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表哥非要讓我們陪著他玩遊戲。

由最開始的一塊錢直到最後押上了全部身家。

表哥本想以此來羞辱我們這群窮親戚。

踐踏我們的自尊。

沒想到最後，

卻是表哥跪在我的麵前。

“表弟，這是我的全部身家！求你放過我吧！”

1

周末聚會的時候，表哥忽然說隻吃飯沒意思。

突然從包裏拿出十萬，眼神一一掃視著眾人。

“今天咋們玩點刺激的！”

“我在南方學的一個新遊戲，我坐莊，拿出十萬陪你們玩，每個人最低買一百塊錢的籌碼。要是我點數比你們大，那可是通殺，如果你們點數比我大，那這十萬，就當送你們了。”

我知道他隻是炫耀他掙著錢了，是我們這群窮親戚中最有錢的那一個。

大家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連忙擺了擺手說自己現在不敢跟表哥玩了，然後就開始吹捧他，誇表哥有魄力，在這個大家都求鐵飯碗，居然敢下海。

現在還帶回來這麼多錢。

二姑皺了皺眉，第一個開口：“大勇，這不好吧，你是一個當哥的人，而且這賭博可不是什麼好事，咱一家人就娛樂一下就行了。”

大姨立馬接話。

“現在我家大勇掙到錢了，也就是陪著他的弟弟妹妹們玩一會，沒事的！”

然後我看見大姨朝著表哥使了一個眼神。

表哥臉色瞬間一沉，語氣也衝了起來：“怎麼？不玩是不是就是看不起我？平常一口一個哥叫著，這點麵子都不給？”

“好了，好了，大家玩小一點！高興就好！”

在大姨的勸說下，大家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坐了下來。

最開始大家都是一塊，兩塊錢的買，輸贏都不大。

表哥把手上的筒子一扔，不聽的抱怨著：“這還怎麼玩？一個兩個買這麼小。”

說完眼神就直溜溜的看著我：“你來當莊吧！”

還不等我拒絕，表哥挑釁的看著我。

“你不會是不敢吧？”

“這麼多年了，還跟以前一樣膽小，哈哈哈哈！”

“還大學生呢，真讓人看不起！”

當初我和表哥一起上學，他跟人打架，非要拉我一起，我不去，他就到處跟人家說，我被嚇得尿褲子，甚至當著大家的麵，肆無忌憚的嘲笑我是一個膽小鬼。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變。

最開始在大家的勸說下，他也是一塊兩塊的下注。

突然在要開牌的時候，他直接扔下了一張百元大鈔，玩味的看著我。

“這牌還開不開了？”

我頓時愣住了，因為我剛剛已經看了一張牌了，是一個九筒，隻要不是一筒，我都會有點數。

大家麵麵相覷，不停的看著我們。

堂弟小聲的嘟囔著：“大家都說親戚，何必鬧著這樣難堪！”

眼看著大家都開始勸說，而表哥麵對大家的拍馬屁，非常的受用。

我知道表哥為什麼這樣。

當初爺爺走後，爺爺的糧食局的工作，大姨想要頂替，但是我奶卻想把這個工作留給我爸。

表哥覺得當初所有親戚都不幫他們家說話，是因為我們家在親戚後麵嚼舌根，也因為恨上了我們家。

自從下海掙到錢以後，每年他都會邀請我們這一群親戚來家裏，隻有有一家有事來不了，就說人家覺得他有錢了，開始看不起他了，不停的陰陽怪氣。

表哥聽了很多的馬屁，正要美滋滋的把錢收走的時候。

我遞上了一張百元大鈔。

小聲說：“不開！”

2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我，表哥更是瞪大了眼睛。

我每個月工資隻有幾十，現在居然也能拿出百萬大鈔。

他更是嫉妒的看著我，若不是我家，現在糧食局的工作應該是他的。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我咬著牙，看著表哥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直接氣不打一出來。

眼看我要跟他繼續賭，他慢悠悠的從他的錢包裏拿出來一千塊錢，直接扔在了我的臉上。

“這一千塊錢，不管輸贏，就當做哥的，賞給你的。”

表哥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眼中滿是不屑：“就憑你那點死工資，我看你能撐多久，到時候輸的底兒掉，可別賴賬！”

我攥緊了拳頭，掌心已滿是汗水，身上的錢早已所剩無幾。

正滿心焦灼時，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肩頭。

我驚愕地回頭，隻見老婆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她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褪下手腕上的金鐲子，穩穩地擺上了牌桌。

刹那間，我眼眶一熱，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

這鐲子是我給她買的三金，此刻她卻毫無保留地拿出來，隻為了給我支持，讓我明白她對我的信任從未動搖。

我轉頭看向表哥，目光中多了幾分決然，既然老婆如此信我，這一局，我一定要贏。

“這金子可不止一千塊錢，表哥這次我的籌碼可夠了？”

表哥雙眼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我，直接把桑塔納車鑰匙“啪”地摔在桌上。

“你有種！這桑塔納，頂你一年工資了，還想接著玩嗎？”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臉上的肌肉也跟著抽搐。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跟我鬥？今天你要是不玩，以後別想在親戚麵前抬起頭。”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著內心的怒火，平靜地說道：“表哥，我本來就是不想玩，是你一直在咄咄逼人，如果剛剛你不玩那麼大，早點停手......”

