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私家偵探事業高峰期,男友初戀突然謊稱我泄露阿姨裸照,索要天價賠償。
男友置我不顧,還添油加醋說我還不起錢,抑鬱症發作把阿姨焚燒取樂。
我唯一的親人被逼到自殺,我也被迫鋃鐺入獄十年。
出獄後我骨瘦如柴,還被陌生人打到雙眼失明。
絕望之際,秦致知救我於水火,向我求婚。
我以為遇到了救贖,積極治療雙眼,重歸私家偵探,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清明之際,我偷偷前往墓地,卻看見他在阿姨墳墓前放上一束雛菊,說:
“為了讓那老女人出獄後不再調查,我特意把她綁在身邊監視。”
“小虞那雙金貴的手怎麼能受得了監獄的勞苦?哪怕耗費我半輩子,都不能讓她發現是小虞意外害死了阿姨。”
原來我以為的光,隻不過是燒死我的火。
1
站在秦致知對麵的兄弟麵露不忍:“可是這一切和蘇小姐沒有任何關係,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隔著墓場數不盡的墳墓,多年失明讓我雙耳聽力極佳。
我清楚地聽見秦致知語氣裏的遺憾惋惜:
“我知道,可是不讓小虞進監獄,好好做她的腫瘤醫生,是我作為警察,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至於蘇婷婷,如果不是我出手相救,她早就在巷子裏被人打死了,現在她雙眼失明,長得又醜,全天下隻有我搭理她,這還不夠嗎?”
“以後別再提這件事了,要是讓小虞知道,她會為難的。”
趁著他們遠去,我急匆匆打車狼狽地回家。
一進門,我便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
沒想到,就連秦致知也是和虞悅一夥的。
當初,虞悅鋪天蓋地造假,說我泄露阿姨裸照,逼死阿姨,索要百萬賠償。
害得我姐姐上吊自殺,我入獄十年。
出獄後我恨不得跟著姐姐一起去死,是秦致知救下我給了我希望。
我沒想到,在他眼裏,這些不過是施舍罷了。
下一秒,我的眼淚掉在客戶發來的尾款上。
我眼睛一恢複,便想重歸私家偵探,拿賺到的第一筆錢和秦致知拍一張婚紗照。
當初我看不見,他擔心拍婚紗照繁瑣讓我疲憊,便跳過了這個環節。
虧我一直掛念,想著總有一天要陪他圓夢。
現在想來,在他心裏,恐怕在家掛一副和老女人的婚紗照隻會讓他惡心吧。
開門聲響起。
我瞬間把手機翻麵。
秦致知一見我摔在地上,急忙把我抱起來抹去我眼角的淚花。
眼中滿是心疼:“是不是看不見撞到了?”
我隨意點點頭,他便把我抱到餐椅上,吻上我的嘴唇安慰我。
隨後打開食盒。
我意想不到,他熟練地將一盒藥伴進飯裏。
而藥盒上沒有任何信息,顯然是沒有經過臨床試驗的試用藥。
他竟然願意為了虞悅的醫療事業,把我當做試驗品。
我自嘲地笑了,他卻以為我又滿心歡喜等著他喂飯。
飯勺伸到嘴邊,我吃一口就直接吐出來。
我帶了十成十的厭惡,一口吐到他肩膀上的勳章。
秦致知的眼神一瞬間閃過厭惡,麵目猙獰卻依然柔著嗓音勸我多吃一口。
見我死命不張嘴,他幾乎是強硬地掰開我的嘴把飯塞進來。
“婷婷乖,我在飯裏加了對你眼睛好的藥,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周的療程了。”
“等到你眼睛好了,我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我隻覺荒謬。
他勁大,勺子刮到我的牙齒發出牙酸的聲音。
他渾然不覺,見我全吃下去後便讓保姆收拾桌麵。
他一走,我便衝到廁所,把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我顫抖著手撥通一個號碼:
“十年前的約定還奏效嗎?我答應加入冷案專案組,但我要你們調查十年前的真相。”
2
