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棍落下的時候,喬玉隻覺得密密麻麻的痛從骨頭縫裏滲出來。
皮肉粘連著衣服,不用想也知道背後早就變得血肉模糊。
她想大叫,想求饒。
但是這麼多人盯著自己,喬玉嘴唇咬出血來也隻是悶哼了幾聲。
直到盛南延暈過去,被抬到臥室。
眾人熙熙攘攘跑去叫醫生,她才敢放鬆全身緊繃的神經。
五棍、四棍、三棍...
喬玉在心裏默默倒數著,直到最後一棍。
拐杖落地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盛老爺子踱步來到她麵前。
“你這女娃子,倒是有骨氣!”
盛家的家法從古流傳至今,靠著一根榆木棍打出了不少孝子。
就連自己孫子都挺不過十棍,這個喬玉倒是靠自己的意誌力挺了下來。
盛老爺子眼中不由自主帶上一絲欣賞。
他沉吟片刻,看著板凳上的喬玉道:“阿延應該和你講過這次聯姻的重要性。”
“這對我們兩家來說,都是更上一層的好事。”
“如果阿延願意,養著你做小也未嘗不可。”
盛老爺子話鋒一轉,看著奄奄一息的喬玉像是恩賜:“隻是我們盛家向來尊卑有別,你作為妾,一定要尊敬菁菁。”
“而且,”他眼眸沉沉落在喬玉的肚子上:“我會為你安排絕育手術,你的肚子裏決不能出現我們盛家的孩子。”
喬玉強撐著精神聽著盛老爺子的話,心中隻覺得屈辱。
她也是活生生的人,她也曾經真心愛過盛南延。
和盛南延在一起的這幾年,她從沒要過什麼東西。
也沒從盛南延身上拿到過什麼資源。
喬玉以為,他們應該是平等的。
難道就因為他們之間開始的不光彩,自己就要承受這麼多羞辱嗎?
她沒說話,一字一句像是要把今天的恥辱狠狠記在心裏。
盛老爺子還在講那些規矩。
他覺得自己能夠容忍阿延養個小情人,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至於其他的,就不是喬玉該肖想的事情。
女人的臉越來越蒼白,終於她喃喃出聲:“我會離開...”
“你說什麼?”
盛老爺子以為喬玉提出了什麼要求,又詢問了一遍。
喬玉看著地上的花紋,盛家就算一塊地板磚都價值連城。
這樣的地方,實在不是她應該待的。
她抬起頭,頭頂璀璨的吊燈刺的她情不自禁掉下眼淚。
“我說...我會離開的...”
“您不用擔心我會破壞他們的感情,我們隻是契約關係。”
“隻要您幫盛總把我的尾款付清,我們之間一拍兩散。”
喬玉幾乎是平靜地說出這些話。
愛情有什麼用?
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變成一個自怨自哀的怨婦。
喬玉幾乎是麻木看著管家將她送上救護車,遞上一本護照。
“盛總都已經安排好了,保證少爺找不到你。”
“錢打進卡裏了,還希望喬小姐能遵守自己的承諾,不要再出現在少爺麵前。”
她沉默點點頭,透過關閉的車門最後看了一眼盛家。
曾經喬玉也渴望這裏成能為自己的家。
現在,是要說再見的時候了。
臥室裏,藥滴滴答答輸入躺在床上男人的手臂。
盛南延嘴裏呢喃著喬玉的名字,猛地從床上驚醒。
“喬玉!”
沈菁菁守在床邊,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臉上又掛著溫柔的笑。
“阿延,你終於醒了。”
她眼眸盈滿了眼淚,瞧著要掉不掉的樣子十分可憐。
旁邊的兄弟為沈菁菁打抱不平:“盛哥,菁菁守在你身邊三天三夜,你怎麼喊別的女人名字啊!”
“就是!你昏迷了這麼久,也沒見喬玉過來看你一眼!真是無情!”
“夠了!”
盛南延隻覺得自己頭疼的快要炸開。
“喬玉在哪裏?”
聽到盛南延的質問,眾人麵麵相覷。
彼此看了一眼,才有一個人小聲開口:“喬玉她...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