表哥一聽，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牌都跟著震了幾下。

“停手？你說停手就停手？早幹嘛去了！你攪了我的局，掃了我的興，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他向前傾著身子，雙手撐在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現在給我跪下認個錯，叫聲好聽的，今天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饒你一回。不然，今天我就要你走不出這個門。”

“而且現在你的籌碼不夠了，還跟嗎？”

當我把家裏老房子的房本重重拍在桌上時，周圍瞬間炸開了鍋。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寫滿了震驚。

“你瘋了吧！”

大姑率先跳了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

“那可是你家的老房子，承載著多少回憶，你怎麼能拿來賭！”

二姑也急得直跺腳，額頭上青筋暴起：“快收回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玩這麼大，到時候輸得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小姨滿臉怒容，眼睛瞪得像銅鈴，手指顫抖著指向我：“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挺老實，怎麼能這麼不懂事！非要跟你表哥較這個勁，把賭注弄得這麼大，這下好了，萬一輸了，你以後喝西北風去？”

那眼神裏滿是責怪，卻帶有一絲心疼。

表哥看著桌上的房本，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鼻孔都快朝天了：“喲，看來你還真有點魄力，不過你家這老房子今天可就歸我了！”

3

下一秒，大姨卻突然快步走到表哥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兒子，快讓媽瞅瞅，你到底是點數啊。”

大姨湊到表哥跟前，眼睛緊緊盯著牌，一眨不眨。

原本愁容滿麵的臉在看清點數的瞬間，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直起身子，拍了拍表哥的肩膀，大聲說道：“兒子，別怕，就照這勢頭玩，媽支持你！贏了這把，看這小子以後還敢不敢這麼張狂！”

桌上已經堆滿了籌碼，親戚們都屏氣斂息，死死盯著桌上那兩張扣著的牌。

“都知道了表哥的點數不低，放棄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有人忍不住小聲勸道，聲音裏滿是焦急。

我媽的手輕輕拽了拽我的衣角，眼神中滿是擔憂，“你可別衝動，這輸了可不是小事。”

我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表哥。

表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身子前傾，將一份房契“啪”地拍在桌上，那是他家小洋樓的房契。

“瞧見沒，這小洋樓可比你家那老房子值錢多了，可想好了，別到時候輸得底兒掉。”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挑釁。

“表弟，你要是現在認輸，我還能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老婆站在我身後，手不自覺地揪著我的衣角，她的手心裏全是汗，濕漉漉的。

她湊到我耳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咱要不就算了，這賭注太大了，我害怕。”

這場牌局的輸贏，可能會徹底改變我們的生活。

我心猛地一沉，手緩緩伸向自己的牌，指尖微微顫抖。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氣斂息，周圍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我慢慢翻開那張決定命運的牌，隻一眼，瞳孔瞬間放大，是個豹子！而且是最大的豹子！

周圍的人察覺到我的異樣，紛紛圍攏過來，伸長脖子，想看我的點數。

我反應極快，迅速用手將牌死死捂住，眼神警惕地掃過眾人。

他們的眼神裏有好奇、有疑惑，更有貪婪，我絕不能讓他們提前知曉我的底牌。

賭桌上最忌諱的就是漏牌。

這時，大姨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哼，當年要不是你爸頂替了爺爺糧食局的職位，現在我兒子說不定還不能發財呢，今天這事兒，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們家。”

她一邊說著，一邊假惺惺地笑著。

“喲，看你這緊張樣兒，是不是輸定了？早知道就別上桌。”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波瀾，抬眼看向表哥。

我腦海中迅速盤算著，這一把要是贏了，不僅能狠狠出一口惡氣，還能讓家裏的經濟狀況徹底翻身。

可要是現在暴露底牌，保不準表哥會使出什麼陰招。

我穩了穩心神，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緩緩開口：“表哥，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咱就加注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表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瘋了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的聲音拔高，帶著一絲慌亂。

我媽急得眼眶都紅了：兒子，你別犯傻，這不是開玩笑的！”

她緊緊拉住我的胳膊，試圖阻止我。

其他親戚也在一旁勸道：“冷靜點，別衝動啊！”

我給了她們一個放心的眼神，堅定地說：“我心裏有數，今天這局，我贏定了。”

我直直地盯著表哥，眼神裏滿是自信與挑釁，表哥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他大概沒想到我在知曉他點數不低的情況下，還敢繼續加注。