晚飯前,秦致知隻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說照顧他媽媽的護工太辛苦,想帶來家裏吃頓飯感激一下。
我知道秦母腫瘤晚期,幾乎沒從ICU出來過,大小便不能自理,照顧起來很困難,便答應下來。
可我沒想到來的人,竟然就是虞悅。
秦致知演起來像模像樣:“虞阿姨您先坐,別看婷婷看不見,廚藝卻是一流,今天一定要讓您嘗嘗她的技術。”
他轉頭給我套上圍裙:“你趕緊去廚房做飯,我陪護工聊聊我媽的情況。”
我一時有些委屈。
他不知道,我失明以後落差太大,總覺得自己沒用。
唯一能重拾的技術就是做飯。
為此我不知道被油燙了多少次,起了多少個水泡,才練就了如今的廚藝。
現在卻變成他討虞悅歡心的手段。
我在廚房沒有閑著,私家偵探的經曆讓我學會了唇語。
隔著玻璃門,我清楚地看見秦致知遞給虞悅一份巨大的精裝禮盒。
秦致知滿心歡喜地說:“上次跟朋友去拍賣會看見了這些藏品,我覺得很適合你,便自作主張地買下來了。”
我知道那是秦致知上個月特意用了一整年份的年假參加的拍賣會。
他說裏麵的藏品太貴,他想把更多的錢用在我們未來的生活裏。
沒想到,全為了虞悅。
虞悅捧著肚子,嬌滴滴地回應:“這些是你為我們孩子的滿月宴準備的禮物嗎?”
“多虧了你,我老公弱精死活懷不上,不是你幫忙我早就被趕出豪門了。”
指甲嵌入掌心,血滴進油鍋劈啪響。
虞悅似乎發現了動靜,來廚房查看,張口嘲諷:“蘇小姐人老珠黃,做飯也不利索了。”
下一秒她掏出來一個藥膏示意我塗上,我沒有接過。
秦致知不滿我冷淡的態度,不由分說地打開藥膏塗在我手上。
“虞阿姨好心給你藥膏,你還不道謝?”
然而這藥一接觸傷口便疼得我渾身發麻,我手指發抖,一時不慎,把煎魚摔在地上。
熱油差點弄到虞悅身上。
一瞬間,秦致知用身體護住虞悅,不顧我的狀況,哪怕我的腳被魚燙了個徹底。
秦致知目眥欲裂:“你瘋了嗎?虞阿姨的手還要照顧我媽媽,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
一米不到的距離,他能看見熱油差點濺到虞悅的皮膚,卻看見我被燙傷的腳。
我隻覺心寒。
在他眼裏,千千萬萬個我,都比不上虞悅一根汗毛。
3
直到飯菜上桌,秦致知才發現我腳上的傷。
他麵露不忍,趕忙抱起我,還想用藥膏擦我腳上的傷。
我用力摔碎,他眼裏閃過不耐煩,卻還是壓抑情緒用其他藥膏幫我擦傷口。
餐桌上,他依舊親自喂飯,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可是餐桌下,虞悅的腳放肆地勾著秦致知。
似乎馬上就要擦槍走火。
秦致知僵硬地放下碗筷,說警局有急事,囑咐保姆收拾,匆忙帶著虞悅離開。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景,我突然笑了。
這份愛本來就是假的。
我為什麼要去在意假的東西呢?
晚上秦致知依舊沒有回來。
他甚至沒有關心清明之際,我有多想念我死去的親人。
直到第二天,他才匆匆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去他電腦拷貝一份文件。
“密碼你知道的,還是你的生日。”
我照常打開,心想秦致知還有點良心。
可我沒想到,屏保赫然是虞悅的照片。
而他讓我拷貝的文件,是虞悅腫瘤治療新突破的致謝詞。
我順手搜索了知網論文,突然猛地跪倒在地,軀體化到不能移動。
我清楚地記得。
這篇論文是我唯一的親人姐姐死前馬上要發布的論文。
而上麵的署名,早已改成了虞悅。
我倒在地上,撞到尖銳的桌角頭破血流。
秦致知喊了幾聲我根本沒辦法做出回應。
他這才感到慌張,急匆匆回來,攔腰抱起我。
血越流越多,急需血庫輸血。
然而醫院裏,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情緒激動:“你絕對不能有事!”
