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走了劉冉的生命。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痛不欲生,然而我既沒有哭泣也沒有憤怒。
五年後,在一家酒店的偶遇,竟發現她死而複生,卻失去了記憶。
在一群人的起哄聲中,她與繼弟顧武吻得如膠似漆。
注意到我獨自站在一旁時,她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聽聞你是我曾許下的未婚夫?五年了,還守在我身邊不肯離去,難道你就這麼非我不娶嗎?”
“我知道你對我癡心一片,為了表彰你這五年的堅貞不渝,我可以考慮在外為你買一套房子作為補償。但記住,我隻會和小武結婚,每周的一、三、五、日都屬於我們。至於其他日子嘛......我願意屈尊陪你一會兒。”
嘴角輕輕上揚,我的笑容滿是諷刺意味,“實在抱歉,恐怕你是認錯人了。”
劉冉當然無從得知,在那場車禍發生的當晚,我收到過一段視頻證據。
更加不可能讓她知道的是,在她與顧武逍遙自在享受生活的這段時間裏,其實我自己也已經成家立業,且孩子已然四歲。
最大的秘密在於——如今陪伴在我身邊的,正是她的親姑姑。
1
再次見到劉冉時,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場麵。
她緊緊地抱著顧武,兩人身體貼得極近,周圍人的笑聲和歡呼聲此起彼伏。
他們吻得很熱烈,好像全世界都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過了好一會兒,劉冉的臉頰變得通紅,倚在顧武懷裏撒嬌說,“你這個家夥真是一點都不溫柔,吻得我嘴唇都疼了。”
顧武卻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肌上,“誰讓你這麼誘人呢,是個男人看到都會忍不住......”
包廂裏更加熱鬧了,劉冉的閨蜜們不停地笑著鬧著,一個勁兒地叫顧武“未來妹夫”。
劉冉揚了揚眉毛,身體慵懶地靠在他身上。
有人在一旁起哄:“冉冉,五年過去了,顧不凡真的不在乎了嗎?”
劉冉漫不經心地往後靠在沙發上,無所謂地說:“他在乎啊,在乎得不得了。我隻是現在還沒恢複記憶,等到和小武完婚之後,一切都會正常的。”
“顧不凡愛冉冉可是到了骨子裏,如果知道你還在世上,他可能會再次去爬九千級台階,求菩薩保佑你平安。”
“哈哈哈,想想顧不凡那不要臉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為了你他簡直成了個無敵舔狗,聽說在國外這五年沒有冉冉,他連活著都覺得沒意義了。”
整個包廂裏爆發出了巨大的笑聲,幾乎要把房頂掀掉。
本來想直接離開這裏,結果有個眼尖的女生看到了我。
“顧不凡!”
那個剛才笑我是最大舔狗的女孩頓時尷尬起來,急忙解釋:“冉冉其實還活著,不告訴你是因為她失憶了,喜歡上了別人。我們是怕你知道後受不了。”
“沒錯沒錯,大家都清楚,冉冉心裏最愛的人還是你,可她現在根本不記得你了,如果你大吵大鬧隻會被當成瘋子看待。”
看著這群演技蹩腳的女人,我隻覺得好笑。
然而還沒等我說什麼,劉冉先站起身來,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說:“聽說你就是我那個愛到要死要活的未婚夫?”
她打量了一下我的穿著打扮,滿臉嫌棄地開口說道:“沒有我,你怎麼混成了這樣,就這麼離不開我嗎?”
眼前的劉冉還是那麼驕傲自大。五年未見,此刻的她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得意之情,早已讓我對她失去了往日的感覺。
隻剩下厭惡罷了。
剛下飛機的我還處在調整時差的狀態中,來到這家酒店隻是因為女兒最喜歡的草莓慕斯隻有這裏才有賣。
見我不吭聲,她一把勾住顧武的脖子,在我麵前又上演了一場熱烈的吻戲。親吻結束後兩人口唇相交的痕跡仍清晰可見。
“冉冉咱們這樣做下去的話,我哥估計要心疼死了,我還是別再添亂了吧。”
說著話的人卻沒有挪動半步,看向我時滿眼都是藏不住的得意神情。
我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嘴,感到十分不舒服。
劉冉似乎誤解了我的表情變化,臉上掛著笑容繼續調侃我,“怕什麼呢,將來你是我的合法老公,如果他還想要挽回關係就得習慣現在的身份。”
接著她挑釁般地向我挑起了眉毛,“看在這麼多年你還為我守身如玉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在外麵買套房子,不過結婚證隻會跟小武領,每周一三五跟他一起,周二四六則陪陪你,周日就輪到你來照顧我們了。”
一群人立刻附和起來。
“顧不凡你看,即便喪失記憶也沒改變對你的感情,一周還有三天時間可以相聚呢。”
“沒錯,這五年少了冉冉陪伴左右,看看你現在變成了什麼樣,肯定在國外做了不少辛苦的工作吧?抓緊時間答應下來吧,萬一冉冉改主意了,到時候哭求都沒有用了。”
顧武摟著劉冉細腰的動作仿佛是在宣誓主權一般,挑釁地看著我,“哥,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也看見了現在冉冉隻對我一個人好,你就委屈一下自己做個地下情人好了。”
“做人情夫有什麼大不了的,沒了她他活得多可憐啊,讓他去死都沒關係。”
我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
五年前車禍發生時,她曾用自己身體做擋箭牌保護過我。
臨閉眼前,她握著我顫抖的手一遍遍安慰著我,“親愛的不要怕,就算付出生命我也願意保護你不受傷害。”
如此深愛我的人,難道會因為失去記憶而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喉嚨仿佛吞進了一口鏽鐵似的難受極了。深呼吸一口氣後,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想你們認錯人了。”
“另外,我已經結婚了。”
2
現場在短暫的幾秒鐘安靜之後,突然響起了巨大的笑聲。
劉冉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結婚了?娶了個撿垃圾的還是掃馬路的?”
