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裴雲宸早有婚約在身。
之前因為他家裏的事情一直沒有提上日程,如今才終於閑下來去見我爹娘。
誰知走到半路就被一個穿著打扮都很浮誇的紈絝攔住了路:
“裴雲宸,你爹還在大牢裏呢,你怎麼不求著縣衙的人放他出來了?”
“我還等著你下跪求我呢!”
裴雲宸握著我的手腕,當即用了力氣,緊抿著唇,臉色難看。
我一抬頭,先入眼的就是一道熟悉的粉光。
緊跟著便發現這攔路的正是早上提著褲子從楚兮月房間裏出來的男人,
此刻雖然打扮得人模狗樣,但身上仍然有一股令人嘔吐的肉腥味。
我沒忍住,下意識作嘔。
結果這個動作被男人看見了,當即發瘋:
“你個臭娘們,看見我覺得惡心?你好大的膽子!”
那人撲過來就要揍我,結果拳頭被裴雲宸一把攥住,他咬著後槽牙說道:
“惡心你不是很正常,畢竟你是殺豬匠翻身,若不是你殺豬有了錢能買個小官做做,現在你還一身豬臭味。”
原來這人從前竟是殺豬匠,那身上的肉腥味就不稀奇了。
我當時還以為是他跟楚兮月廝混的味道......看來確實是我胡亂猜忌了。
一時對楚兮月有些抱歉。
但殺豬匠如今翻了身,怎麼能容忍裴雲宸對他這樣高聲說話。
當即指使小吏把他扣押住了:
“裴雲宸,你有什麼好清高的,不就仗著自己讀了幾年破書嗎?”
“可惜啊,你爹現在已經在大獄裏了,你猜他犯事坐牢,會不會影響你得科考資格啊?哈哈哈哈哈。”
“不過嘛,你求我啊,求我,或許我能網開一麵放了你爹。”
見到裴雲宸被人扣押在地上不得抬頭的模樣,我一陣心疼,忍不住開口:
“阿宸他爹明明沒有犯事!”
“是惡人先偷走了他爹的錢袋子,他爹才會動手去搶,怎麼偏偏縣衙判定是他爹尋釁滋事,這本身就不公平。”
然而話音未落,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我臉上。
殺豬匠冷冷地瞪著我:“哪裏來的丫頭片子,信不信我讓人拔了你的舌頭!”
我被扇得偏過臉去,裴雲宸看到這一幕急了,瘋狂地掙紮著:
“你竟然敢打她,我殺了你!”
可他根本無法反抗好幾個小吏的束縛。
最後不免被毒打一頓,殺豬匠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長街上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這就是他爹犯事,無法去考功名的那個人,寒窗苦讀全白費了。”
“他爹惹了不該惹的人,估計這輩子都放不出來了。”
裴雲宸臉色灰暗。
我心裏一痛:“阿宸,不要聽他們說,你不管怎麼樣都是最好的。”
扶著他起來的時候,裴雲宸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昭昭,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你放心。”
我頓時快要融化在他深情的目光中。
可不曾想到,裴雲宸讓我過上好日子的方式竟然和殺豬匠一模一樣。
那晚回家時,我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閃進了楚兮月的房間,
而那身形和衣服我一眼就認出是裴雲宸。
我頓時心神不寧,快步衝過去敲門:
“阿宸,你是找我走錯門了嗎?我在這裏啊!”
然而隨著我敲門聲一起響起的,是讓我渾身僵硬的搖床聲。
吱呀吱呀,一如那天殺豬匠在楚兮月房間裏過夜發出來的動靜。
男女交歡的靡靡之音再次在我耳邊回響。
我驟然睜大眼睛,情急之下開始瘋狂地敲門:
“阿宸,阿宸你出來見我!”
然而不管我如何聲嘶力竭地叫著,裏麵搖床的聲音依舊一刻不停。
不知過去多久,我手都拍門拍到紅腫,卻還是沒人理我。
直到最後我崩潰地淚流滿麵。
日光漸漸亮起的時候,搖床聲音終於停止,門被打開。
我當即抬頭,就被滿目的粉色刺痛雙眼。
這一次,裴雲宸身上的粉光和楚兮月身上的一般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