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等了秦燁五年。
隻因他答應我,勝仗歸來那日,會許我十裏紅妝。
可等來的,卻是他通敵叛國的罪名。
他身中劇毒,來不及辯解,就被一道聖旨打入天牢。
我不信,我的少年將軍會作出此舉!
不顧一切的我跋山涉水,終於尋到了解藥。
可當我重傷醒來後,看到的竟是將軍府的漫天紅綢,喜樂喧天。
原來在我生死未卜時,姐姐頂替了我的救命之恩。
而秦燁沒有一絲懷疑,心甘情願娶了她。
高堂上,秦燁身著喜袍,正與我的好姐姐拜堂。
我衝進去想要解釋,卻被一個家丁狠狠踹開。
“今日是將軍大喜之日,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拖著病體的我,隻能眼睜睜看他們夫妻對拜。
嘔出一口鮮血,我帶著無盡恨意,咽了氣。
再睜眼,我回到了與他定親的那天。
秦燁前往邊疆那年,我退了與他的親事。
不論朝堂還是民間,皆是一片嘩然,不知我被下了什麼詛咒。
但隻有我知道,我是為了斬斷過去。
死前那一股惡氣,仍然盤旋在我心頭,久久不散。
如若再不取消親事,難掩我的嫌惡之情。
我沒有辯解,而是自請長居護國寺,為國祈福。
可惜,命運這東西,真是陰魂不散。
我以為今生退婚遠離是非,便能和過去一刀兩斷。
誰知偶然下山散心都能碰上雲楚楚,我的那位好姐姐。
郊外桃花灼灼,開得正爛漫如霞,我欣賞得入了神。
突然,一道刺耳的女聲從我身後傳來。
“喲,這不是我那好妹妹嗎?才幾年不見,就落魄成這副模樣了。”
“我還以為你退了婚,是找到了什麼更好的夫家呢!”
抬眼望去,正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雲楚楚。
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繡金牡丹的錦緞裙,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現在是風光無限的大將軍夫人。
直到她笑意盈盈地走近,我這才注意到,她親昵地挽著一個男人的胳膊。
不是別人,正是秦燁。
不得不承認,秦燁的確有吸引女人的資本。
他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袍,襯得身姿挺拔,立在那兒,好似一副賞心悅目的畫。
可惜,這副好皮囊下,藏著一顆拎不清的榆木腦袋。
此時,離我重生之日起,已過了六年。
想起最近聽到的傳聞,我心中更加確定,秦燁和我一樣,重生了。
不久前,他勝仗歸來,卻沒有遭遇前世之禍,於是被順利封為大將軍。
而雲楚楚也如願以償成了他的未婚妻。
我往後退了退,想要轉身離開。
實在是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
“別走啊,雲二小姐跑那麼快幹嘛?這是怕自己臟了我們的眼嗎?”
一個穿著湖藍色衣裙的女子捂著嘴笑道,斜眼打量我身上的素淨衣裙。
另一個女子順勢攔下我,也陰陽怪氣地附和道:
“雲二小姐沒臉見人可太正常了,自大將軍回都後,她在城裏都淪為笑柄了。”
“要我說,還是她命裏沒那個福氣,當年放著大將軍不要,非要退婚跑來這廟裏吃齋念佛。”
我冷笑一聲,隻覺得這群人聒噪。
見他們糾纏不清,我隻能停下腳步。
這一世,他們未犯下大禍,憑我一介女子無法隨口喊打喊殺。
因此我主動退婚,隻想好好地活下去。
沒想到,還是不能如願。
看來,以退為進的策略是行不通了。
既然她們主動挑事,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回頭朝向他們,不緊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反懟道:
“各位姐姐說笑了,小女子粗茶淡飯慣了,這身衣裳穿著也舒服自在,怎麼不算福氣呢。”
“倒是各位,來護國寺祈福還穿得如此華麗,是忘了聖上前幾日禁京城奢靡之風的聖旨?”
一招軟刀子下去,一圈小嘍囉立刻慌了。
那湖藍色衣裙的女子支支吾吾道:
“我們、我們是陪楚楚和秦大將軍出來踏青,才、才穿的如此隆重的,平日也不這樣。”
雲楚楚沒有聽出不對,反而得意地笑了笑,上前一步道:
“妹妹習慣了清苦,卻不知我們今日出行已極為簡單。也是,現在的你大概不知道燁哥哥多受聖上的重視,我們現在這樣可遠遠稱不上奢靡。”
“話說,妹妹有空牙尖嘴利,不如收拾一下自己,聞聞你身上的味道,一股子酸味,衝得很,真讓人受不了。”
說著,她還用手帕捂著鼻子,裝出一副嫌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