“顧不凡,你不會真以為用這種爛借口就能讓我嫉妒吧?你腦子沒毛病吧?”
她敏銳地注意到我手腕上那塊熟悉的手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在我沒反應過來之前就把手表摘了下來。
我疼得皺起了眉頭,剛想開口說話,顧武卻哈哈大笑起來,“冉冉,這表不是五年前你姑姑在A國花二十億拍下的‘此生唯愛’嗎?”
“我哥是不是想說,他娶了你姑姑,成了你的姑父啊。”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笑得更歡了。
大家都知道,現在的劉家掌權人是劉冉的姑姑劉毓。雖然她隻比劉冉大五歲,但她是一個名字一提起來就讓人敬重的人。
冷豔漂亮不說,而且感情專一。
結婚五年了,甚至沒人見過她的丈夫和女兒,她把他們藏得嚴嚴實實。
“哥,你現在連個底稿都不打,就敢裝大佬?傍富婆我們都信,但你說你是冉冉的姑父,這不是丟臉丟到家了嗎?”
有人拿著手表調侃,“不得不說,這假表仿得還挺像真的,花了多少錢啊,為了騙住冉冉,顧不凡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
麵對眾人的嘲笑和質疑,我無奈地解釋,“這表不是仿冒的,這是真的......”
還沒說完,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痛感立刻在臉頰蔓延開來。
“你是不是有毛病,找誰的麻煩不好,竟然找我姑姑,誰不知道,我姑姑最愛的就是她老公,她怎麼可能要你這個連我都看不上的二手貨?沒鏡子也撒泡尿照照自己,最煩你這種裝模作樣的人,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真掉價!”
我捂著臉緩緩轉過頭。
或許是因為我的眼神太過冷靜,劉冉忽然有點心虛地轉過了頭。
顧武卻不肯放過我,“哥,冉冉都失憶了還想讓你當情人,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害她。明知道劉總最在乎的就是她丈夫,你還敢冒充她的姑父,你這不是給她添亂嗎?你也太自私太惡毒了吧!”
顧武是我繼母的兒子,我媽去世後頭七那天。
在我父親的強迫下,我在靈堂上接受了這個比我小一歲的弟弟。
他像個陰魂不散的影子,不允許我身邊有任何美好的東西存在。
能搶走的東西全都搶走,搶不走的就毀掉。
五年前的劉冉會用瘦弱的身體保護我,冷冷地斥責顧武。
如今,麵前的人仍然是那個人。
隻是現在她站在顧武前麵,一臉不屑地扔了一疊錢過來。
“做這麼多不就是想要錢嗎,拿去吧。”
鋒利的紙張劃破了我的額頭,有細微的血珠滲出來。
我沒有去擦,但從劉冉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3
下一刻,我彎下腰。
她馬上放鬆下來,冷笑一聲,“這樣才對啊,討好的人就應該有討好的樣子......”
我在一堆紅鈔票裏找到那隻被丟在一旁的手表。
劉冉不敢相信地盯著我,心裏突然冒出一種莫名的慌張。
在我打算走的時候,她忽然拉住我的手,“你演上癮了?這兒的錢還買不了一塊假破表嗎?”
我不明白她為啥這麼急,“放手。”
她緊咬牙關瞪著我,“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好吧,我和小武一周後舉行婚禮,正好那天我姑姑回國,你也來參加,讓你好好見見,看看像你這樣的垃圾有多無恥。”
顧武一提到結婚,臉上的喜悅再也藏不住了,“哥,你不會因為怕露餡不敢來了吧?”
我把手表小心收好,平淡地回了一句,“會來的,到時候希望你們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