表哥猶豫了，他的眼神開始閃爍，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咬了咬牙，說道：“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奉陪到底！不過你可想清楚，輸了可別後悔。”

然後把家裏的五十萬現金砸在了桌子上。

“哼，敢跟我賭，你還嫩了一點。我動動手指就能把你這點家底全部贏光！”

“現在趕緊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押上吧！”

4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甚至帶著一絲決絕：“我把糧食局的工作也押上去，表哥，隻要你贏了，這工作就是你的。”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被我這瘋狂的舉動驚得說不出話來。

表哥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臉上的得意勁兒都快溢出來了。

“哈哈哈，你腦子被門夾了吧？就憑你也想跟我賭？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那寒酸樣，還敢拿工作出來賭，你以為你是誰啊？”

表哥一邊笑，一邊嘲諷，嘴裏的話像連珠炮一樣往外蹦。

“我看你就是窮瘋了，想錢想昏了頭，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什麼叫現實！就你這點本事，還想跟我鬥，簡直是白日做夢！”

他臉上帶著不屑的神情，那副嘴臉讓我厭惡至極。

“瞧瞧你，平時畏畏縮縮的，現在倒有膽子充好漢了？你要是真有能耐，也不至於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今天這賭局，就是你的笑話專場，等會兒輸得底兒掉，可別在這兒哭爹喊娘！”

表哥繼續辱罵著，眼神中滿是輕蔑。

我緊握著拳頭，指甲都快嵌進肉裏，但我強忍著，此刻不是衝動的時候。

媽媽徑直走到我身邊，顫抖著雙手，將一個破舊的布包遞到我麵前。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又無比堅定：“孩子，這是媽一輩子才存下的錢，整整十萬，還有你爸去世時家裏得到的那四十萬賠償款，都在這兒了。媽相信你，咱不能被人這麼欺負！”

我瞪大了眼睛，眼眶瞬間濕潤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媽會在這個時候拿出家裏最後的積蓄。

周圍的人也都被這一幕驚到了，交頭接耳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表哥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大概沒想到我媽會來這一出，原本囂張的氣焰也弱了幾分，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喊道：“喲，看來你們家是打算傾家蕩產了啊！行，今天我就看看，你們能翻出什麼花樣來！就憑你們，還想贏我？我看你們是窮得連腦子都不要了！”

“這的是沒點資本，就不要打腫臉充胖子！”

“我再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跪下給我道歉，這件事情我就算過去了！大家都是親戚，到時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我還是堅定的的說道：“表哥，輪到你下注了。”

表哥瞧著我那副誌在必得的模樣，心裏發怵，可嘴上卻愈發狠毒，轉頭就對著我媽和我開罵。“你們瞧瞧你們這一家子窮親戚，窮得底兒掉還想著賭，簡直是想錢想瘋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就該一輩子窮著！”

他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

“你媽那點退休金，還有你爸那點可憐的賠償款，加起來都不夠我塞牙縫的，還敢繼續跟我賭，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攥緊了拳頭，強壓著滿腔怒火，冷冷地回懟：“表哥，到底是誰在拿我們尋開心？你有錢了就開始打壓我們這些窮親戚，以前一起玩點小的，你就說我們看不起你，現在真陪你玩大的，你又說我們沒見過錢。你到底想怎樣？大家本來就是娛樂，是你非要把事情鬧這麼大！”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在這煙霧繚繞的房間裏格外有力。

這時，一直在角落裏默不作聲的二伯忍不住站了出來，眉頭緊皺看著表哥，語氣中帶著不滿：“大侄子，你這話說得太過了！都是一家人，怎麼能這麼羞辱你嬸子和兄弟呢？”

三姑也跟著附和，她雙手叉腰，神情激動：“就是，你發達了就了不起啊？平日裏就仗著自己有點錢對親戚們指手畫腳，現在還這麼欺負人，太不像話了！”

大姨還想幫表哥說話：“你們懂什麼，他這是有本事，你們就是嫉妒！”

二伯立刻反駁：“嫉妒？我們嫉妒他什麼？嫉妒他有錢了就忘了本，對親戚惡語相向？”

表哥被眾人指責，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之下，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籌碼都跟著跳了起來。

“好，你們都幫著他！”

他扯著嗓子吼道：“我把家裏的廠房押上來，今天不把你們贏個底兒掉，我就不姓王！”

說著，他從房間裏掏出一遝文件，重重地摔在桌上，那是廠房的產權證明，紅印章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這場牌局的賭注已經遠遠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大嫂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淚，拉著我胳膊哀求：“別賭了，這廠房可不是小數目，咱輸不起啊！”

小妹也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有些顫抖：“哥，這......這賭注太大了，要不，大家再考慮考慮？”

我看著桌上的廠房文件，又看了看表哥那氣急敗壞的模樣，心中一陣冷笑。

這場牌局，從一開始就不是簡單的賭博，而是我的尊嚴。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表哥，既然你這麼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不過，輸了可別後悔。”