他當即拋下我離開,甚至沒有時間為我解釋一句。
不知道哪位大咖發生了意外,所有的醫生都被調走,血庫輸血不夠。
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幾個小時軀體化結束後,我喝了實習醫生遞過來的葡萄糖,勉強活過來。
而下一秒虞悅打開了門,她語氣嘲諷:
“蘇婷婷,我一直都很想讓你去死,免得夜長多夢,可是秦哥哥說不想讓我再多背一條人命了。”
“你命真好,本來你出獄以後就要被人打死了,全靠秦哥哥心地善良覺得你罪不至此,還賠上他幾年時光搭理你。”
她突然軟了嗓音,關心我的傷勢。
果不其然秦致知從門縫抱住虞悅:“你的傷還沒好,為什麼要下來?”
虞悅回抱他:“秦哥哥,我受傷之後不但調走了醫院所有的醫生,還調走了血庫裏的血,害得蘇小姐這麼久都沒有人可以幫忙,我實在過意不去就下來看看。”
秦致知眉頭緊擰,眼神滿是擔憂:“這不是你的錯,你的身體重要,快回去休息。”
我見蘇婷婷不過是手腕有點擦傷,竟然叫動了所有的醫療資源。
而我滿頭是血,無人問津。
4
我不想在醫院待下去,匆匆起身想要離開。
秦致知接到了一個電話,焦頭爛額。
虞悅自然要貼著他的身體,柔聲詢問。
“警署要抓捕犯人,要求充當誘餌的誌願者是看起來柔弱的女性,我們沒法找到合適的人選。”
虞悅嬌滴滴地想要化解他的負擔:“我可以來幫忙的。”
可是秦致知根本舍不得她受傷,說什麼都不肯。
果然虞悅話鋒一轉,把任務推到我身上。
秦致知自然要推脫一下:“她是盲人,頭部受傷,雖然合適可是太危險了。”
然而他期待的神情暴露了一切,哪怕現在不答應以後也會想辦法讓我同意
我壓下委屈開口:“我答應,能幫忙警察,不知道是多少人心裏的英雄夢。”
秦致知這才鬆了一口氣,下一秒裝作關心地為我蓋上被子希望我好好養傷,還為我點了附近酒店的餐飲。
接下來的幾天頓頓大補,他甚至好心地沒有把藥加進去。
然而等到抓捕嫌疑犯當天。
虞悅申請了後勤醫療,偷偷和秦致知貼在一起。
我被槍指著腦袋,命懸一線。
隨著一聲尖銳的哨響,警方出動按住嫌疑犯,我被人狠狠拋下,撞在牆壁上。
頂上的磚頭脫落,“啪”一聲砸到我的腳腕。
我一瞬間冷汗直流,直覺告訴我我腳腕骨折了。
秦致知發現我的異常,可是他正壓在嫌疑人背上讓他失去行動力。
他隨口讓虞悅幫我包紮傷口,虞悅麵對他時笑臉盈盈,一轉向我便一副要殺人的嘴臉。
她惡狠狠地用紗布紮緊,卻還假情假意:“蘇小姐太不小心了吧,幸好有我在,你可一定要忍著點痛,畢竟骨折不是小事。”
如果不是我能看見腳趾的皮膚都要發青,不然真該忍著疼一語不發。
我疼到受不了,流淚滿麵,然而她半點不肯放過我。
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我再也不想忍讓了,猛地一巴掌拍開她的手。
虞悅的手瞬間紅了,她一秒哭:
“蘇小姐我錯了,可是骨折本來就痛,我再好的技術也比不上麻醉呀。”
“蘇小姐力氣大得我手都要廢了,以後要是再也不能幫秦哥哥的媽媽治病怎麼辦呀?”
秦致知一聽到這話,便猛地把嫌疑犯踹進車裏,兩步並做三步衝過來捧起虞悅的手,輕輕吹氣,似乎這才是天大的事。
他瞪著我,才注意到我腳上的傷痛猙獰嚇人。
我一語不發。
我已經不必要去在意他的反應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真的有了愧疚,抱起我打車去醫院檢查。
可他抱起我的動作粗魯,絲毫不在意我的腳撞上了車門。
那一瞬間,我心如死灰。
我根本是個不重要的東西。
他隻不過是為了監視我才把我綁在身邊,至今為止的感情都是出於愧疚。
他的愛,廉價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