月打胎。”

“然後給她找個如意郎君嫁出去，我們好好過日子，就像以前那樣幸福。”

04

接下來的幾天，秦墨言一直住在府中陪著我和盛明月，他十分公平的把我們兩個照顧的非常好。

我看著他這份公平覺得十分諷刺。

盛明月孕期吐的很厲害，秦墨言幾乎是每時每刻都跟在她身邊，一副好夫君的樣子。

我又被關了一個月，看著有些凸起的小腹，

為了將孩子打掉，我慢慢的開始給他好臉色：

“夫君，妾身想通了。”

“這個孩子是無辜的，我要把他生下來。”

“你終於想通了？”

秦墨言高興的說。

“夫君，我從不騙你的，你知道。”

我溫柔的看著他，輕聲開口。

秦墨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溫柔地抱住我：

“過兩天我帶著明月去外落胎。”

“等她養好身體後我們就回來。”

“到時候我們像以前那樣過日子。”

我嬌羞的依靠在他的懷裏，遮住眼底的漠然，輕輕應了一聲。

兩天後，秦墨妍帶著盛明月去了蘇州。

我坐在廳堂中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秦母的到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容下我。

果然，秦墨言才走了一個時辰，秦母就帶著下人來到了我麵前，把一張休書甩在我臉上：

“把她給我捆起來，灌落胎藥。”

“不用浪費您大駕，我自己喝。”

我冷漠的看著秦母，扯動了一下嘴角：

“這是你逼著我落胎的。”

“這可是秦墨言的親骨肉。”

秦母像是看什麼垃圾一樣看著我，眼神鄙夷：

“你肚子裏不過是一個野種，竟然敢說是墨言的骨肉？”

“真是不知廉恥。”

“他會被你哄騙，我可不會。”

“今天你必須落下這個孽種。”

我意味深長的對秦母說：

“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